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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挂树上

“白莲,放学了,咱们一起走吧。”同桌王梓汐对着发呆的白莲说道。

白莲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着已收好书包的王梓汐,连忙点头应好。这一整天下来,总算有个同学主动搭理自己,看来,前身的人缘有点差!

白莲背起书包,准备跟随王梓汐一起离开。

而王梓汐却将刚背起的书包放下,他从上午就发现,今天的白莲一直不在状态上,整个桌面乱七八糟,以前,白莲的桌面向来干净整洁,兴许,是因为她昨天刚大病一场的缘故。

这桌面,要是让班上外号包青天的卫生委员严冠同学看到,不得狠狠地扣她的分。

王梓汐冲白莲一笑,二话没说就帮她收拾桌面、抽屉。

“你昨天吓死人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呢?”王梓汐边整理边关心地问道,表面上说得随意,其实,他真的很害怕很担心。

“只是感冒啦,不碍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白莲说着,还在原地轻快地转了个圆圈。

王梓汐腼腆地裂了裂嘴,继续弯腰整抽屉,突然,他整个人僵在那,半晌没有动静。

白莲不明就理,走回自己的桌前。

那张被自己胡乱涂鸦的试卷,赫然在目!

“你的考卷?”王梓汐看着涂满不规则圈圈的试卷,一脸狐疑地问道。

“嗯……嗯……”白莲小脸立即胀得通红,上午考试时,见周边的同学都在奋笔疾书,她无从下笔,只好在试卷上默了一遍《九天兵法》的军事要塞防御布局图。

“你真是的,生病了就好好在家休息两天,这么拼干嘛呢?老师要是有教新课,或者布置作业,我可以通过邮件发给你。”

“嗯嗯。”白莲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一把抓过那张考卷,快速塞进书包。

王梓汐冲她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还好丁老师没发现,要不,你死定了。”

白莲尴尬地扬了扬嘴角,对王梓汐投以感激的一笑。

这位王梓汐同学,确切地说,应该是同桌,品学兼优,性格开朗,乐于助人,口才一流,但他却很少跟白莲说话,主要原因是白莲自己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很难让人说上话。

丁老师班规中有一条,考试成绩在班上前10名的同学,可以自主挑座位。总是霸居年段第一的白莲,自然拥有班上座位最先选择权。

白莲选了第二列第三排的座位,后九名的同学在选座位时基本上都两两组合,谁都喜欢跟学习好的同学坐在一起嘛,但白莲是个例外,她这个人太优秀,而且家庭条件更是好的让人羡慕嫉妒恨,平时大家都穿校服,看似没有什么区别,但她的一双鞋子,动辄几百上千,那个看似不起眼的书包,都好几千泱币一个,而且各种颜色换着用。

用同学们的话说,跟白莲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和失败感,没有强大的心脏,还是远离她为好。

因此,白莲边上的那个空位置显得特别刺眼,最后,是王梓汐同学主动选择和她同桌,但白莲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情。其实,对于她来说,有没有同桌无所谓,别人怎么评价她,她也无所谓。

今天,王梓汐主动对白莲示好,白莲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而且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学霸同桌,骨子里也有叛逆、可爱、不同寻常的一面,居然敢背着老师在试卷上画圈圈。

而且让王梓汐感到意外的是,他随口邀她放学一起走,她居然没有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刚到走廊中间,白莲就被生管老师于老师、外号容嬷嬷给叫住了。

白莲心里一惊!不就是跟王梓汐一起走出了教室,难道这也违反校规了?

但是被容嬷嬷盯上,准没什么好事。

白莲一脸茫然地立在那,等待着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

“白莲同学,我们学校学生守则第17条是什么?”容嬷嬷盯着白莲的脸问道,眼里的那道厉光,跟X光一样,在她全身上下扫描。

白莲扭头无助地看了看王梓汐。

“学生在校内不能配戴饰品。”王梓汐看了一眼白莲,悄声提醒。

白莲机械地重复了王梓汐同学的话,猛然想起胸前的小葫芦,她赶紧用手捂住。

“违反第17条的规定怎么处理?”容嬷嬷皮笑肉不笑接着问道。

王梓汐向白莲眨眨眼。容嬷嬷站得这么近,他可不敢再提醒了。

白莲是个聪明人,这种处罚她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她迅速摘下小葫芦放进上衣的口袋,向容嬷嬷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饱含歉意地说:“于老师,我错了!下次,哦,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学霸被容嬷嬷逮了个正着,这可是天大的新闻,此时正值放学高峰期,走廊一下挤满了围观的同学。

容嬷嬷对学霸是了解一二的,看到白莲那么诚恳地认错,本想放过她,可这会儿偏偏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如果这次对白莲网开一面,那自己威严何在?以后还怎么严肃校纪校规?

