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铭把移动硬盘里的东西通过投影仪放了出来,只见画面里的女人正在翻海伦办公室的柜子,她熟门熟路的将我们给倾世做的策划底稿拍了照片,并且还把视频跟照片这些电子档的资料也全部用手里的平板拷了过去。
从画面上能够清晰的看到她不费吹灰之力的用钥匙打开了海伦的柜子,我正皱着眉头想千万不要是海伦时,她便转过了脸来。
这才看清楚,原来竟是昨天在走廊里碰见的肖珊。
怎么会是她?我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李代铭,李代铭则用一种司空见惯的神情回视我,仿佛就算是画面里出现的人是伯尼他都会丝毫不觉得奇怪。
会场里鲜少有人窃窃私语,只是有些哗然的动静然后又都镇定了下来,我没有他们的见怪不怪,自然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我与肖珊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况且现在又在不同的分部,她何需如此落井下石的坑害我。
事情查了出来,现场所有AW的人都觉得脸上无光,无地自容,毕竟是自家出了叛徒。唯一比较兴奋的就是Asa了,这个视频不但足以证明他们公司没有侵权,而且还可以反将KC一军,他临走的时候握着李代铭的手说以后的珠宝销售指定交给他手底下的一部负责。
肖珊最终也承认了她的所作所为,因为倾世珠宝是她上任的第一个案子所以被我们撬走她一直耿耿于怀,恰好不经意间又拿到了海伦的钥匙,所以她才该明目张胆的移花接木,把我们的策划卖给倾世的对手KC。
我虽然不知道上面对她的最终处分是什么,但是她肯定不会再在AW留下来,无论她有什么背景,现在这件事情已经闹得众所皆知,所以,她以后估计都不可能再在这个行业混下去,公司没有起诉她就已经算是格外宽厚的处罚了。
肖珊抱着箱子离开AW的时候刚好在前台碰到了我。
她仍然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并且用一种同情和悲凉的眼神看着我说:“杨楚牧,今天抱着箱子走的人是我,明天走的人就有可能是你,或许你觉得我是罪有应得,不过我想奉劝你的是,你以为这栋楼里有多少人是干净的,像是我们这种没权没势,没有背景的人,要么就一无所成,要么就粉身碎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人头地。”
我静静的看着她,虽然知道她有可能是一时糊涂,但毕竟我不是普渡众生心怀宽大的观音菩萨,她危害了我的利益,让我受尽了委屈,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笑颜以对她。
她见我不为所动的站在原地,不由的冷笑了起来,满是嘲讽的说:“也是,你现在正是春风得意时,领导提拔,客户青睐,根本就听不进这些话。”说完她收住了讥讽的笑,又平静道:“因为我们是一起进的AW,看到你,我总会想起三年前那个踌躇满志的我。今天我要走了,所以才会跟你说这些,你若听的进去,就当是我提了个醒,若听不进去,就当是我失意时的牢骚好了。”
肖珊说完便抬头挺胸的迈着步子继续朝门口走去。
她经过我旁边的时候,我还是开了口。
“但是我们都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那个人了。”
她的脚步停滞了一下,身体微微晃了晃,只一瞬便头也没回的继续大步向前了。
我一个人站在公司的大堂里,看着她在逆光中渐行渐远的身影,竟一时觉得三年的时光如此悠长,久远到我们都已经快要忘记彼此当初的模样。
这段风波最终还是在上层的低调处理中渐渐冷却了下来,大家都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状态,虽然不再互相猜疑,但是每个人都时时多了一些惊醒。似乎我们这些人,之所以逐渐的丢失了信任,就是因为欺骗多的太让人防不胜防。
为此,海伦还特地向顾茗矾交了检讨报告,并向我当面道了歉,毕竟是她的工作失职造成的,表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李代铭和我一起去倾世签约,顺便参观了一下他们的珠宝展览,当我一脸茫然的站在珠宝钻石的展柜前时,李代铭颇有些意外。
“你们女人见了珠宝不是该两眼放光吗,可你好像没什么反应。”
我的眼睛在镁光灯和珠宝的光芒间显得格外顾盼生辉,不以为然的抱着手臂说:“这些珠宝又不是我的,我干嘛要两眼放光。”
“现在不是你的,但是不代表将来不是你的。”他看着我,半开玩笑道。
“现在摆在这里供人观赏赞美的珠宝,不久的将来都会流向市场,戴到女人的脖子上、手腕上、耳朵上、手指上,它们的价值并不是因为它们有多美,有多迷人,而是它们可以使带上它们的人有多美,有多迷人。”我看着这些流光溢彩到蛊惑人心的东西感慨道。
“你还真不愧是卖珠宝的。”李代铭淡淡的说。
我一时恍惚没听清楚,不由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他细细的看着我说:“没什么,说这些珠宝果然是女人的好朋友,你这张长得不怎么样的脸,在它们的衬托下倒也多了些气质。”
我撅了撅嘴,白了他一眼,顺口问道:“肖珊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你应该不会起诉她吧?”
