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大清爽、穿着校服的男孩子映入了大家的眼帘,是同村的翔。一提起翔,村里人没有不竖大拇指的,都说老李家能生出这样的孩子,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翔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一辈子在山村里过着简单、淳朴的日子。谁料这看电视不认识剧名的两口子,竟然生了一个出类拔萃的好儿子。
翔自进入小学,就显露了过人的高智力,成绩一直在全乡数一数二。每次参加市、县级的数学竞赛都载誉而归。那一年翔奥数得奖、文清作文竞赛得奖,一度在村里传为佳话,两个孩子也被爱多话的村妇们戏称为“金童玉女”。
文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睛总习惯于追随翔的身影,而翔也总会先知先觉般,在文清举目四望时,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两人从初中住校起开始一同离家、返校。蜿蜒的山路,在他们的眼里开始变得妖娆、峥嵘的山石,在他们的眼里开始变得温柔。
翔告诉文清,他将来想考医学院,而且要考珠州医学院,当一个出色的心胸外科医生;文清则告诉翔,她想当一个作家,当一个路遥那样写实的作家。翔笑道:“我医治世人的身体,你医治世人的灵魂,我们一起来拯救世界。”“那你可要有医者仁心哦。”“那你可别对我口诛笔伐哦。”说不完的话,让自行车负重累累又前进如飞。这让每段在一起时的路程,都显得既漫长又匆促。
高三的七夕节,翔约文清来到校园操场。一度文雅洒脱的翔竟有些拘谨,望着文清讷讷地不开口。文清也在不知不觉间双颊飞红,只是把头一低再低,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好听的音乐声响起,是文清钟爱的钢琴曲《致爱丽丝》,随后一张卡片在她的眼前打开,刚健的字体在卡上龙飞凤舞:有一句话,我久久没有说出口……抬眼,是翔的目不转睛。那么地专注、那么地纯粹,黑黑的瞳仁像化不开的浓墨,足以能够让人沉醉。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们读懂了彼此的眼神,语言已成为多余。古人在千年前竟已用“此时无声胜有声”描绘了那一刻的美好与旖旎。文清接过音乐卡片,在笔走龙蛇后加了一行娟秀:相约大学校园!
两个人相视而笑,那青春、璀璨的笑容碧绿了小草、妩媚了林荫小路。夕阳下,盛开的栀子花落满了肩头,美丽的剪影定格着他们的记忆、述说着他们的憧憬。
“相约大学校园”,多么美好的约定。在七夕这个浪漫的日子里,两个怀春的少男少女回应了对方的心灵之邀、开启了他们的爱情之门。从此,上、下学路上,文清时而小鸟依人、时而侃侃而谈,有时也会格格地笑着捶打几下翔的脊背、还会一咬牙一跺脚转身不理他……不管文清作出什么样的举动,翔都是暖暖地笑着,眼角眉梢溢满了宠溺。这时的文清会一下子红云染鬓,羞涩的脸上不见了少女的青涩,整个人像极了一朵娇艳的山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