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州,多少人向往的地方,文清怎么会不想去。而且文清对珠州有着一种不为外人道的特殊情感,那是翔读书的地方,她也好想去看看、去感受一下那座城市的繁华与文明。思索着、犹豫着、纠结着,文清在等待中平稳地过着日子。
蝉在树上高声鸣叫,热气一浪高过一浪,如火般炙烤着大地。匆匆地打开门、放下菜,文清便奔到了电话旁。在门外她就听见了电话铃的声音。
拿起听筒,文清温和地道:“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听筒里传来嗡嗡的声音却没有人说话。“你好,请问你找谁呀?”
“是,是清儿吗?”一个声音响起,竟然有几分熟悉。
“我是文清。请问你是?”文清有些犹疑。
“清儿,是你呀清儿,我是爸爸呀!”文正亮的声音穿越空间传递了过来。
这下子文清听清楚了,的的确确是爸爸的声音,她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在电话里听见爸爸的声音。
“爸,是您吗?真的是您吗?”文清深感意外。
“清儿,是我,是我呀。爸告诉你:咱村的手工编织出口啦,今天刚领上第一次的钱,村里的人高兴得半天合不拢嘴,把小卖部的肉都买完了。你妈把我推到村委会给你打的电话。”
“爸,这是真的吗?咱们的手工编织出口啦?”
“真的,是真的,现在大家都在为这件事高兴。那些以前没参加的人后悔得什么似的,追着你赵伯让给登记。你妈说,等把饥荒都还完,就先安电话,这样和你说话就方便啦!”
“好呀,电话省时间,咱们随时可以通话的,爸。”
“清,爸现在也可以挣钱了,爸不是废人了。你妈一直在扶着我锻炼站立,还给我揉腿。清,为了咱这个家,爸一定好好锻炼、好好锻炼!”兴奋的声音里夹杂进了一丝哽咽,喜极而泣的哽咽。
放下电话,文清在地上连着转了好几个圈。父母的喜悦感染着她,让她的心激动而快乐。文正亮在电话里告诉文清,让她随秦岚去珠州,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要再牵挂家里。因为现在的家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残败无生趣,新的生路让文正亮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已经站了起来,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一想到珠州,文清的心起了几丝涟漪:到了珠州,会不会见到翔,见到那个永远无法忘怀的人。摇了摇头,文清哑然失笑,那么大的城市,不期而遇一个人该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才可以实现。这样可笑的念头简直是自作多情的一厢情愿罢了。
抬起手,用力地拍了几下自己的脑门,就像拍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文清哼着歌走进了厨房,择菜、洗菜、切肉一气呵成。“让我们荡起双桨”的歌声,就像插上了翅膀,在每一个角落里飘荡。
“清姐,你今天这么高兴呀,难道你买彩票中大奖了不成?”唐潇的小脑袋探进了厨房。
文清故意用沾着水的手点了一下唐潇的鼻子,“比中大奖还要好百倍的事情,你说我该不该高兴?”
“有这么好的事当然应该高兴了。能告诉我什么事吗?”唐潇歪着脖子、忽闪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