“拿来!”容嬷嬷伸出手,横在白莲的面前。

白莲手捂着口袋,一个劲儿地摇头。这可是装着师兄丹药的葫芦,怎么可能上交给容嬷嬷?况且,这小葫芦是她跟师兄唯一的联络方式。

“怎么,你认为你学习好就可以凌驾于校规之上?我把话放在这里,在我这,没有学霸和学渣之分!”容嬷嬷没想到这个表面乖巧的女孩子,会这么拧!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挑战自己的威严与耐心。

白莲依旧站在那不动,口袋捂得更紧了。

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她的小脸已经臊得发烫。

“拿出来!要我亲自动手吗?”容嬷嬷再次发话,语气已经是发怒似地命令。

“不可能!”白莲条件似地反应,声音也不小,语调是那种让所有老师喷血的那种满不在乎。

容嬷嬷的耐心被这句“不可能”的挑衅彻底击垮!她一手抓过白莲,正想自己动手抢走白莲口袋里的那个葫芦。

白莲可不是凡人呀!她曾经是精通剑术的小仙女,现在虽然没有仙术,但她深谙舞剑格斗的招式,她一个极速躲闪,容嬷嬷便扑了空,一个趔趄,差点摔个四面朝天,好在边上的王梓汐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一把。

围观的同学对容嬷嬷的遭遇,多数是幸灾乐祸的,但出于今后的“安全”考虑,没敢笑出声来。

这个学校的学生,很少有逃过她“毒手”的,比如上学没佩戴校徽、头发太长、校裤修成小脚裤、涂指甲油、涂口红、雇摩托车来上学、在教室吃零食……仅校规校纪,就五十六条!

据说,这部校规法典,正是出自容嬷嬷的手。因此,她跟法官一样,看到违规的学生,就能直接说出违规条款的惩处措施。

白莲杨起嘴角,对着狼狈不堪的容嬷嬷,心里冷笑道:就凭你,也敢动我的宝贝!好好修炼去吧。

容嬷嬷气急败坏,重新站稳后,对着满不在乎模样的白莲咬牙切齿吼道:“还反了你!治不了你,我誓不为人!”

白莲不屑地看了容嬷嬷一眼,若无其事地转身,准备离开。围观的同学自动让出一条路。

“你给我站住!”容嬷嬷厉声叫道,并一个箭步冲向白莲。

白莲没有回头,手扶栏杆,脚尖一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越一米多高的走廊护墙,纵身一跃,从四楼跳了下去……

“啊——”

“有人跳楼了!”

“白莲——”

……

惨叫声、惊叫声、嘈杂声顿时交集在一起。

四楼的走廊沸腾了!

准备放学的学生,从四面八方向楼下汇集过来……

容嬷嬷吓得两腿发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王梓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一楼。

白莲在双脚离地的刹那间,才突然想起自己已是凡胎肉体,可龙腾虎跃这招力道着实太大,一个惯性甩了出去,想返回已经来不及了。

从四楼跳下去,唯一的结局就是粉身碎骨。唉,昨天刚转世,今天就OVER,白莲啊,你注定要成为红殷谷的千年笑谈了。

都是这个可恶的容嬷嬷给逼的!白莲地懊恼想着,正想闭起眼睛,等待那个没有悬念的结局,她胸前的小葫芦发出一道红色的亮光。

“师兄!”白莲激动地叫道。

……

四楼的同学都随着王梓汐冲到一楼。

正对着白莲跳下来的位置,是学校的绿化带。可一楼,并没有出现他们想象中尸首分离、鲜血横流的场面。

楼下的同学,听楼上的同学喊跳楼,也纷纷冲到操场看个究竟,可半天也不见跳楼的人影。

人呢?

“白莲—”王梓汐惊恐万状、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一遍又一遍......

其他的同学也跟着他一起喊,毕竟,刚才很多同学亲眼看见白莲从四楼跳了下来。

“我在这儿!”白莲着急地回应,可就是没人听见她的呼喊声。她正挂在教学楼前十米开外的树梢上呢。

想当初,自己身手也是相当了得,腾云驾雾,飞檐走壁,在五彩湖中的荷叶上如履平地,健步如飞,不曾想,附在这个凡胎肉体上,居然还恐高!

白莲双手和双脚紧紧抱住树干,浑身瑟瑟发抖!她不敢往下看,也不敢擅自再动弹一下,嘴里不停地喊‘救命’,却没有人理会。

谁会想到,跳楼会跳到树上去?

“白莲,你在哪?”王梓汐从四楼冲下来后,就一直喊着白莲,嗓门都喊哑了。奇怪的是,就这么大的地方,连尸首都找不到。他绝望地瘫坐在地上仰天长啸。

刚一抬头,一只鞋子从绿花带正前方的空中掉了下来,王梓汐顺着鞋子落下来的方向看去,他呜呜地哭了!

大家苦苦寻觅的白莲同学,正挂在树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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