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没曾想张医正果真来找到他,面露为难的说道“这个,这个,就是您昨日问过的那位姑娘,老朽今日去探望了一下,发现她病情很重,尤其是膝盖疼痛,现已下不了床。”顿了顿又说道“老朽给她查探病情时发现,她这种病算是顽疾,老朽心想她作为一个医者应该对自己的病情很了解,为何之前无事偏偏现在。。。”看他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样子,叶枫顿生不耐烦道“说重点!”
张医正一愣,忙说“就是她拿来给郑老将军疗伤的那个雪参,本来是用在她自己身上的,现在病情突发,这里也没有雪参,老朽无奈只好来寻将军。”
叶枫听后眉头一紧,道“带我去查看一下!”说完便跟随张医正向玥忻住处走去。进到帐篷后,发现玥欣此刻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近前查看,只见脸色发白,额头上不停冒出汗来,一脸询问的表情看向张医正,张医正忙说“她这是体寒引起的发烧,早晨还醒着,这会儿想是昏迷了!”
“你可有法可治?”
张医正一脸无奈的道“这个发烧老朽是能治的,膝伤就无能为力了!”
叶枫想了想又问道“若有雪参呢?”
“那也得等小忻姑娘醒来,她身染此病又常年带有雪参,自己肯定是有医治的办法!”
“好,你先帮忙照顾着,雪参我来想办法。”张医正听后连连点头。
叶枫说完便离开帐篷,吩咐附近的军士去告知主帅,说自己有事离开一下,去去就回,然后就快步走向马厩,牵出自己的战马,翻身上马飞奔出营。
快马加鞭,很快就来到了宿州城内那处铺子,进去以后掌柜的看到先是大喜,紧接着连忙迎上前来,叶枫一个眼色掌柜的便开始清空铺内的客人,关上门后忙低声道“谢天谢地,少爷无事就好,少爷此来可有急事?”
叶枫一脸严肃的回道“派快马速去京城,去取一味药材,名叫雪参,越多越好,要快,不能有误!”
掌柜的听闻叶枫如此吩咐便知此事的重要性,忙回“少爷放心,定不辱使命!”说完就准备去安排人员回京,这时只听叶枫又道“另外,告诉当家的我无事,让他不要挂心!”说完挥挥手就见掌柜的快步走向后院。
一路飞奔而来有些口渴,叶枫便坐到旁边的客椅上,一模茶壶还是热的,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此时他脑海里想起昨夜的情景,想到玥忻秀美的面容,又想着她向自己说的话,其实仔细回忆一下就可察觉,那晚离开时她的动作略显僵硬,已经能看出些端倪,只是一来自己那会儿心情沉痛无暇他顾,二来谁曾想她身体竟然如此脆弱,这样一个女子,是有着怎么样的胸怀还想着去行医天下呢?
这时掌柜的已安排妥当回到铺子里,见叶枫坐在那里顿觉心安。前几日兵败他们早已知晓,听闻飞羽营未回更是心慌,出去打探的人由于紫荆关紧闭出不得关,只能随时守在城门处等候消息。前日飞羽营一回城他们就得到了消息,只是不亲眼看到总觉得心里放不下。以前叶枫吩咐过,自己不能去主动联系叶枫,所以直到今天才能相见。
叶枫见他回来问道“几日可回?”
掌柜的回道“最多两日,请少爷放心。”
叶枫松了一口气道“这次让家里人担心了,以后再有要事我会提前告知。我先回去了,两日以后再过来!还有无其他事?”“暂无,少爷慢走!”说完就见叶枫推门离开,掌柜的大呼一口气道“老天保佑!”
