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一处卷动的怪藤,纵身一跃朝藤上一躺。
那儿臂粗细的怪藤感知有异物侵入,本能地把伸展的长滕收缩,把我卷了起来。
那怪藤卷得很快,从我的脚部开始,它像一条油滑的灰蛇,快速地在我身上缠绕着,就像包粽子一样,把我从头上下包个严严实实。
耳听智伯数数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了。
要不是我身具神功,都被怪藤活生生束死。
那些怪藤意犹未尽,反反复复在我身上绕了几圈,后来旁边的怪藤也加入了“围剿”,不要说走马观花,就是站在身边也未必发现的了。
开始,我还全神贯注,聆听智伯的呼喊,后来几乎就没有声音了。
不知是几天的劳累,还是什么原因,一阵困意来袭,加之怪藤软软的,如同一张睡床,我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嗷——呜——”一个响彻云霄的声音惊醒了我。
声音似狼嚎,又似一个人在绝望的呼喊。
我运用浩然真气,震断那些怪藤,然后挺身站起身来,揉揉眼睛,活动一下筋骨。
发现天已经黑了,满天繁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声音来自我刚刚和智伯约好捉迷藏处。
我连忙展开身形,沿着声音掠去。
远远的,看见一个巨“人”立在那个草坪之上。
我借着夜色,掩身在一株大树后面,然后,探出半个头来。
那巨“人”身高丈六,双手抱头,仰面朝天,似是极端痛苦之状。
突然,巨“人”一个倒摘葱,“嘭通”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地面冒出一缕烟尘,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过了一会那“人”没有动静,仿佛死了一般。
就在我迟疑是否进前查看的时候。
那“人”突然有了动静,先朝空中伸出手,而后,又落下,反复数次,最后,那人“人”在地上痛苦地滚动起来。
如同一个压路机,他身体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嗷……呜……嗷呜……”那绝望的声音再度响起。
只是比先前沙哑了许多。
那“人”复又站起,感觉他的身形又大了许多。
摇摇晃晃……
“咚……咔……咚咔……咚咔……”那巨“人”愤怒地对着四周乱挥,所挥之处,山崩地裂。
仿佛巨“人”每一次挥手,都是引爆一颗颗威力巨大的炸雷。
我就是在百米开外,而且隐在大树后边,都能感觉爆炸的威力,一阵阵炽热的气波,让人窒息。
“天,你为什么躲的那么高?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巨“人”在怒吼的同时,双手交替击向浩瀚的天空。
天空在颤抖。
炸雷连环响起……
黑暗的天空犹如施放了无数烟花。
惊艳之花,带刺之花,邪恶之花,久久不落。
我心里由衷佩服,这个“人”的身手已达至尊之境,莫说是人,就是神仙在他的拳脚之下,不被撕碎才怪。
同时,也担心这个“人”耗费精力元神太多,如果这样下去岂不是力竭而亡。
“唉!他的功力怎么越来越厉害了?”有感叹声传入我耳际。
我侧目而视,原来是若即若离夫妻二人在说话。
他们掩身在我不远处,在我稍稍靠前靠左的一棵树后,不知道发现了我没有。
刚刚是若即在说话,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若离脸色也铁青,说道:“唉,怎么办呢?”
看来,他们离得这么远,也是忌惮巨“人”的身手。
那个巨“人”还在飞舞,一拳比一拳快,几乎进入了疯狂状态。
他一个“人”耍了有一个时辰。
不过巨“人”的招数奇异,匪夷所思,厉害无比,绝无重复,我不禁看的呆了。
只是巨“人”气力越来越不济,威力比开始少了许多。
若即突然转过身,对我隐身的方向传话道:“倚天公子,请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过来时请你小心一点,不要弄出声响。”
若即直接喊我倚天了。
我掠到他们身旁,若即低声道:“倚公子,你认识他吗?”
我哪有这样的巨人朋友?于是,肯定地说:“不认识!”
若离轻声道:“公子你再看看。”
到现在为止,我还真没有看见这个“人”的面目,他一直处于疯疯癫癫状态,时而背对着我,时而侧身,偶尔正脸对着我也是转瞬之间的事。
这巨“人”可能听到了这边动静,他转过身来,正对着我们这边,寻找着什么。
借着巨“人”发出的火光,我才看见他的样子。
这“人”巨大就不必说了,他的眼睛血红,似两团燃烧的火。
至于其他的五官,因为变形,而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他的皮肤发绿,像是植物做成的人。
但是,我却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啊,就是带你来的智伯!”若即轻轻道。
“啊!”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场中的智伯可能也发现了我们,一扬手,一串合抱大小的火团连珠发来。
若即更不怠慢,也是一扬手,一串蓝色合抱大的冰团迎着火团撞去。
两串火团,一红一蓝,形状大小几乎一样。
“通通通通通通……”一阵地动山摇。
两串火团在空中相撞,爆发出巨大的声响。
智伯又仰天怒吼:“嗷……呜……”
他已顾不得我们,双手开始撕裂前胸,仿佛要把自己撕碎一般。
若离突然展开身形,鬼魅一般飞到智伯面前,腾空跃起,在智伯的脑门上一按……
智伯应声倒地,转眼之间,他像泄气的皮球,开始萎缩,一直缩小到常人大小为止。
“我们去看看!”若即嘘了口气道。
智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睡着一般,他的绿色皮肤渐渐褪色,一会就恢复了正常。
“唉,智伯的疯病越来越厉害了,我也快拿他没有办法了。”若离看着地上的智伯,重复刚才的话。若即道:“他起初发病时,我还能勉强制住,现在啊不等他精疲力尽,我还阻挡不了。”
“若老,他这病是怎么回事?”我看着智伯问道。
“他这病……白天就像是失忆症,之前的事情几乎忘的一干二净,这也罢了,可是,这夜里变成巨人肆意妄为却不知道为何?”若即话中有话。
“若老,智伯夜夜如此吗?”我边俯下身边对若即说道。
“他这病啊,不定时发,有时几个月也不见动静,有时隔三差五发,发作起来还一次比一次厉害,而他的道行却越来越厉害了。”
我在智伯的身上仔细看了一会,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若即沉声道:“倚公子,现在不要动他,明天他自会醒来。请你跟我到小屋,我有话要说。”
我站起身来,有点担心智伯,对若即道:“若老,把智伯一个人扔在这里,我有点不放心。”
若离笑道:“不妨事,不妨事,这里也没有野兽,也没有外人,何况就是有了也动不了他。”
我想想也是,跟着他们夫妻,回到了小院里。
“倚公子,今天许多事没有来得及和你说就被他搅局了。”若即轻轻道。
“若老有话请讲。”我看着若即,心里还在想着智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