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贯穿整个左胸。
按照猫和匕首的体积比例,只要随便扎个对穿,基本上死路一条。
更何况是透心凉。
匕首狠狠一甩,钦炎的身体有如破布袋子,被甩在地上。
直到此时,屠四两的身形这才慢慢地显现出来。
即便只是拍死一群蚂蚁,也足够让他进入状态。
此时的屠四两,已经完全没有了瘦猴子的猥琐形象,虽然身高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矮戳戳的一截。
但肌肉形态与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则完全两样。
小腿上的断骨早就接好,只留下一条蜿蜒的伤疤。
“原本想跟你多玩一会儿,可谁让你逼得那么狠,刚刚害得我习惯性地捅了心脏,真没意思。”
屠四两蹲在钦炎面前,用手拨弄着钦炎软趴趴的肉体,虽然说的话,好似一番责备,但其中黠揄的意思,一点也没少。
钦炎已经管不了对方在说什么了,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随着血液,在飞速地离开身体。
在他没有来得及沉浸入的意识空间里,随着钦炎的生命力流逝,其中的风景也逐渐变样。
野鸭嘎嘎地叫了两声,然后就从天上栽到了湖岸的草垛里。
无论河边还是山上,草木皆枯,而那日光,也变得晦暗。
宫殿楼阁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朽,脱落的砖瓦扑簌簌地往下掉落。
甚至那条大江,也渐渐干涸。
就在大江几近断流之时,河床的最底端,逐渐显露出一把奇异的短刃。
这短刃,剑身略宽,呈水蓝之色,锋与格成一体,端是煞气的厉害。
剑柄向前一直延伸到剑脊处,上面刻了两个有如时钟一样的饰品。
最奇特的是,这把短刀在剑身,像那虾蟹的的螯爪一般,在剑身半截一分为二,愣是分成了双尖四刃。
待到大江彻底干涸,钦炎生机几近全无之时,那短刃兀然冲天而起,悬在意识空间的正中,发出龙吟般的长鸣。
“嗡~~~!”
随着剑吟声,意识空间的衰败之势猛然一顿,日光的晦暗停住了,大江的干涸停住了。
原本将要落下的桃花,即便是只有笔尖那点的黏着,现在也只是摇摇欲坠,却怎么,也没有掉下来。
“嗡~~~!”
剑吟依旧,震动四方。也吵醒的一个一直吵不醒的家伙。
“踏马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一处破草房,朽烂的窗户瞬间变成碎木,伴着碎木飞出的,是一块玉枕。
紧接着,木门直接被从内踹烂,从里屋跳出个双目通红,暴跳如雷的人来。
正是钦炎叫了整整一天都没叫醒的粱柯。
“嗯?真么回事?天黑了?哎我尼玛,疼疼疼……嘶~”
粱柯先看见天空的晦暗,但紧接着,胸口的疼痛如浪潮般袭来,搞得他冷汗涔涔,倒吸一口凉气。
天空中的那把短刃鸣声未停,只是收敛了许多,从空中直飞而下,落在粱柯的面前,剑身依旧嗡鸣不止。
“咦,这把剑怎么这么眼熟?”
粱柯接过剑,看了一眼,脑子里浮现了这么一句。
不过现在不是认亲的时候。
按照这种穿胸的疼痛来看,怕是自己的另一半,那个智障猫,在外面捅了大篓子。
粱柯还没出去,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妈的,那个智障在干吗?”
被吵醒,通心窝子的疼,现在又被摔地上。
换做佛爷估计也毛了,更何况粱柯只是偏向理智,并没有完全丧失情感。
屠四两拽着钦炎的尾巴,把他像玩偶一样拎在手里,也不管一只滴滴答答的猫血脏身子,绕着角斗场开始炫耀。
场内在钦炎被扎穿的那一刻,就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原本大有优势的战猫,只是一瞬间,就被一个断了一条腿的瘦猴子挑死在匕首上。
这反差,即便是能说会道的主持人,也在反应了好久之后,才发出话来:
“屠杀刺客不愧是个刺客,这一手隐忍,果然了得!看样子,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出来了。”
屠四两很嚣张,把钦炎不再滴血的身子随手朝旁边一甩,对着观众席的包厢喊起来:“太没劲了,夜王,我还没玩开呢!”
这让他有狂妄的资本,这句话本来只是用来发泄发泄感情,但其他人听在耳朵里,就完全是另一种感想。
豹伯一脸苍白,扯了扯头上冒汗的豹幺。
他们兄弟看得很仔细,但依旧没能看出来,这屠四两觉醒后的那一击是怎么做到的。
想起先前介绍里说,从死亡第一人,到最后一人,屠四两通常是以半秒一条命的速度进行收割。
很明显,自己兄弟二人上场,可能连一秒都走不过去。
打手和杀手,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兄弟俩相互壮胆地走进场,豹伯看了看上方没有动静的包厢,知道自己终究逃不过这份责罚了。
原本以为,那只肥猫的强力,可以让屠四两打完就撤,哪晓得他最后居然还是说了那句催命的话。
“你们两个杂种是什么意思?”屠四两回头看着场中的豹氏兄弟,嘴角翘起,明知故问起来。
杀手接单,通常先处理目标,屠四两也不例外。实际上,几乎所有后续的杀戮,对于屠四两而言,并没有利益上的必要性,反而会浪费体力。
但是,杀生给与的热血沸腾效果,就像最强力的致幻剂,让他欲罢不能。而且拍死蚂蚁,和捅死一个智慧的生命,心理的快感也是不同的。
可是屠四两宁愿自己再去找几只野猫来杀,也不愿意碰那豹氏兄弟。
因为据说,他们的血,会有各种各样神奇的疾病。
跟这样的杂种类打交道,可能会不经意间沾上什么诅咒。
虽然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但无数的传闻,让屠四两还是有些忌讳的。
“屠先生玩的不尽兴,是我们兄弟安排有失,所以,由我们兄弟俩……”豹伯一字一顿地说着。
屠四两刚想打断,但话还没出口,另一边的异响帮它打断豹伯的话:
“喵嗷呜~咳!嗨~!呸!”(滚犊子,老子架还没打完,你们想干……咳咳!嗨~!呸!)
那只被捅了心窝子,被所有人认为死的不能再死的橘猫,很没有素质地随地吐了口带血的浓痰。
然后又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