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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首登华尔街

这场金融恐慌的到来,使得尚未足够成熟的美国被迫处在了投机、商贸以及其他实业的最前端,也着实推动了贸易和工业的各项部门的发展进程。这种推动力量给美国带来的巨大好处延续至今。

自1857年的大恐慌后,我在华尔街开始了独自的冒险,那是我同命运的一场博弈。那场危机就是众所周知的“西方暴风雪”,这是因其破坏性巨大,引发后果严重,影响的恶劣程度是以往在华尔街发生的任何一次金融风暴都无法相比而得名。这场金融风暴的第一个受害者是俄亥俄州人保与信托公司(Ohio Lifeand Trust Company),因其业务涉及范围较广,它的破产成为当时舆论的锁定目标。

这家公司的一个营业处开设在华尔街上。这家公司的业务在其宣布破产倒闭后,已然陷于崩溃状态。伴随着该公司的倒闭,多米诺骨牌效应使得很多虽遭遇多次普通金融危机冲击,但依然存活下来的大公司也相继卷入这场金融风暴,宣告破产。

此次金融风暴的起因有很多,例如外国商品的过量进口,建设资金过度依赖借贷资本的铁路建设的快速发展。此外,在1857年,农作物歉收,而国家已买不起进口农作物,国内通货大量流向国外;1857年10月,全国各地的银行竞相效仿纽约市银行暂停黄金支付;由于之前银行信用在全国迅速扩张,所以现在必须开始收缩,因收缩过快导致的一场金融灾难,似龙卷风般席卷全国。

在金融风暴发生前,证券交易经历了令人瞩目的10年,无论是数量还是价值都在迅速增长。交易所的成员们有着富有且保守的特性,这一特性是早期荷兰籍纽约人才有的,有些成员来自美国南方,少数是英国人或者其他国家的人。

这场金融灾难,使证券交易所的大部分资产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短短几日,证券价格便暴跌了50%,来自经纪人委员会(Broad of Brokers)的很多经纪人不得不面临清算。此次金融危机引发了如此明显的震撼效应,局势随之一片动荡。

人们的信心随着恢复和重建工作的到来逐渐恢复起来。年轻的金融从业人员将复原能力发挥得淋淋尽致,并将这种复原能力应用到复苏业务的工作中。此次金融动荡使很多的保守力量分崩离析,从此一蹶不振。这些腐朽的保守力量被更加鲜活且优秀的资源所取代,金融体系的新生得益于年轻血液的注入,截至12月份,银行重建完成。

这次恐慌以及其带来的直接影响,让华尔街的运营方式进行了一场彻底的变革。此前,保守的旧势力占据了金融、投机和商业领域的主导地位,而此次金融危机终于终结了华尔街守旧势力的主导地位。守旧势力被取代并在历史舞台上以惨淡收场;年轻的金融家们取代顽固派开始登上历史舞台,成为新秀。

这次金融革命很好地证明了适者生存的达尔文法则。印证了金融界同样遵循自然选择法则,守旧势力必将被新势力所取代。

以前,金融从业者在人们眼中的普遍形象必须是年龄大的人,甚至老态龙钟者。这种偏见延续已久,就像天命一样,尤以学术界最为严重。如医生一样,能够证明其职业生涯足够长久、经验丰富的只有他们的满头白发、秃顶和满脸皱纹,也似乎只有这样他们高超的医术才足以被证明。律师界和神职人员也是同样的衡量标准。

陈旧的欧洲君主制环境孕育了这些不合理的偏见,早期的国家政府管理也助长了这些偏见,致使它们在这里生根发芽,大部分偏见甚至保留至今。这些守旧势力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一直到1857年的大恐慌,华尔街仍然被这样的观念主宰着,这些旧观念抑制着新势力的成长,助长顽固势力的滋长。

