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总管安欣带领手下弟兄,帮助于文斗乘坐的货船脱离浅滩。正打算回到各自的舢板上。可是,回头一看,自己和手下弟兄所乘坐驾驶的舢板,不知啥时候,被人夺去,而且,夺取舢板的人,驾驶舢板向他们围拢过来。
安欣他们正不知所措,于文斗在货船上招呼道:“安总管,不必担心,他们都是我的船夫,以后都是你的属下。你先上船来。我把你们介绍给大家。”
安欣急忙靠近货船,于文斗伸出手,把安欣拉上船。其余的人也都陆续的上了货船,由于多了二十多人,船的吃水线往下沉,剩下船帮不足一尺。为了防止意外,安欣让张师傅放下船帆。等船帆落下,货船立刻平稳下来。
这时,那些夺取安欣一伙舢板的人,驾驶舢板围拢过来。原来,他们正是船队那九艘船上的船夫。当他们看到头船冲上浅滩搁浅,立刻落下船帆,准备靠岸停泊,好帮助头船脱困,哪知,就在他们还没来得及靠岸停泊,就见安欣他们一伙驾驶舢板从芦苇荡里冲出来,围住头船。可把他们吓坏了,因为东家老板于文斗在头船上,所以,他们急忙靠岸停泊之后,立刻从岸上跑回来解救。正好安欣一伙都下了舢板帮助于文斗推船。他们不知所以,急忙夺取舢板,围拢过来。可是,当他们看到东家于文斗亲手把安欣拉上船。一时间满头雾水。都愣在那里。
于文斗一抱拳说道:“各位师傅,这位,是我请来的船队总管,姓安叫安欣,这些都是安总管为我请来的船夫,今后,你们都是我《丰聚长》船队的师傅,大家要多亲多近。”
舢板上的船夫一起拱手:“拜见安总管!”
安欣拱手说道:“各位师傅,今后安某多有仰仗,咱们同心协力为《丰聚长》船队效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话不在多,大辽河上行船的关东人图的就是爽快,引起共鸣!
船队经过一番调整,安欣在张师傅的帮助下,很快就熟悉了船队的业务情况。在张师傅的再三推让下,安欣正式走马上任,就见安欣站立在头船的船头,开始发号施令
“各位师傅,左手舵,顺风帆。开船不等客了!”
顺着新总管安欣的一声号令,十艘船陆续起航,离开西岸岸边,进入大辽河主航道。顺流而下,于文斗看着安欣熟练地驾船技术,十分满意,回到船舱休息。
当晚,船队抵达大荒码头,一般情况下,船队不适宜夜晚行船,因为那时的船上没有探照灯,顶多在船帆的桅杆上挂一盏气死风的保险等。也叫渔火。由于没有水面照明,看不清水面航线,所以,夜晚很少有行船的。张师傅一看大荒码头要到了,走进船舱,招呼道:“少东家,前面快到大荒码头了。”
“哎,好!”于文斗走出船舱。一看,船队离大荒码头不远了。可是他却发现,安欣驾驶这头船依然航行在主航道。
于文斗疑惑地:“安总管,您这是?”
安欣拱手说道:“东家,辽河行船,难得这么顺风顺水,现在正当满月。天气晴朗,夜晚如同白昼。您收留了我们二十个弟兄,我把他们都分配到十艘船上,正好轮换掌船。这里到营口还有两天路程,我想连夜行船,明天晚上就可抵达营口码头。因此自作主张,还请东家体谅!”说完他是一躬到底。
于文斗听罢,十分感动。他紧紧握住安欣的手说道:“既如此,安总管受累了!”
安欣动情的说道:“于老板,东家,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和弟兄们是落难之人,而且还曾冒犯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收留我们,常言道,大恩不言谢。知恩图报,乃是人之常情也!”
