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坐在客厅,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沈父双手握拳,放于大腿,受不得这样的氛围:“这样,我让蒋升过来一趟。”
沈父口中的蒋升是蒋旭的父亲,t市公安局副局长,沈知予读初中时两家人就成为邻居,沈父在t市的书画界也算是大有名气,本身沈家祖上就是书世代书香人家,沈父的祖祖父的父亲是开学堂的,家里金银珠宝没留下什么,当时就将一些书画存留,但现在值钱了。
沈家人一向低调做事,家风正气,蒋升是个火爆脾气的人,却非常喜欢沈家的家庭氛围,对沈家两个小孩也是非常喜欢,对沈知予尤为喜爱。蒋旭母亲也大有来头,蒋母黎蔓本身c市人,家族里的最宠爱的幺女,家人在c市是出了名的企业家,慈善家。
蒋父还是一个无名小卒的时候,在c市出任务意外救下蒋旭母亲,一开始蒋父并没有多钟意黎蔓,当时c市著名企业家千金倒追小警察这个话题,也是持续热度很长一段时间。
蒋父的工作带有一定危险性质,所以初三读完就在英国选好学校,高中黎蔓就把蒋旭这根独苗送出国去读书。
沈父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蒋叔叔刚回到家,听到电话饭还没来得及吃,就先过来敲门。
蒋升进来看到沈家4口一脸严肃的表情,和沈知予塌着肩膀,坐在姜女士身边,没精打采的喊了声:“蒋叔叔。”
蒋升进来坐在单人沙发上,眼神从四个人脸上扫了一遍,最后担忧地看着沈知予关心道:“孩子,怎么了?”
沈知予不知道到从何说起,于是看了眼旁边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爸爸。
沈父这时候转过头来:“近日的高中女子奸杀案,知予可能见过凶手一面。”
蒋升吃惊的张大双眼,看着知予,难怪是一副出了大事的模样,没了往常小霸王的嚣张和活跃。
“怎么回事,快说说,局里现在几乎是全员出动,对这个凶手毫无头绪,这两个受害女子家人调查,并没有取到可用信息,地毯式搜索的效果并不大,并没有正常的杀人逻辑思维。”蒋升为此也非常的头疼,而如果知予真的见过凶手,那么,搜索范围就直接缩小。
沈知予将那天放学后遇到的情况仔仔细细说了一遍,蒋升本着职业思维考虑,并不觉得这是凶手的可能性大,还有一点无厘头。
也许是小孩自己把自己吓着了,这小样没了以往的朝气,看着也着实让人心疼,还是要安慰安慰的。
沈知予看得出坐在眼前正在安慰自己的蒋叔叔并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是自己解释起来又非常的无力,而且自己也担心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凶手,万一真的是巧合,那么自己这么做,很有可能影响警察办案浪费警力。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既想帮助别人,又怕给别人帮倒忙,所以才会如此心慌。
因为沈知予自己知道,她有哥哥可以每天上学下课接送自己,一直等到缉拿凶手归案,那其他的女同学呢?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遇到了凶手,而没告知,导致更多女孩子遇难,那这辈子自己都会活在愧疚当中。
沈知予见自己的爸爸和蒋叔叔在不知不觉喝茶中,已经快要把话题扯远,内心非常纠结,两只手的手指不停的搅动,挣扎片刻还是想坚持一下:“蒋叔叔,我记得那个人的详细面貌,你可以叫你们局的人过来模拟画像吗?我可以配合指认出那个人的面孔。你们只需要留神一下那个人即可!”
蒋升见面前“小霸王”还在坚持,看得出她善良的一面,想要帮帮那些还是花儿一样的少女,避免她们受害。
思虑片刻后,他拿出手机,给局里打了个电话:“小杨,你叫上肖河过来我家一趟,我这边有个小姑娘有可能有凶手的线索,可能见过凶手,记得那个人的模样。”
“蒋局!我和老肖这就过来!”电话里的男声,显得非常激动,没开免提的声音都有些震耳。
“知予,到我家这边来吧。”蒋升站起来向自己家走去,案子进展到这一步还没接触到真正的凶手,肖河作为画师,也只能做做局里的事儿,没办法出外勤,不如叫过来,看看那个人长什么样。
知予跟知礼两人来到常串门的蒋家,蒋家整体的装修风格和沈家完全不一样,是美式复古风格,软装配色都是请专业设计师设计,走进去,整个空间舒适、陈列的韵味,能看得出女主人生活的精致。
“小知予,小知礼来啦?来,刚从卡赞利克运回来的玫瑰花茶和玫瑰花饼,快来尝一尝!”黎蔓穿着家常服休闲得坐在沙发上,边喝边看电影,是一部非常老的美国片子《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你上去换套衣服吧,杨鸿飞和肖河一会儿要过来,谈点事儿。”蒋升见自己夫人穿着家居服不是太稳妥,提醒道。
黎蔓一向不过问蒋升工作上的事,听话的走回卧室,蒋升扭头看向两个小孩:“走吧,书房去等。”
没过多久,蒋叔叔家的门铃响起,两位警察来的速度非常快,阿姨开门后,两人见到黎蔓坐在客厅看电影,问候道:“师娘好!”
