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部与脚部的磁力装置地作用下,五人如同蜘蛛一般爬行到了针状体的最高处。
虽然身处最高峰,却与在下方看的景物没有什么两样,无非是可以见到的视野微微宽阔了。依旧是远方那密密麻麻的战舰,还有围绕的陨石带,后方是一颗没有生机,充斥死寂的星球。或许登高并不是为了见到更好的风景,而是让人看到更绝望的事物。
零雨知道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但好在不是那些可怕的梦魇。
零视缓慢展开,缓慢在黑暗中勾勒了一种奇异的图案,这种图案在圆形中描画着不明意义的线条。
“是阵法!”
“阵法?”几人似乎对这阵法还有一些不熟悉,都带着迷茫。
“尘临那种近乎改天换地的力量就是阵法。”
几人不敢去相信,那种力量?
“当然面前这股力量明显是很初级的,尘临使用的是最顶级的力量,两者的差别你们应该明白了吧?”零雨又补充到,但语气显然不是发现缘由时那种兴奋,而是更多凝重。
只要用心感受,就会感觉到一盏油灯与烈日之间光芒的区别了。
零雨凝重的语气感染着,突然间几人明白了自己只是一股比油灯还要暗淡的随时都会熄灭的火苗。
“如果说力量的话,我感觉到这股力量我们撼动不了分毫。”虽然零雨的语气非常伤人,但这就是事实,不容争辩什么。“所以,我们只能用另一种方法,找到它的构造,将维持阵法运转的阵极与阵眼拆除。”
“阵极与阵眼?”
“阵法就是这样构成的,就像机械一样,少了某一样东西就会出现问题。唯一不同是阵法想要破解就要把这二者一起拆除,只拆除其中之一阵法依旧会运转下去。”
“我们要怎么拆除?我们根本没接触过。”
“我也差不多。如果要破坏这二者,可能会遭到阵法的反抗,反抗形式我不清楚,所以我们可能要冒险了。”零雨下定了决心,只等待着同伴的回应。
没有多少的犹豫,几人都选择了冒险。
这时,远处的陨石带突然有刺眼的光芒冲破宇宙间的距离,达到了零雨的眼中。光芒一闪而过,但印记不可被磨灭。
众人的目光顺着光芒而去,尽头是如蝗虫般渺小的战舰。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计划被神秘战舰所泄露,既然知道了计划就会有防范。这应该是舰队群的护盾。只是这护盾已经破裂了,应该是能源装置被破坏。我们必须马上把这法阵破坏,恢复通讯。这样下去,没有任何的通讯,我很难猜到未清的局势下都会做出什么!一切都要从长计议!”零雨的眼神越发凌厉,这种情况下必须有人可以承担风险。
“明白!”
零雨凝聚着最简单的精纯之气,没有用任何的术法加持。随着沉闷的声响,法阵显现于半空之中。
“这是最基础的一种阵法,是扩散阵。”零雨显然松了一口气,至少阵法的等级是初临级,如果命运没用戏弄自己,就会好太多。
仿佛是夜空之下霓虹美妙地投影,紫色地光芒氤氲在宇宙的寂静黑暗中,无声运转。
零雨靠着仅有的记忆找到了两处阵极的位置,被禁锢在紫色的圆之内,是两块品级最低的灵石,随着阵法的转动而旋转着。而紫色圆的周围有数根细小的线条连接着,再顺着线条看去却找不到这线条的终点。又或者说这线条环绕了整个阵法,是构成了这复杂的力量的源泉。
在环绕的线条的中心,独自开辟了又一个圆,一样造型怪异的东西悬浮在圆的中心。
“你们两人一组,将灵石剥去,阵眼我来搞定!”
