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平起的c小调通过连接整个希尔顿酒店的音响系统流荡在希尔顿大大小小的个个角落。
?男***员推着客房服务的小推车走在顶层客房的走廊中,这首轻柔承转的钢琴曲让他身心俱佳,他不由得跟着哼起了小调。
?就在这时,对面走来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子,他带着老式的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的手背在身后,姿势略微有些怪异。
?服务员冲他点了点头,这是习惯性的礼节,但男人似乎没有看见,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擦肩而过。
?突然服务员想起他刚刚打扫的最后一间客房,这算是最顶层靠里的唯一一间使用的房间,也许,男人是走错了路,毕竟希尔顿复杂的四棱方形设计的确让很多人分不清南北,他好心的转过身。
?“先生!里面没有路了,如果您想走电梯,应该……”
?男人听到声音,他侧过身来,手中端着一把沉重的霰弹枪雷明顿,服务员看到枪,头脑发懵,一时间大脑停止了思维,但他口中熟练的指示未停。
?“应该回头,另一边的尽头,电梯在那儿。”
?男人露出阴恻恻的笑容,他耸了耸肩,低沉的声音如同夜枭一般。
?“当然,我知道,感谢你的好心!”
?咚的一声,剧烈的冲击声回荡在希尔顿顶层的走廊中,四散的鲜血还带着尚未消散的余热粘涂在墙壁上英式山水壮丽的无边无际里。
?钢琴师逐渐的将曲调抬高,从轻柔的开场转变为热烈的激昂,他闭着眼,挺着腰,像是晚宴上考究的老绅士,越来越多的人停下来驻足。
?希尔顿顶楼,男人,或者说代号稻草人的美国佬,他终于摸到了天台的大门,带着些许灰尘和铁锈的门把上,明显的有着新鲜的推痕。
?“got you !little mouse(抓住你了,小老鼠)”
?男人将一枚12mm的红色霰弹填进雷明顿,他猛的一脚踹在大门上,吱呀一声,铁门应声打开。
?肖尔深吸一口气,光学瞄准镜中,黑色别克的前车玻璃被逐渐的锁定,他甚至能看到龟裂的车窗里紧张的黑人。
?稻草人背靠在天台的拐角,他悄悄的探出头,英格兰场的狙击手肖尔正在做最后的调整,他的精神高度紧张,把跨越空间所有的细枝末叶都收拢进自己的脑海,他按住扳机,手指肌肉缓慢的收缩至紧,但是他没有开枪,真是奇怪,他似乎有预感,一股不由而来的不详感充斥着心头,长年的英格兰场狙击生涯给了他超越凡人的感知能力,他的寒毛炸起,手指又松了下来。
?从稻草人的视角看来,肖尔已经做好准备,他猛地握住雷明顿,一步跨出,对着肖尔就是一喷子,子弹铺天盖地的散射而出,肖尔在最后时刻,鬼使神差的向后一躺,翻倒在地,子弹砰砰砰的打在水泥地面上,稻草人睁大了双眼,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他按住扳机,第二发霰弹叩响,带着无尽的初动力,包围了肖尔。
?英格兰场狙击手并没有坐以待毙,他伸手扒拉住天台边缘,毫不犹豫的翻身而下,子弹又一次落空。
?“shit!”稻草人低声咒骂了一句,他跑上前,在天台边缘向下看,街道上车水马龙,没有任何尸体,只有希尔顿中央一层的阳台栏杆还在轻轻的晃动。
?稻草人看准方向,他紧贴着墙也跳在阳台上,他伸手扯开阳台的落地窗帘,豪华巨大的套房里,一对赤裸的情侣正相拥着满脸惊悚的看着他,而套房正门敞开的大门上还残留着新鲜余热的鲜血,苏格兰场的老鼠还未跑远。
?这时耳机里里昂焦急的声音传来。
?“搞定了吗,稻草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稻草人带着晦气的不甘:“出了点小意外,不过一切都已经在掌控中,你们安全了。”
?……
?安全,狗屁,里昂一点也不觉得安全,他回过头,街道上满满荷荷的苏格兰场警车,还有街道里不时冲出来的拦截,穷追不舍的波比让气氛越发的紧凑。
?“马上就要汇入泰晤士河大道了,里昂!”黑人麦克大叫道。
?“我他吗知道,而且我他吗就在你身后,你喊个屁!”里昂心里窝火,泰晤士河大道上,正是敞亮的绿灯,而别克也即将通过,必须在这里摆脱追击。
?里昂按住耳机,切换了通话。
?“小丑,轮到你了!”