黎蔓沉浸在精彩的电影里,随手招呼道:“他们都在书房呢,你们直接上去就行。”
说罢,两人轻车熟路走向二楼书房,开口招呼:“蒋局,你们好。”
蒋升点点头,两个小朋友站起来问好:“警察叔叔好。”
蒋升简单说明了下情况,肖河拿出工具:“来,小妹妹,你说下那个人的外貌特征。”
沈知予没有立马说话,停顿的片刻,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和那个人的模样,才缓缓开口:“那个人长得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的样子,当时穿着黑色的外套和牛仔裤,带着黑色的棒球帽,方形脸,双眼皮,颧骨比常人要突出一些......”
沈知予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说着那个人的面目特征,那个梦境中的脸太过狰狞,有些模糊了当时看到的那张脸的真实性,她正在努力的回想区分。
肖警官做在一旁,认真的画写,擦擦改改,从轮廓到细节勾勒。沈知予说完后,整个空间非常安静,只听得见铅笔在纸上作画的声音,和墙上的钟滴答滴答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书房里的人,有的人觉得瞬间即逝,有的人却觉得每分每秒都特别漫长。
半个小时后,肖警官停下手中的笔,将纸上的橡皮泥吹干净,然后递到沈知予手上:“你看看,像你当时看到的那个人吗?”
沈知予双手接过画板,震惊的看着纸上的画像,又看了看面前的肖警官,双手拽紧画板:“对!对!就是他!”
蒋升站起来接过画板,看了看画上的男人,开口道:“在人脸系统里面配比出这个人,查看他的信息,再查查近期各高中附近监控,特别是已经发生过的两所学校附近,这个人有没有在。这样的杀人行凶方式,总得要踩点才对。”
两位警官收到命令后,立马回到局里开始调查此人,刑侦队的所有人都在出勤的出勤,调查的调查,已经发生了两起奸杀案,凶手还没抓出来,整个t市搞的人心惶惶,也有市民开始指责警察的办事不利。
沈知予调整好心态后,正常上课,但任然期待着调查结果能够快点出来,将凶手早日抓出来。
“矛矛姐,你还好吗?最近感觉你情绪非常的低迷啊!”姜郡扭头看着撑着脑袋看窗外发呆的知予,笑嘻嘻的问道,一脸的挨打像。
“教不变的猪吗你!”沈知予转过头,一个爆栗子赏给爬自个儿桌子上的姜郡。
姜郡来不及闪躲,接了个结结实实,龇牙咧嘴地搓着头:“嘶~啊!好疼!暴力小霸王上线回归,嘶~”
沈知予被搞笑的姜郡逗笑,感受到大家这些时间的关心,不禁笑道:“我没事,等过一段时间,我再告诉你们,现在,我也没想好怎么和你们说。”
“天呐,你不会怀孕了吧?!”姜郡一脸夸张的模样问道。
“你说什么呢!狗嘴巴里吐不出象牙你!”余小周一巴掌拍在姜郡胳膊上。
沈知予气的牙痒痒:“有的是时间收拾你!狗东西!”
一旁的宋延希看到和前桌两人开始打闹的沈知予,在人不注意的角度,嘴角向上,扬起一个迷人的角度。
这时,前排的副班长慢吞吞地走到宋延希身边,支支吾吾的拿着试卷,小声地说道:“宋,宋延希,你...能不能给我讲下题,老师刚才上课讲试卷的时候,我没听太懂。”
打闹成一片的三人顿时停了下来,安静的看着这一幕,看看宋延希的反应。
宋延希看着面前的副班长:“不懂你就继续问。”
沈知予“噗”捂嘴笑出了声,低下头把脸埋在桌子上,只看到肩膀在抖动。
副班长顿时通红了脸,但还是唯唯诺诺着说:“我,我怕老师说我没认真听讲,我我我不敢...”
沈知予猛地抬起头,深呼一口气,继续看戏,副班长虽然平常是温声细语的,但是不至于到这般唯唯诺诺的样子,这模样,一看就是拜倒在我们家“宋崽儿”校服裤腿下的少女。
“知予,你别笑了...”副班长看见一旁憋不住又在笑的沈知予,更是害羞。
宋延希看见身边笑得开怀的人,又抬眼看了下副班长:“哪道题?”
“这...这道...”,副班长拿出卷子指出后面的大题。
这时,门口的同学喊道:“矛矛姐,楼下有两个人找你,说是在操场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