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也明白眼前的形势,所以不再说话,挥动红绸气势汹汹攻来。
刚刚女子攻沙镖师绸走的是直线,而攻向陈影儿的是波浪型。
直线是那种欺负人的想法,摆明了,我就是强吃你。
而波浪形进攻则是试探性的,进可攻,退可守,招数中留有余地。
陈影儿嘴上说的轻松,但也不敢大意,这是她出道以来,第一次真刀真枪和人对阵,所以不自觉地有些紧张。
陈影儿纵身一跃,从绸浪上跃过。
女子说道:“小妹妹,你跳的好高啊!”
言罢,女子手腕一抖,绸带的前头向蛇一样翘起来,攻向空中的陈影儿。
人在空中,身形最难控制。
陈影儿似乎早有预料,左脚点右脚的脚尖,身形又拔高了三尺,正好避过绸带前端的攻击。她身体美妙的一旋,轻飘飘地落在绸带的旁边。
女子双手交错,又一轮进攻。这次双绸交织如一个大蟒,绵延而来,来势汹汹。
陈影儿气定神闲,等“大蟒”的头堪堪杀到的时候,突然飞起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中“蟒”头。
“大蟒”应声散开,打回原型,变成两条红绸,回头荡向女子。
女子倒也沉住气,说:“好手段。”双手上下抖动,两块绸条变成了无数根直立的红林,瞬间把陈影儿围个严严实实。
这些“红棍”有虚有实,有粗有细。从上面看,更像一个阵图。
陈影儿虽然艺高胆大,但临敌经验还是不足。挥手击向“红棍”,前几下都走空,陈影儿心道不妙。
而身后一根真实的“绸棍”砸了下来。
陈影儿已经不及回头,听风辩声,那棍已经结结实实砸了过来。
陈影儿来个旱地拔葱,身形陡地上升,飞到那绸带之上。
这时,陈影儿童心大起,脚踩在绸带之上,翩翩起舞。
女子大惊失色,从来没有人能站在她绸带之上。于是,她死命挥动绸带,想把陈影儿摔下来。
绸带在女子的手里变幻着。
时而贴地旋转,时而直飞天际,时而交叉如蝴蝶挥翅,时而分头并进双龙探海。
可是,陈影儿的双足像粘在绸带上一般,怎么甩也甩不掉。
众人也觉得不可思议,陈影儿在空中喊道:“凉快凉快,这比跳绳有趣的多,姐姐,你再甩猛一些,我还想荡回秋千呢。”
其实,女子已经竭尽全力了,她知道要糟,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陈影儿突然说道:“姐姐,你耍得这么久,想必是累了吧?我也耍上一耍,给姐姐跳一会。”
女子做梦也想不到还有人能站在她的绸带上,换了她自己,也是万万不能。此时骑虎难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她撒开绸带,就想溜之大吉。
可惜,一切已经迟了。
陈影儿脚底用劲,从绸带的这头滑向那头,犹如在滑滑梯上滑行。而她的绸带前段化着两根长鞭,一左一右,劈向那女子。
那女子绸带既已离手,就来给懒驴打滚,避开绸锋。
然而她打的是自己的如意算盘,绸锋能躲,绸身难躲,一截绸身击在她的左胸。
“嗵”地一声,女子如断线风筝,飘到了墙头外边。
“好啊!”众人过了一会,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追!”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嗓子。
陈影儿轻轻道:“算了吧,我们不为己甚,她已经受伤不轻,就放她一马吧!”
可惜……
陈影儿的声音太小,那些人早就涌出了大门。
众人蜂拥而出,墙外,除了几滴鲜血,哪有女子的影子。
下边就是家丁等人,举着灯笼寻人,他们同仇敌忾,一心替左六报仇,所以一直找到破庙。
我听陈庄主讲完,对事情的大概有了了解。想起那个女子似曾相识,一时忘记了说话。
我心不在焉地说:“嗯嗯。”
心说:“这个老尼不简单,调教的徒弟已然如此,本人就可想而知了。”
陈庄主道:“张公子,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我回过神来,看着陈庄主道:“恭喜庄主,能有这么一个有能耐的女儿,以后五凤庄在你和女儿的管理下,肯定更加兴旺发达。”
陈庄主不无得意道:“哪里哪里,以后小女还要仰仗公子提携提携。”
我心里道:“这陈影儿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我自付也不能在绸带上飞来飞去。”
我对陈庄主说:“咳咳,还提携呢,连我都被贵千金套路了,以后她不找我麻烦就不错了。”
陈庄主笑着说:“顽皮!顽劣!该责!该罚!影儿快点向叔叔赔罪!”
陈影儿接口道:“爹……他……他做我叔叔?做我哥哥还差不多。”
陈影儿又对我说道:“哥!谁叫你太强?我不套路你怎么把你请到庄里来。”
我说:“陈庄主,令爱怎么叫都无所谓了。”
“就是应该叫哥哥,你又没那么老。”陈影儿围着我转了一圈,吐了下舌头对我说。
我也只好顺着她的话题,说:“影儿,你又怎么知道我会跟你来的?不怕我真是跟她一伙的?”
陈影儿得意地说:“你还真以为我是小糊涂啊?其实从你一出现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和她一伙的,我相信我的眼睛定不会错的。何况你在破庙夜宿,证明你不知道这里的环境,其实转了一个弯就到我们小村了,你不至于在那样的地方歇息。第二,我用小伎俩就能套路你,而且你愿赌服输,证明你光明磊落,是个君子。”
人小鬼大,看不出她这么精明。我不由得对陈影儿另眼相看了。
接着又闲聊了一会。
陈庄主道:“天色不早了,公子将就在我这里住一宿吧!”
我正求之不得,衷心地道了一声谢。
陈庄主唤来家丁送我去厢房,陈影儿抢先说:“爹,我送哥哥去吧。”
陈庄主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了。
我知道陈影儿肯定是另有目的。
五凤庄很大,陈庄主这家给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虽然和天书里的“黄金屋”没有办法比,但也算宏伟建筑了。
陈影儿边走边和我扯,天南地北的事情她居然知道不少。
突然,陈影儿拉住我的膀子说:“哥,刚刚你使的什么身法?”
我怕别人知道“惊鸿身法”,我就胡编了一个名字,叫“蝶舞飘香”
陈影儿念叨一句,说:“好名字,哥,你就教教我呗。”
这鬼机灵,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我倒不是敷衍,说:“影儿,你的身法已经很好了,站在绸带上,我就做不到。”
陈影儿小声嘀咕道:“你躲我家家丁的身法,我也做不到。”
陈影儿突然灵光一现,说:“哥,不如我们取长补短,我把我的心法教给你,你把你的身法传给我。”
我说:“我才不学你的呢!我的以后教给你。”
陈影儿喜道:“哥哥说话不许骗人,骗人是小狗狗。”
说说讲讲,就到了她家的客房,陈影儿安顿好之后,就退了出去。
我又继续练了一会残天令,才迷迷糊糊睡着。
一宿无话,我刚洗漱完毕,陈影儿就急急忙忙推门进来,隔着老远就喊:“哥,你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