终于,新生势力逐渐取代衰败的旧势力成长起来。

新生力量如果不竭尽全力,而想在华尔街得到成功发展是很难的。因为顽固的旧势力依然存在于华尔街,其破坏力伴随着衰微的境况延续着。它们具有顽强的生命力,无法轻易被彻底摧毁,这就让人不禁想起“猫有九条命”的谚语。在顽固派眼里,那些年轻人的所有努力无疑是想要占据证券交易所来无礼剥夺、冒犯他们的原有权利。况且,那时,想要获得纽约股票交易所的成员资格要有足够有力的资金资助,这对年轻人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些守旧分子狼狈为奸,紧紧勾结在一起,构成了专门针对年轻人的交相为用的联盟。他们的势力范围一旦有年轻人进入,他们便寸土不让予以驱赶。

因我曾提及的种种原因,我有着同其他年轻人一样的命运,多年来,在纽约交易所外四处游荡,却不曾进入。正当此刻,我的脑海中灵光一现,发现想要挤进华尔街的前列对于年轻人未必没有可能,只要具备艰苦卓绝的奋进精神,改变经营方法,成功也许指日可待。因此,开始运用曲线救国的策略,从干货进口贸易开始做起,我的早期历练也是源于此。

那时候买卖股票的代理佣金都是0.125%。

我之所以最终决定尝试新的做法是因为多次进入交易所的努力都以失败告终。我马上开始在报纸上刊登广告,要做股票买卖代理,代理不成一分钱不收,成功则按0.0625%收取的佣金。这无疑是向那些顽固的旧势力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后面发生的事情更是令他们惊愕不已:他们的客户真实地流失着,而我的新客户在实实在在地不断涌入。终于,他们被迫允许我到他们的领域,前提是我不能独辟蹊径,我需要遵循他们的规则,按照他们一贯的方式去做。结果,我仅用50美元便获取了会员资格,内含入会费等杂七杂八的支出。要知道,这一资格的价值在现在高达35000美元。当然,相比之下差距很大,但事实上,凡涉及华尔街的所有费用也都发生着同样巨大的变化。今天依然可以从证券交易所的档案中找到当时有些老会员的名字,如:雅各布·利特(Jacob Little)、约翰·沃德(John Ward),大卫·克拉克森(David Clarkson)等。

作为一个案例,人们经常会提到享受交易所会员特权的一种方法:投机者们为了能在叫股期间从猫眼洞中偷听,他们往往要付出每周100美元或者是会员费的10倍的代价。

虽然全国上下都遭受了此次恐慌所带来的萧条的冲击,其巨大而又持久的影响让公众的信心跌至谷底,但整体而言,它仍然可谓是一次巨大的收获,因为它象征着金融和投机的崭新时代的到来。它重新激发了华尔街的活力,使年轻的力量在历史舞台上华丽登场,不然,如若没有这种突然甚至算得上是过于猛烈的震荡让其重新振作起来,漫长的休眠期或许还要持续很久。这一剧变快速地将“年轻的美国”推到了金融投机、商业贸易和一般实业的前沿,同时也着实推动了贸易和工业的各个部门的进取,这是这个国家自衰退以来从未有过的有益影响。

这股新的力量,一旦在这一史无前例的最重大变革的阵痛中凸显出来,便在各国以惊人的速度不断成长壮大起来。其规模之庞大,使原来的那个地下室再也无法满足纽约股票交易所的需要。交易所的运营总部需要覆盖一整条街。面临这种局面,一次大的调整是股票交易所管理委员会所期待的。很难想象,当初我刚到华尔街时的那些前辈们,要是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观念的巨变,会有怎样的震惊啊!