“那就多谢了!”于文斗说完,在张师傅和张杏天父子的陪同下,回到船舱休息。
经过一夜航行,明月西沉,东边天际泛起曙光。船队行至牛庄附近的小姐庙码头。因为船队需要在此停泊补给,虽然,木帆船并没有动力不需要加油,可是,掌船的船夫需要补给,主要是饮用水和食物。安欣指挥船队停靠在小姐庙码头。然后,每艘船留下一名船夫看守,其余人一起弃船登岸。簇拥着于文斗,找一家饭馆就餐。于文斗打发张杏天,到饭馆对面的包子铺,订做二百个牛肉包子和二百个白面大馒头,准备带回船上,留作一天食用。
就在于文斗、安欣和几十个船夫正在饭馆吃饭的档口。突然,从外面“呼啦啦”过来一队乡勇民团,把这个饭馆团团围住。然后,一个把总模样的人带着四个荷枪实弹的乡勇走进饭馆,就见这个人站在门口处,一摆手高声说道:“诸位,都不要动,本把总奉牛庄团总之命,严查太平贼匪。诸位,常言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心里没鬼的,该吃吃,该喝喝。我现在就开始核实身份。”
事出突然,于文斗观察到,安欣和他的手下弟兄,显得有些紧张。于文斗立刻就明白了,因此,他急忙站起来,从怀里掏出包老四给他送来的达尔罕王爷府的关防路引,迎着那位把总,走到近前,拱手说道:“这位把总老爷,在下郑家屯的于文斗,奉达尔罕王爷之命,到营口码头采办物品,这是王府开具的关防路引。请大人关照!”
对方一听,立刻拱手答礼说道:“既是王爷府的上差。失敬失敬!在下徐珍。”
“徐珍?请问大人,您可是海城吉洞峪的徐珍?”于文斗眼睛一亮问道。
“正是。您是?”徐珍不自主的抬起左手挠了挠鬓角,突然一拍脑门说道:“你是大泉眼的于文斗?”
原来,四年前,于文斗在大泉眼,刚刚组建自家船队。第一次下营口。由于掌船的张师傅和几位船夫也是初次下营口。对水路不熟悉,一路之上,闯激流,遇险滩风风雨雨,好不容易来到牛庄小姐庙码头,哪知,在停靠码头时,与一艘本地船只发生碰撞。虽然双方船只都没有太大的损伤,可是,对方因为是本地人,欺负外来人,对于文斗他们不依不饶。于文斗无奈,答应赔偿对方损失。可是,对方却狮子大张口,赔偿的银子涨到一百两,依旧不依不饶,被徐珍带领练勇巡逻赶上了。徐珍那也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看不过去,直接出面把事情摆平,于文斗赔偿对方十两银子了事。对此,于文斗对徐珍十分感激。因为两人年纪相当,意气相投,于文斗比徐珍大一岁,所以,两人兄弟相称,成为好友。这次意外相见,因为时隔四年,年轻人容貌变化大,所以,两人一时没认出来。
故友重逢,于文斗拉着徐珍入座。徐珍又点了俩菜,一壶高粱酒,于文斗又把张师傅、安欣介绍给徐珍。徐珍把酒,四个人开怀畅饮。因为徐珍有公务在身,于文斗也是急于赶路,所以,不敢贪杯,草草收场,临要分手,徐珍拉住于文斗的手说道;“于大哥,此去营口码头。各行都有行规,凭大哥的经验,量也无妨,只是,码头上装卸货物的‘扛河沿’,大哥需要小心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我有一个好友团练刘洛三,是营口码头的团练长。有事去找他,提到我刘练长一定会帮忙。”
“多谢多谢。徐把总。咱们弟兄来日方长。珍重!”
“珍重!”
徐珍带着手下弟兄辞别于文斗,离开饭馆,四处巡查走了。于文斗总算长出了一口气。而安队长和他的手下弟兄也是如释重负。大伙吃罢早餐,带上订制的包子馒头,登上货船,起航赶奔营口码头。当天下午,进入营口河沿码头,于文斗站在船头甲板举目望去,就见大辽河入海口处,河面宽阔,足有二三里。北岸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荡。南岸,则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河堤。河岸最好的位置,有几处正在大兴土木施工建筑大型码头。那是英国人班吉内尔投资修建的营口第一个外国人码头,旗昌码头。还有一处是外国人建筑的海关也叫‘洋关’。专门征收轮船的税收。再看整个营口码头,一派繁忙景象。往来穿梭的木帆船,足有上百艘,不时有外国的轮船进出通过。于文斗正琢磨停靠在那个码头合适。就见一处码头的‘水鼓’上站着一人,冲着站在船头的于文斗喊道:“于老板,我在这!”
于文斗听到喊声,仔细一看:“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