“没错,就是吸出来。”张端重重点了下头,“具体做法是破开病人皮肤,将特制的虫子放到伤口上,让其进入血脉中将毒直接吸掉,待其将毒清理干净后,再将虫子引出病人体内。“
听完了张端的解释,在看他胡子上的汤水,只觉得那里随时要钻出什么东西……
两人一个激灵,感到背脊生寒,头皮发麻。
好恶心!
燕青终于能明白张端为何一副几百年没见过病人的样子了。
这是个人都不敢尝试啊!
且不说这些虫子能不能引导出来,就算它们能出来好了,那这些虫子不会将各种细菌带入人体内吗?不会得其他病症吗?
这么反人性的医术是如何发展上千年的……
燕青打了个冷颤。
“大夫,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苏瑞面色有些难看。
短短的一天之内,他就遇到了两个奇葩,这频率是不是太高了?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嘛?”张端不悦。
呃呃呃,这如何是好?
苏瑞有点不知所措,望向燕青。
“张大夫。”燕青没有看苏瑞,而是问道,“如果用这种方法治疗,成功率有几成?”
方法听起来的确匪夷所思,不过该了解的还是要了解一下。
“四成吧。”张端没有隐瞒,将实情如实告知二人。
他以前的确没有治疗过这个病症,当时师父研究之时得出的结论是五成,但这病人的所中的毒性似乎有所变化。
出于谨慎,他往下降了一成。
“只有四成?”苏瑞诧异道,“那怎么行?秦墨岂不是很危险?”
“如果不用这方法,他必定成为废人,而且或许连性命都保不住。”
“为什么会有生命危险?”燕青有些疑惑,看之前秦墨的行为,一点也不像是知道自己要死的样子啊。
“我刚刚说过,此要药性过于霸道,在人体内本身就是对人的一种伤害,原本他就受了重伤,现在又是寒邪入体,身体更是虚弱,一个扛不住就挨不过去。”张端耐心解释道。
此时的燕青脸色很不好,她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首先,这张大夫的治疗方案的诡异就让她无法理解,况且成功率只有可怜的四成,而自己也没有足够的信息去判断张端的治疗方案是否足够靠谱。
那么解决思路有两个。
一是直接放弃张端大夫去找其他大夫,可是这样一来,问题又回到刺杀皇上的死胡同上,各种医馆会被人盯着,他带着秦墨出去,估计前脚刚到医馆后脚衙门就来抓人。
二是冒险让张端治疗,但前提是搜集足够的信息判断张端大夫的治疗方案是否可行,否则她宁可去寻求其他方法。
看张端几百年没有见过病人的架势,案例估计是没有的了,那么就需要找到了解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了。
这倒是个思路。
想到这里,燕青视线落在了秦墨身上,这就是个现成的,专业得不能再专业的专家了。
可是现下秦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清醒……
“张大夫。”燕青再次将视线落在张端身上,语气有些沉闷,“您是否能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让他清醒?”
说着指了指秦墨。
“没有。”张端回答得干脆利落,“即使是以伤害他身体为代价也无法让他短期内清醒过来。”
这就难办了啊。燕青眉头都拧成川字了。
要不还是出去问问?京城这么大,总会有听到过噬心毒和岭南医宗的人吧?
念及此,燕青朝张端拱了拱手:“张大夫,今日真是麻烦您走这一趟了,您的治疗方案我们会考虑,不过请允许我们商议一下,待确定后会去找您。”
“对对对,我们还需商议一下!”苏瑞连连点头附和。
听了二人的话,张端的脸当即拉得老长,鼻子哼哼两声,出言警告:“你们兄弟这种情况可拖不得,拖一天,他的内力就会流失得更多,损失可是无法挽回的!”
类似的话他这十几年来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一般事后就没有然后了!
燕青两人默然。
怎么办?直接让张端着手治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大夫。”燕青道,“我们明天一定会做出抉择,然后会亲自登门回复。”
“多拖一天他就会危险一分,我言尽于此!”张端说完甩袖转身,不再理会燕青二人,拿起药箱就走。
“苏瑞,你去送送张大夫。”燕青道。
苏瑞应了声跟着张端的步子走了出去。
……
……
……
方琦忙活了一大早上都没有歇过脚。
再次送走眼前这批客人,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都这时辰了啊。”
他嘟囔了一句,转身就要往回走,忽闻身后几声急促喊声,当即心中不喜。
何人竟敢在上官府附近喧哗。方琦下意识侧头望去。
只见宽阔的街道那边白色一片,一青衫少年急速奔跑,头上发带随风飘扬,嘴里喊着什么。
好俊的少年,方琦暗想,随即眉头蹙起,真是没礼貌,还是个读书人呢。
想着不再看他,把头转回来,抬脚就往门内走。
“小哥!”燕青急了,声音不由拔高,脚步再次加快往上官府跑去。
找我的?方琦再次顿住脚步转身。
燕青速度很快,转眼便到了上官府大门前。
此时燕青因奔跑面色有些发白,加上这两天没休息好,在这雪地中更显憔悴,她大口喘了几下,抬头望着台阶上的人,声音急促:“小哥,我是上官公子的朋友,想找一下他,不知小哥可否带我进去?”
燕青实在是没办法了,早上她过来问了门房,被门房拦在府外,还被嘲笑了一番,真是让人郁闷。
她精神不好,早上又没吃东西,见无法进去,也没有过多纠缠,便去吃了个早餐,寻思着用点什么其他的方法进去。
不想一回来就看到方琦。
这明显是里边的小厮,和他讲清楚说不定能将自己带进去。
其实他和上官宁远就只见过一面,大言不惭说自己是他的朋友,燕青还是有点心虚的,再看这小厮的脸色,显然不信。
果不其然……
大公子的朋友?听这问话,连大公主白天做什么在哪里都不知道,这算什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