相较于其他国家同类人群取得的成就,这支华尔街的新生力量可以说是备受关注,对华尔街来说,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发展阶段的一种领先,事实上,年轻力量只有在美国才能在金融事务中取得主导地位,他们无论在哪一个国家都做不到这一点,而这一历史选择的正确性已经在结果中得到了印证。这应归功于美国的共和制度,它赋予了人们自由,即便它受到某些个体的影响,也有“极端分子”阻挠过它,但它依旧为这支新生力量在发展壮大的路上消除了荆棘。随之而来的还有世界各国人民的竞相效仿。

此时,交易所还设立在一个曾经重大危机频发的威廉姆大街上,它处于比沃大街和交易大厅(Exchange Place)之间。雅各布·利特就是在这里经历了大起大落,也正是在这里,天才般地被誉为“闪电算手”的安东尼·摩斯(Anthony Morse)初显锋芒,他能像普通会计加总一列那样容易地将四列数据简单快捷地加总在一起。那时,他作为一名小职员利用在小圈子里的经济活动积攒下了700美元,用这700美元开启了其金融炒股业务的生涯。在那期间,他的投机事业可以说正处于巅峰时期,甚至赶超了最近的肯尼(Keene)。摩斯在一年的时间内便赚到了700万美元的巨额财富后,又迅速以破产告终。但是,虽败犹荣,因为他没有涉及任何类似费迪南德·沃德(Ferdinand Ward)的欺诈。

那时,年轻的投机者并不懂得时下年轻人的欺诈手段。也是在那里,丹尼尔·德鲁(Daniel Drew)先是赚百万于一人,后又破败为一文不名。也正是在那里,一些著名的垄断案被策划出来,如:岩岛垄断案、普拉瑞·杜·希恩(Prariedu Chien)垄断案、哈莱姆(Harlem)垄断案等。也正是在那里,社会不断累积财富,建立了横贯西部2000多英里[1]的铁路,从此鲍德利(Poederly)先生曾认为投机产生不了实体性商品的观点被打破,致使上百万英亩[2]的土地从蛮荒变成腹地;同时,收益的不只是商业和贸易领域,乡村也因此多了大量的房地产资产。除此之外,这不仅给拓荒的前辈们和东部各州的富余人口提供了舒适的家园,也让这片土地真正成为一片沃土,吸引着其他国家的人们来这里分享自由与繁荣的幸福硕果。

雅各布·利特开创了为企业齐全设定60天还款期限的规则的先河,因此他的金融投机事业极具一种凝重的历史性。雅各布·利特起初是想操控市场,所以设定了这一规则。他既是伊利铁路股票的最重要投机者之一,也是德鲁早期交易这项资产和股票的重要对象。利特先生将大量的伊利股票以由卖方选择交割日期的远期合同形式出售出去,还款期限最短6个月,最长12个月。此时,管理股票交易的科学方法尚未成熟,“盲资公司”(blindpools)也只处在初步发展阶段,由这种远期合同形式构成的早期垄断形式出现了。

为了迫使利特平仓,来自伊利公司董事会的主要成员们组建了一家盲资公司,并抬高了伊利股票的价格。他们觉得利特并未察觉到他们的企图,认为已经准备妥当,待到某日两点钟爆发,到时利特将惨淡收场,从此再无翻身之力。但正当利特被这个小集团准备公开宣布破产的前一个小时,他现身于伊利股票的交易处,将一个装满了可抵换债券的袋子打开,要求用与之相当的股票来兑换。他早已在伦敦买好了这些可兑换的债券,只是暂时将它们安全地封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而在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获得了股票,将合同顺利交割,小集团的垄断筹划被其打破,他获得了胜利。

为了杜绝此类空头投机事件再次发生,为企业期权设定60天还款期限的规则后来得到了广泛的应用。

在接下来的各章中将就这一点进行详细的说明,利特先生的后辈伊利投机者后来将他的可转换债券策略发扬光大了,他们通过实践证明:这种策略在某种情况下可以创造百万美元的收益。

利特先生为人慷慨、讲义气,对那些倒霉的投机兄弟们很大度。他曾常说,被他宽免的同事会成员的票据可以说多得数不胜数,甚至足够堆砌起他的私人办公室了。另外,利特有着惊人的记忆力,被人们所熟知。他可以在不用笔记的情况下,准确无误且轻松地记住一天中依次做过的所有操作。

利特同德鲁一样不修边幅,他并不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总是像个农夫一样戴着一顶草帽,显得好像很贫困,但事实上,与他同时代的投机者们可谓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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