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陵城西郊外的陈家庄后山,陈家坟山内,只见山腰上草庐前,一白衣少年正在练剑。那翩翩白影动如惊鸿,翩然飘逸,树叶在剑气的带动下纷舞飘落,待得少年挽了个剑花,收了剑式,挺身玉立,只见他束起高高的马尾,发尾随着少年的动作飘荡灵动,斜刘海下是凤目微挑,锋利的剑眉没入鬓角,打破了面相上的柔美,露出几分英气。白皙如玉的肌肤因着刚刚的运动泛着薄薄的桃花红晕,红唇气喘微微,端端是个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这小公子就是被人城内人谈论的陈驸马陈灵,守制期限已到,他已将草庐中收拾干净,只等后日家人来接。
大齐朝守制,不限定一定在坟前结庐,也可以在家中守制,但陈灵认为既然要做,便做到最好,也好邀名天下,因此在这服丧的三年,不止住茅屋,更不让家人派人来伺候,衣食住行,自己都是亲手来做。每日晨起练剑,白日耕读,因未来肯定不走科举,所以陈灵也只往经易里钻研,虽没在家舒服,倒也自在。就是自家父母大哥心疼不已,怎奈陈灵心意已决,只得从了他。
此时守制将尽,陈大哥早早就派人来安排了,只等到了时日便接人下山归家。
两日呼呼已过,一大早,山道上便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远远看见几人骑着马往陈灵的孝庐过来,领头那人一身蓝袍,高高束起的发髻绾在白玉冠内,青色玉簪,白色绦带,剑眉星目,气宇轩昂,是那陈家大哥陈琦亲自带人来到茅屋前,陈灵听到响动,出门迎接,下人们自去收拾行李装车不提。兄弟俩人自到一旁安静处闲话起来。
陈灵环顾住了三年的茅屋,眼中流露出恋恋不舍之情。
“你还真想独自住一辈子啊”陈琦看着依依不舍的弟弟,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的叹息道。
“哎,有何不可,多好的借口,独居此处,逍遥自在无人打扰。”
“有何自在的?你看哪家公子是自己动手吃住的?你不让人伺候,吃了这许多的苦。”陈琦环视简陋的茅屋,心疼的说。
其实说是结庐,但是衣食用度都是山下送来,并不缺,比之真正的穷苦人家,并不算差,只是无人服侍罢了。但看在陈琦眼中,自然是苦日子的。
“人多眼杂,还得提防着提防那,哪有自己来的自在?现在毕竟不是3年前,少不得多注意些,否者让那位知道,可是欺君灭族的大罪了。”陈灵不在意的道。他是真不觉得苦,反而活的很自在。
陈琦沉默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弟弟的头“辛苦你了。”
“没事啊,大哥,咱们不是说好了么,我就以男儿身过这一辈子,多好啊。我还琢磨着,林先生现在不是在余杭任知府么,余杭书院圣贤辈出,我可以去拜访下先生,游学余杭书院,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这大好河山,我可向往好久呢。如果我是女儿身,哪能这么自在。”陈灵浑不在意的说道,提及游学,还两眼放光。游览天下无限风光,可是他从小就有的愿望。
“可是女儿家,总要嫁人啊,你这样没个依靠的,总是……”陈琦看着没心没肺的弟弟,或者说妹妹,欲言又止。
“哥哥哥,我的好哥哥哎,什么叫没有依靠,你不是我的依靠么?就算有事,我最大的依靠可是那位呢,我是驸马爷呢,难道还怕人欺上门么。”陈灵俏皮的转头看向陈琦。
然而陈琦却没有被安慰道,只是眼含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