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去前头招待这宾客,靖曦正疑惑着,这脚步也慢了下来,她也不好开口问。
似乎是身边的人感觉到了她慢下来的脚步,只听身边怡亲王嫡福晋说道:“福晋放心跟着我们走就是了,过不了多长时间,王爷也就回来了!”
靖曦就被安排坐在了喜帐内,两旁站着一溜的侍女嬷嬷。等到天黑后约莫两三个时辰,只听外边一阵脚步声。门口的喜娘道:“王爷回来了!快准备着!”
弘历走进来,坐在了靖曦身边,有喜娘走上前来,将二人的喜袍系在一起。接着听喜娘说道:“请王爷用喜称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弘历从喜娘的手中的托盘里拿起系着红绣球的金称挑起了靖曦头上的盖头。看到盛装的靖曦,不禁让弘历想到了一句话‘手如柔荑,肤若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用这句话来形容靖曦再合适不过了。
“请二位新人喝合卺酒,从此长长久久!”这合卺酒则有怡亲王福晋和咸亲王福晋亲自端来递给弘历和靖曦。
喝完这合卺酒,怡亲王福晋和咸亲王福晋就退了出去,只剩下满屋子的喜娘和嬷嬷们。
喜娘喊道:“上子孙饽饽!”
只见两位姑姑跪在床前,弘历和靖曦各端起一碗来,放进嘴里。
靖曦吃到生的子孙饽饽不禁惊讶的说道:“生的?”
站在旁边的喜娘说道:“这子孙饽饽就是生的,千金都不换福晋这一句‘生的’!”众人看到靖曦的反应皆是一笑,尤其是弘历笑的最为高兴。
跪在靖曦面前的姑姑笑着说道:“奴婢祝福晋和王爷早生贵子!”
闻言,靖曦脸红了。虽然不愿嫁入王府,但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听到这话也是不禁脸红的。
看到她这个样子,弘历笑着说道:“本王全部重赏!”
“撒帐!”随着喜娘的话,奴才们应声而跪道:“奴才们恭祝王爷福晋大喜!”
“奴才谢王爷,谢福晋!”说完便退了出去,只留下弘历和靖曦。
靖曦一进婚房,就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气,原以为是熏香,这会子揭了盖头,行了规矩,目光就在屋子里找着香炉。
见她这样,满屋子寻摸着什么的眼神,弘历问道:“福晋这是找什么呢?”
一听弘历的话,靖曦不禁有些羞涩,觉得自己刚刚十分的失礼,小声的说道:“臣妾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原以为有香炉,但是臣妾并没有看到香炉啊!”
看着她这个疑惑的样子,笑着说道:“你可是皇阿玛口中的才女,你难道不知道汉代的椒房殿吗?”
“椒房殿?这不是汉代皇后的居所吗?”靖曦反问道。
“椒房之喜,只嫡妻才有的,你个傻丫头!椒,寓意多子,和上灰涂在墙上,意味着多子多福。”弘历淡淡的说道,心中却异常翻涌不息。
椒房多子?靖曦不由得脸红,虽然嫁入王府不是自己的初心,但是看到弘历的那一刻,饶是靖曦这样的大家闺秀也不得倾心。她和弘历更多的是联姻,但是这一刻她不想再和命运做抗争,就让她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吧!此刻,在靖曦的心里,自由也抵不过这个男人对她来说的重要。
“王爷这话,臣妾不大明白……”说着,靖曦脸红的低下了头。
弘历看着她一直揉着腰,伸手帮她取下头上的凤冠放在一旁,将锦被和软枕拉过来,放在她身后让她靠着,看着她的样子,弘历笑着说:“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嗯!礼仪嬷嬷教了臣妾许久,臣妾看来这皇家的媳妇果然不是好当的……”靖曦小声的说道。
听到她这么说,弘历倒是来了兴趣,有些笑着问道:“哦?这话怎么说!”
“王爷可是不知道!臣妾为了今天的礼仪做的准备,提前一个月就有内务府的嬷嬷住到府里,今天的礼仪就学了好久,过哪个门槛该先迈那条腿,该怎么行礼,怎么拜别阿玛和额娘,怎么走路,都要有教习嬷嬷来教,还有这个凤冠,实在是华丽无比,但是就是太重了,压得臣妾都喘不过气来了,平日里还有几个嬷嬷教臣妾如何打理王府。然后……”说着说着,靖曦突然发现弘历在笑着看自己,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和弘历诉苦,觉得自己很失礼,刚想起来下跪,却发现自己的喜袍和弘历的喜袍绑在一起。
弘历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用下巴压着的她的额头说道:“你在我的面前不必向教习嬷嬷教你的那样拘谨,我本就属意嫡福晋时你的,想着你还小,额娘和皇阿玛又看中了你,左右早早的把你娶回来,放在府里,也可放心些!”
靖曦被他揽在怀里,静静的听着他说的话,听到他的自称是‘我’而非‘本王’的时候,着实吓到了。
“王爷,臣妾与王爷从未见过,怎会早早的就属意臣妾了呢!”靖曦疑惑道。
“这个,本王明日从宫里请安回来才能告诉你……”弘历接着笑道:“都这么晚了,福晋要剥夺本王的洞房花烛夜吗?”
帷帐落下,帐前的红烛越烧越红,窗外的月亮越来越圆,预示着这对新人的圆圆满满,帐前的龙凤蜡烛一直烧到了天亮。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宝亲王府的后院,这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靖曦入府时,弘历已有侧福晋、庶福晋和格格十数人等。
其中的一位庶福晋富察氏,是靖曦的远方表姐,虽然都是富察氏,但是靖曦从未见过他。
宝亲王府听雨阁
“主子,正院那边灯都歇下了,咱们也写了吧!”高氏的贴身侍女芸儿说道。
“这嫡福晋才进府,拜堂的时候皇上和贵妃娘娘就都来了,这不是摆明了给她脸面吗?我在王爷身边也几年了,可是从不见贵妃娘娘怎么样!”高氏手中的玉梳一下子拍在了梳妆台上,玉梳碎成了几瓣,划伤了高氏的手。
看到高氏的手流了血,芸儿也慌了神,赶忙将药匣子拿了过来,命人打水来,把帕子浸湿将血迹轻轻的擦净,又将药轻轻的涂抹在高氏手掌心的伤口上。
芸儿一边给高氏处理着伤口,一边说:“奴婢明天请府医来,给主子好好看看,主子也不必为福晋的生气担忧,您都伺候主子爷那么久了,怎么着主子爷对您的情分是割舍不掉的!”说着,芸儿将高氏的手用纱布包好,说道:“主子夜里就寝时不要压着手,明个府医来看过之后,再看看,也就无碍了!”
“我知道了,福晋那边,你多盯着!”高氏看着自己被纱布包裹的手掌,冷冷的说道。
在靖曦未嫁入王府之前,这宝亲王府里最尊贵的女人就是她了,这样不枉她是最早伺候弘历的,但是毕竟是汉臣之女,不能做嫡福晋。这王府后院的大小事务都是她一手打理的。现在有了嫡福晋,这握在手里的大权,怎能拱手让人呢!
这高氏原本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一心想做这嫡福晋在王府里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而弘历也就还宠着她,毕竟还是有往日里的情分的。只要不太过,弘历自然不会把她怎样,只不过……她自己野心太重,不惜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