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风带上了阵阵凉意，吹在脸上神清气爽。可是到了阴雨天，就有了“秋风秋雨愁煞人”的味道。树叶有的在空中漫卷、有的在地上打旋、还有的粘在泥里，不辨颜色。
午后的太阳在天上时隐时现，给云彩镶上了黄色的边。阳光从云的缝隙里透射下来，在地上印上了斑斑驳驳的树影。
文清擦干净手上的水，来到柜台前，红萍正照着镜子打理着自己的长发，还把眼化成了熊猫儿。
“蝴蝶，咱俩屋里去，我有话和你说。”文清难得地开门见山。
红萍迷惑地看着文清，“有什么重要的事呀，还用得着背着人说。”
文清温柔但也执拗地拉起红萍，向小屋走去，任红萍在自己背后嘀嘀咕咕。
两姐妹一边一个坐在床上，文清清澈的眼睛注视着红萍，红萍则低下头，不停地绞弄着手指。
“蝴蝶，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啦，我总觉得你对我怪怪的。”文清打开窗子说亮话。
“我没有呀，你想多了。从小到大我就没你心眼儿多。”红萍目光游移。
“蝴蝶，你别和我绕弯子，我的感觉不会错的。从我提醒你不要占客人便宜以后，我就感到不对劲儿了。直到今天，你一定要让小山子一起去进货，我就知道了，你对我不放心。”面对红萍的搪塞，文清没有退让。
红萍更加用力地绞动了几下手指，猛地抬起了头，眼里泪花闪烁、脸涨得通红。“蝴蝶，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你告诉我不要欺骗客人、让建民接受玉峰的店，还有前些日子说的装修，我知道都有道理。每次你说了以后，建民都会背地里和我夸你聪明，我知道那是真心的夸，可是那样的夸奖让我害怕。”红萍的眼泪憋不住地掉了下来。
“你漂亮、比我有文化，只要不是瞎子的，都能看出咱俩谁好，就连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张国强都喜欢你。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害怕？”红萍边哭边说。听着红萍的话，文清气得只想笑。
“最近你说让装修店，还说让建民去学习，我总觉得不踏实。我不知道你是关心买卖，还是关心建民。蝴蝶，我怕、我怕呀！”红萍哽哽咽咽。
文清没好气地戳了戳红萍的额头，“你整天就净瞎捉摸这些呀，真是不靠谱。”红萍却顺势靠在了文清肩膀上。
“就我现在这个样子，除了牢牢地看好建民还能有什么出路。一旦我不能找上他，就没人再会要我了。我也怕我爸和我妈知道，他们知道了，会打死我的。要是让他父母知道了，也会看不起我的。”红萍哭着把头在文清的肩膀上蹭着。文清的心里一下豁亮了，她终于想通了前些日子红萍坏肚子的原因。
文清看着把脸抹的乌七八糟的红萍，一种不清不楚的情绪慢慢地膨胀。她不明白，一向干脆、泼辣的红萍，为什么把自己的未来简单地放在了婚姻上。难道除了婚姻以外就不能有其他的选择？如果是这样，那她们这一代和自己的母亲一代又有什么不同？她们会在父母的生活老路上重蹈覆辙吗？
文清满心的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