悬浮在空中的灵石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一种敬畏却又好奇的感觉占据了心头。
“记住使用精纯之气将灵石包裹,然后扯出来。”
零雨有些不放心,又再次嘱咐了一句。
而零雨则触摸向阵眼。
这是扩散阵,就不会有太多实际的作用,主要还是阵眼在发挥功效,阵法只是起到放大罢了。
全身仿佛被一种气体包裹了,在侵入着每一寸的毛孔。这是零雨的第一感觉,随后就仿佛陷入了灼热的沙漠中,被流沙如水般淹没。零雨想要呼喊,可是水中的她却一直在呛水,她惊觉周围黑暗无边,溺水的感觉再次袭来,寒冷也如约而至,割裂着每寸肌肤。心脏疯狂跳动,一股灼热的恐惧之血在体内循环。可是一只手好似在挤压着她的肉体,即便是喘息都是一种奢侈,五脏六腑间好像结满了寒霜,从内部割裂着躯体。呼吸,呼吸!但是零雨的肺部早被极寒地狱随手毁灭,炸裂的苦痛爆发了。
苦痛折磨着,零雨想要撕裂那万年寒冰却只能被寒冰毁灭。
零雨不明白为什么,刚才……
大脑还在思考,但不会很久就会停止。零雨知道且唯一知道的事。
不!这是幻境,我分明触摸了阵眼,但转眼就到了这里!这是反抗,这是攻击!
只是知道了也无用,身体动弹不了分毫。
要保持宁静,这些痛苦都是虚假的。零雨忍受着痛苦在脑海中反复说着这句话。
但逐渐失去的知觉告诉了零雨这一切虽然虚假,但某种意义上就是真实的苦痛。只是零雨没有体验过真实世界中这种苦痛是否如此,也只能抱着恐惧去远离。
这是虚幻的幻境,那么自己的精神与意志就是我的武器,精神强大者不会被肉体的痛苦折磨。
这一刻,在幻境中的零雨双眼中再次浮现了那种回忆,无数细小碎片都有着不同回忆,在甬道中拼接着,如艳丽的万花筒一般。
透过了万花筒的尽头,零雨看到自己从前的各种。虽然在艰难的生活着,被寒冷侵蚀,被现实重重地踩在脏臭的鞋底。但这些都没有压垮零雨,对力量的信念让零雨体内希望之火都不曾断绝。
精神的力量涌动着,身躯的残破无法成为阻止力量爆发的障碍。零雨的血液将每一份力量都不竭地传递向右手,残破躯体终于颤抖了一下。
“啊!”
零雨的大脑好像被人从后方重击了一下,沉重的痛苦却让眼前世界格外清晰。
眼前就是宇宙的一切,这一刻,零雨看着死寂的让自己不想多呆的宇宙却意外的亲近。
而右手就握着那造型奇异的阵眼,零雨的心微微放下了。
无线电中传来了几人的声音,带着恐惧。零雨望着他们,脸上表情异常狰狞。
还好我醒来的早,他们都看不到我那时的样子。零雨多了一丝侥幸,至于自己当时到底是怎样的表情就不得而知了。
“能够听见吗?我无法做到其他的事,但是如果你们听见了,就一定要用自己的精神的力量去对抗,肉体失去作用了,自己的意志与精神力量!这只有你们自己可以解决!”
零雨叹了一口气,时间没有那么多了,氧气的存量几人都一样,快要见底了。除了紧紧攥着共生装甲下的手,为他们加油。也只有为加曼,为龙宇他们祈祷了。祈愿着,望所有人平安。
温柔的眼神凝望着加曼远去的地方。这时,黑暗的幕布上被人点燃了一团火焰,没有什么前兆,只是突然出现,但没有多少时间就熄灭了。
零雨看着熄灭了的,已经寻不到踪迹的前方,担忧着,那是不是黑影的星际航舟,那上面有没有加曼。
无线电中的声音把零雨从无用的忧虑中拉了回来,其中的两人已经苏醒,而且在讨论着同一种幻境。怪不得同时醒来了,零雨看着那已经暗淡无光的灵石阵极点了点头。
没有一会儿,另外二人也都醒来了。
零雨长松了一口气,终于是有惊无险的破坏了阵法。
阵法那瑰丽的紫色已经暗淡,逐渐消失在了宇宙中。
“快点离开吧,氧气存量不够我们再耗下去的!记得收好阵极!”
零雨说完,磁力装置松开了针状体表面,身体垂直下落。大约三分之一处又再次攀附在表面,用作缓冲。
“……”剩余的几人完全不知道她怎么有勇气做到的,他们只能乖乖的一步一步爬下去。就像一只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