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伯低下头,看得出心里在激烈斗争。
智伯想了一会,咬了咬牙说道:“我豁出去了,本来家丑不可外扬,现在我说给你也无妨了。这件事情怪我,我数年前收了两个徒弟,这两人天资聪明,资质第一,是学武习法的绝佳人选。我倾囊相授,辅以丹丸,他们果然没有令我失望,短时间内接近大成。”
我接他的话题道:“智老哥,这可是好事啊,难道他们敢忤逆犯上?”
“唉!他们何止如此,他们丧心病狂,竟然……竟然……”智伯长吁短叹道。
“不至于吧?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难道敢弑师不成?”我接口道。
“啪”智伯猛地一拍桌子,说道:“劣徒的行径比弑师更为可怕。”
“啊!”我也惊讶得合不拢嘴,什么事比死还要可怕?“那他们想干什么?”
“哼,我是自作自受啊,也算活该。不瞒你说,我这身怪病也拜他们所赐。”智伯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沙哑,充满了怒意。
“老哥请讲,我洗耳恭听。”我不愿打断他的故事。
“那两个劣徒,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了一壶‘醉仙蜜’,在我过寿的时候,他们说尽甜言蜜语,轮番敬这‘醉仙蜜’,直到把我灌醉为止……”智伯脸色铁青道。
就在我迷迷糊糊之际,大徒弟。捧上来一个精致的玉碗,玉碗只有普通的酒杯大小,发着濛濛白气。碗里一个蚕豆大小的东西,它呈芙蓉之色,熠熠生辉,在滴溜溜地打转。
大徒弟就说:“师傅,我得了一件宝贝,据说此物被人吞服之后,可抵万年修行,徒弟不敢专美,特奉献师傅。”
我醉眼朦胧,瞥了一下说道:“难得你这份孝心,既然这东西那么好,你自己用好了,为师用不着。”
大徒弟讨好地说:“师恩如山,请接受弟子的一份孝心。”
我给他说的有些感动,于是准备接受。
大徒弟闻言面露喜色。
说罢,把玉碗呈到我面前。
我伸手去抓那物事,不料那东西见我就逃,几次从我指间滑过,像个泥鳅,我总是抓不着。
这时候二徒弟开口道:“师傅,这东西惧怕您的神功,您要散去功力才可以拿到它。”
我心里一怔:“怎么有这样的事情?古怪之极。”
我本想放弃,想把玉碗一起收起,谁知道二徒弟对大徒弟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嘛,师傅不喜欢它吧,你就不要为难师傅了。”
我给二徒弟一激,心里想道:“不能辜负大徒弟的一片心意。”
想罢,我毫不犹豫散去功力,再去捏那物事。
谁知道那物事根本不需要我捏,一下子钻入我掌心,入了进去。
我机灵灵打个寒战,感觉不妙……
这时候我酒醒了大半,对大徒弟喊道:“徒儿,刚刚你给我的是什么?”
大徒弟向后退了几步,可能是怕我出手制他。
然后大徒弟阴测测地对我道:“你是我师傅,我能孝敬您什么,自然是好东西了。”
他的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
二徒弟在旁也是诡异地笑着。
我知他们已有所持,但也不以为意,心想一个小小的物事也奈何不了我。
我起身想抓住大徒弟问个究竟。
谁知道这厮反而不怕我,对着我喊道:“师傅,你老人家醉了,睡觉吧。”
我听了这厮的话如奉仙音,“扑通”一下复又坐等椅子上,眼皮一沉,真的就坐下睡着了。
我心里还在想,连忙摇头提振精神:“不能睡,不能睡。”
可是,却不由自主睡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身处一片狼藉之中。原来我的寝宫变成了一个废墟。
二徒弟披头散发地蹬在我面前,他见我醒来,满心欢喜道:“师尊,您醒啦?”
我茫然地看着他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师傅,大师兄他忤逆犯上,骗师尊中了‘化魂蛊’,刚刚徒弟替您出手,教训了他。”二徒弟不紧不慢地说。
“啊!”我心里一紧,暗道不妙,这“化魂蛊”我还是听过传闻的。可是,我脸上还装作若无其事,说道:“难得你有一片孝心,为师中‘化魂蛊’又怎么样?”
其实,我心里也很焦急,默用真气,哪知道不用边罢,一用感觉真气比往日更强,但是势头却不受我控制,仿佛要爆裂我的身体一般。
二徒弟试探我道:“师傅神功盖世,这小小‘化魂蛊’算得了什么?”
我哈哈大笑,说道:“你说的不错,这蛊自然奈何不了我,待我把它化开。”
我默用念力和真气——
哪知一股真气直穿斗牛,念力约束不了,如果不罢手,我的三魂七魄都能被它击散。
我连忙收功。
二徒弟在一旁看出我无法压制蛊虫,面露喜色,说道:“师傅,这蛊厉害,不妨耍一套拳脚看看。”
我知道二徒弟是在耍我,可是,不由分说地跃起身来,在他耍起了拳脚。
二徒弟似乎十分得意,说道:“哎吆,师傅怎么耍得那么卖力,莫要打到徒弟才好。”
我心中郁闷,像是耍猴给他看,把所有的怨气和怒火发泄出来。
而心中非常奇怪,我居然有点害怕二徒弟,我的拳风居然不敢打向他所站的方向。
而且,二徒弟的形象突然在我的心目中高大起来,仿佛他不是我的徒弟,而是我的师傅或者其他亲人长辈一般。
“师傅,你停手吧。”二徒弟轻轻说道。
我居然乖乖地听话,收住拳脚,毕恭毕敬地站在二徒弟旁边。
二徒弟十分得意,说道:“师傅,你站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我嘴里不争气地应答道:“遵命!”
我说过之后,自己都觉得惭愧,但是,在二徒弟面前居然不敢抬头。
二徒弟走后,我好像又有一丝清醒,我知道这是“化魂蛊”作怪。
于是,趁着二徒弟离去之际,再度用功。
我把念力和真气提至极限——
然而,我感觉我的头越来越沉重,感觉我都要进入疯狂状态。
而我的功力却突飞猛进,一日千里,感觉比平时厉害不止一倍。
而我散功之后,头脑又恢复了清醒,不过,现在特别惧怕二徒弟,心里祈祷,他别回来。
可是,越是怕的越早来到。
二徒弟笑嘻嘻地从外边走了进来。
“师傅,身体可曾恢复?”二徒弟不怀好意地问道。
我看他嬉皮笑脸,哪里是关心师傅的口吻。
何况,我见到二徒弟已经生了畏惧之情。
我本来还想装装样子,无奈口中说出的是另外一番话语:“我这病恐怕好不了啦!”
二徒弟眼一翻,说道:“呵呵,既然好不了,不如跟我混吧!”
二徒弟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你……你……竟然……”我已经口不择言,但是还是没有勇气说出下句。其实要是按照我本来的性格,不要说是在徒弟面前,就是天王老子,甚至是父母师尊面前我也不会如此示弱。
“竟然什么?你倒是说啊!”二徒弟嘴一撇,一副不肖的样子。
我心中凄苦,但是却无法发作。我鼓起勇气道:“你……你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