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发没多久,便到了围场。一众人下了马车,进了营帐。
这是历来西鸾秋狩的地方,有专人在这边管理,设有行宫和养马场。说来一般春末夏初时是繁殖的季节,皇家是不会来围场的,可易笙偏不走寻常路,以为祈仕一行人饯别为由,在这里设小宴。
离午时还有一段时日,正好可以骑马入山游玩。
下人从马厩里将上等的好马全都牵至营帐外,苏清河亦步亦趋的跟在易笙身后,南令与祈仕一道,独独祈墨辰只身一人。
想几日前南令刚见他时还颇为气焰嚣张,可在东陵皇以两座城池为代价换祈仕回东陵之后,他便大病了一场,留在了西鸾,也消停了几日,既然是以给他们辞行为由,自然祈墨辰也得过来走上一遭才不会显得怪异。
易笙有自己的御马,平素是专人喂养照看的,下人直接将马牵至易笙处。
苏清河有些难为情似的红着脸开口,“陛下,清河不才,自幼只习得琴棋书画,未曾骑过马——”是委婉的想与易笙共骑一匹。
可易笙似是没感觉到一般,素手一挥。“给苏君挑一匹温顺乖巧的,再派个人时时牵着,莫要让清河摔了。”
“此马性情温顺,步履稳健,很适合苏君大人。”侍从应声,牵出一匹四肢强健的粟色马匹。
苏清河拳头紧了紧,“谢陛下恩典,是清河无用,日后定会好好学习……”
易笙扬手,略有些烦躁。“朕不怪你,你自幼养在深闺,不会这些很正常,不必特意去学。”
……这是指不会再带他出来狩猎了的意思吗,苏清河咬唇,再不敢出声,乖乖在后面站好。
易笙看向祈仕,“太子可有心仪的马?”
南令觉得,自己一个大活人站在易笙旁边不应该被无视,于是她很自觉的自己开口。
“本公主也不会骑马。”
“太子觉得这匹汗血宝马如何?毛皮亮泽,体型饱满优美,步伐轻灵优雅,朕觉得勉强能与太子之绝色相配。”易笙很顽强的继续略过南令,径自和祈仕说道。
“本王甚是喜爱这汗血宝马,不知可有这番荣幸得骑之一游?”
一旁的祈墨辰突然开口。
他就是看不惯别人围着小杂种转,这好马自然是要配英雄,而不是给那个贱种糟践。
祈仕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眉梢轻挑,看了南令一眼。
她不会骑马?
照常理来说,确实应该不会,可这女人从来不能以常理来论断。
不过,就算真不会骑马也没什么,他会就行。
“皇兄随意,本宫另挑即可。”祈仕对这被驯化的汗血宝马也着实兴趣不大。
易笙脸色变了几变,这齐王真是够厚颜无耻,这么没脸没皮的话也说的出口。他以为这汗血宝马是什么凡品吗?给他用,岂不暴殄天物。
可刚才是她先开的口,如今祈仕未受,她也不好太过厚此薄彼,区别以待……
“齐王喜欢,那便,”有些艰难的顿住,“没眼力见的,还不快牵与齐王!”对着马夫怒道。
祈仕看了一圈,挑了一匹中规中矩的马,也是良驹。
南令自然是跟着祈仕,她都说了她不会,他还能让她也自乘一匹、与苏清河为伴不成?“这马好,强健有力,本公主又这般弱柳扶风、体态轻盈如无物,定不会影响到殿下的。”
几乎在南令话音刚落的瞬间,场上一片死寂。
这久违的发自内心的无言以对的感觉——
易笙冷笑了一声,横跨上马,等着看南令自讨没趣,待会儿她自会给她挑匹小马驹。
倒是她这马场没有驴子,否则倒是适合。
却见祈仕道,“上的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