他一听到我提肖珊,柔和一些的轮廓立马又清冷了下来。
“以我一贯的风格,肯定是要追责到底的,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就应该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报应。”
我听出了他有弦外之音,便追问道:“那又是因为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因为张渠出面阻止。”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说:“算了,毕竟是他们北部的人,既然Asa也同意息事宁人,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听了李代铭的话,我不禁有些疑惑起来。以我对张渠的了解来看,他应该是最不耻这种剽窃抄袭的行为才是,当初在老狼手下的时候,他就因为手里的一个营销案被同行盗窃而大为光火,直到用尽一切手段把对方踢出了海都才算了结。怎么这一次就这么好说话了,还不惜出面掩护,难道就是为了维护北部的声誉?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岂不是太两面三刀了。
下午丁美媛打我电话约我在她们图书馆附近的咖啡店见面。我还纳闷着这次聚会怎么不是涂茶茶给我打电话呢,到了咖啡店才知道,原来是我跟丁美媛的单独见面。
我在位子上刚坐下来,便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
“怎么了又,这脸长的跟谁欠你几吊钱似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剜透一般。
我立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背后觉得凉飕飕的。
“那个……到底什么事情呀?”我心虚道。
“我问你,你跟周承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她有些赌气的扔下了手里的勺子。
我尴尬的看着她,讪讪道:“你都知道了?”
她没有理会我的问题,仍旧一脸委屈的问:“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想着既然她都知道了,便硬着头皮说:“你看你跟周承那么多年了,我不是怕你想多了误会吗。再说了,我跟他相亲的时候又不知道他是你的人,不然你杀了我我也不敢动他呀。”
她听候面色微微缓和了些,但仍愤愤道:“你瞒着我怎么就不怕我想多了?不怕我误会了?”
“哎呀我错了姐姐,当时哪有想那么多,就从知道他是你喜欢的人之后我就再也没联系过他,就是怕影响了我们的交情嘛。”我见她仍是一脸埋怨的盯着我,立马扯着嗓子以证清白的强调了一声:“我说的是真的。”
也许是我认错态度良好,她终于不再板着脸,嗔怪的说:“其实周承也不是我男朋友,我也没有权利要求你们怎么样,只是要不是方闻告诉我的,我还真被蒙在了鼓里。”
我一听是方闻多的嘴,立马坐直了身子斗志昂扬的说:“是方闻说的?”
“是我逼他说的,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没看出来。”丁美媛提高了声音鄙夷道。
好吧,我理亏在先,见美媛站出来替方闻说话,只好偃旗息鼓低声下气道:“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一提起方闻我这才想起来,便说:“我那天来图书馆找你,见方闻也在,而且听他说的那些话还以为你喜欢的人是他呢,你都不知道我后来处处针对他,一直替你打抱不平来着。”
美媛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看着我无奈道:“那几天不是国庆嘛,我怎么都联系不到周承,只好托方闻帮我约他,他被我骚扰惯了,所以有些不耐烦,不过后来还是帮了忙。你算是白冤枉他了。”
我若有所思的吐了吐舌头,又想起国庆那几天周承都是跟我在一块呢,立马又心虚的没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