回到营地后叶枫又去玥忻那里探望了几次,只是她大多数时昏睡着,只有一次迷迷糊糊醒来,看到他只是对他微微一笑便又昏睡过去。叶枫不便在她账内久待,离去时总能想起之前她照顾自己的情景,便想这么好的一位姑娘,自己一定不能让她有事。
待到两日之后,叶枫便又去了一趟宿州,雪参平安送来,共有五支,掌柜的转述了京城那边传来的话,说当家的听到他平安无事后大喜,让他保重好自己,京城那边不用担心。取到雪参之后叶枫又赶忙回到营地,等到玥忻再次醒来告知张医正如何入药,药熬好喝了之后又沉沉睡去。
又过了几日玥忻终于能下地缓缓走路,张医正叮嘱她要她不用担心伤兵营的事,安心养好自己的身体,不过在帐篷内憋了数日,玥忻想出去走走透透气,于是便裹好貂裘出得帐来。
只见外面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二场雪,由于第一场雪后发生的事过于触目惊心,所以玥忻也无心赏雪,只是漫无目的的四处转悠着。经过前些日子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军营里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姑娘,这次更是立下大功,路上遇到一些巡逻队经过时,都向她报以钦佩的目光,倒把玥忻看得微微窘迫起来,四处走了一圈便回到帐篷。
左右无事便想好好整理一下衣服物品,由于前些日子的忙碌和这次的大病所耽搁,所以一直没顾得上收拾,物品什么的摆放的有些乱。收拾的过程中突然看到叶枫上次送来的雪参,自己已经服用一支,还剩下四支,最近青墨那边却始终没有消息,想必难寻的紧。如此贵重的药材肯定不能白拿,但是又不好立马就还回去,毕竟自己现在的情况确实离不了这个,也不能死撑着找罪受。所以是以后凑够了还回去,还是直接折换成银子给他,想来想去也拿不了主意,不如索性就等下次探望时和吴婶他们商量一下再做定夺。但是不管怎么还,这份大恩自己心里一定会记得。
短暂的消沉了几日后叶枫就又强行振作起来,毕竟若身为飞羽营主将整日都无精打采,那整个军心便都散了。飞羽营现在人数紧缺,几乎相当于重建,不过好在还有不少的老兵已经熟悉各种战法,靠老兵带新兵应该能很快恢复战力。这次惨败而归虽然不全是战术上的漏洞造成的,但想必也已在所有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如果能够摆脱阴影重新振作起来,他相信这样的军队只会更加强大。至于怎样把他们从泥潭里拉起来,想了许久却始终未想到好的对策,只能等日后再想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叶枫一直在和郑老将军商讨飞羽营重建之事,两人都觉得当务之急是先补齐飞羽营编制,却在人员的选拔上出现了分歧。老帅觉得飞羽营作为大魏军主战力,最好还是不要直接从关内重新征集新兵,应该就地从北防的官兵中抽调人马,这里的士兵常年和北答交战,对于他们的战法甚是熟悉,而且常年征战使得他们战场经验丰富,经过短期的训练后可迅速恢复飞羽营的战斗力。
而叶枫却觉得一支军队需要新鲜的血液,这些北防将士虽常年与北答军交战,却败多胜少,战场经验丰富不假,却也多数比较油滑,老兵可以成事也可以坏事,而这样的老兵不但不易于管理,能在战场上成事还是坏事,叶枫心里实在没底。叶枫认为最好的编制是新老混编,新兵易于调教,战场冲锋勇猛,关键时刻又有老兵压阵,所以最好的方案还是在剩余将士的基础上再征集新兵。至于新兵的召集地,叶枫同样认为应该选在北地,但却是从周围州县的兵役中挑选。虽然这样会延长练兵的时间,但叶枫一向认为练兵是向来不能过于着急,不过为了让他们快速成长,他还有别的方法。
关于这个问题两人不停争论了几日,直到叶枫拟出详细的练兵计划,老帅看后仔细斟酌一番,暂且同意了叶枫的计划。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叶枫频繁往返于附近的州县之间,在军营里也几乎见不到人影,其余的飞羽营将士们按照他留下的任务每日照常演练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