?劲爆舞曲还有炸鸡鱼暑清脆的咯吱声中,一个尖锐难听的声音传来。
?“yo 这是谁的舞会,是老子的舞会!”
?……
?狭小的空间内,沉着污秽的空气,还有角落里堆积的垃圾。
?瘦小,单薄,还有常年未洗油腻短袖,乱糟糟的头发下,玻璃瓶底厚的眼镜片后藏着那张丑陋,让人反感的脸庞,尖嘴猴腮?或者说,阿西莫多?谁知道呢,小丑已经很久没有出屋了,但在网络上,小丑这个名字可是有不一样的意义,他即是破坏,即是恐惧,即是肆意妄为。
?这个世界有许多这样的人,上帝似乎有意的刁难他们,不完美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悲哀,缺陷才是该有的名词,他们或者天生残疾,或者生而羸弱,而小丑,则是另一种,他格外的丑陋,丑的无法描述。
?但,上帝也格外的眷顾他,他聪明,灵活,异常的敏锐,也许这会让他走上不一样的道路,一个丑陋的学者,一个带着面具的成功商人,或者,没有或者了,他已经做出选择,他成为了一个黑客,一个网络上的杀手,一个与光明正义格格不入的人,但上帝是公平的,他剥夺了他的美貌,就赐予了他头脑,在这条不光彩的路上,他一路高歌。
?小丑敲了敲键盘,他打开了后门,这是他安插在英格兰场中巧妙的钥匙,他锁定了交通信号的权限,更改了当下的显示。
?而英格兰场信息网络部,黑色的骷髅头显示在每一台电脑里。
?信息主管布莱恩拉开键盘,他赶紧输进去一段锁定的代码,但一切如同石沉大海,骷髅头张大嘴巴,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一同工作的同事赶紧围了过来。
?新的拉锯战,火热上演。
?……
?泰晤士河大道,左右行驶的车辆正百无聊赖的等待着绿灯,这条繁忙的主干道,格外的漫长,有的司机甚至掏出了坐垫旁的甜甜圈,这种高热量的甜食如果在淋上巧克力碎和蓝莓果酱会格外的香甜,这才是欧美人喜爱的食物。
?一辆黑色的别克车,老款的经典车,还有车屁股明显的瘪痕,从侧方高速驶入,就在这时,红灯突然结束,绿灯猛地亮起。
?司机刚把甜甜圈塞进嘴里,他正纳闷为什么信号灯会如此改变,但后面刺耳的催促鸣笛声一阵接一阵。
?好吧,司机没办法,他叼着甜甜圈,送开了脚刹,挂进了一档。
?左右的车辆随着信号的改变而动了起来,刚刚驶进泰晤士河大道的别克车已经快的不能再快了。
?“快点!宝贝!冲过去!”黑人麦克咬牙切齿,他抱着已经开始晃动的方向盘,在左右车辆汇入的前一秒从中央穿插了过去。
?后面一连串的英格兰场警车无奈的停在了红绿灯前,眼睁睁的看着联邦银行的劫犯扬长而去。
?而别克车里,黑人已经欢呼起来,英国佬甚至唱起了庆祝的战歌,古怪的腔调和有节奏的哼哈格外的高昂。
?里昂拽出一直压在脚下的钱袋,里面装满了英镑,大大小小的面值估计也有将近一百五十万的英镑,换算成华夏货币,怎么也得有个一千多万吧,这么沉重的一袋钱,里昂架在后座上,他打开车窗,一把一把的洒向车外。
?迎风飘扬的英镑在泰晤士河沿岸肆意,就像是烈烈风中的无知无畏,它刺激着整个英格兰场的神经,挑战着曾经日不落帝国的威严,在这个普普通通的日子里,正上午时未到的正大光明下,一切都夸张的离谱,一把,一把,一把的英镑,代表着资本主义的金钱根本,被无数人见证,也被无数人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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