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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永安·永安

我叫平安,平安是豪予给我起的名字,也是霖琊给我找回来的名字。

虽然我深爱着豪予,但是想到豪予的灵魂尚在世上的某个角落里好好地活着,我就很开心了。

而且……那日生离死别的痛,已经不会叫我想要死去了。

霖琊有个自己给起的名字,她说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叫路安霖还是叫张三,其实都无碍的,只要有个自己原本的名字就好了。

她张嘴就来:“就比如我叫霖琊,你叫平安……”

我知道她的意思,毕竟我被叫做平安的日子,是我最快乐的,而她,恐帕也曾十分快乐吧……

温家的小阁主温楚乐昏睡之后,总算醒了过来,我与他不熟,但是霖琊却不得不与他熟络。

霖琊生得好看,无论如何看不出有八百岁。这几百年的修为,恐怕是尽皆用在了怎么吃或者看话本上。与我相识后的十几天,她也不怎么管我,因为天气不好的缘故,她恰巧也不出门,就搬来一摞子的话本,坐在我身边看起来。

饿了就吃,累了就睡……或许不饿也在吃。

话本看得飞快,之后她又搬来一摞子的修练秘籍,就当着我的面,毫不掩饰地在这不大的屋子里操练起来。

她安静的时候很安静,可一旦疯起来,能叫人一夜睡不着觉。

此番去看温楚乐,她还带了我,主要是温楚乐晕倒了,众人就直接将他找个房间安顿了下来,毕竟这“四海归一”也是温家的,也算自产自销了。

霖琊搬了张椅子到温楚乐那儿一坐,我被搁在她的腿上,她时不时还摸摸我的头。

我似乎习惯了她温热的手掌了。

“温楚乐,我早该知道的,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凝婉吧……”霖琊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过来。

这也是我一直摸不透她的地方——她讲话是那样的绝对,每次我听到了,都觉得她万一说的不对打了自己的脸。

“……”温楚乐那个男孩,似乎并不想说话,只是他看了一眼霖琊,又看到她腰间的符印,顿时颓然:“路姑娘……仙女……霖琊……呵呵……家主一定是疯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

可霖琊不这么觉得,还顺势大言不惭道:“我当真替珂瑜感到可惜。她是我欣赏的小辈。数百年前她为了温家,献出整个南阁;如今她又为了温家,献上了她的生命……她不再有青春也不再有自我,而承载了她的希望的你呢?你却向自己人舞刀!”

说话间,霖琊气急败坏地指着温楚乐,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但是我知道,霖琊是个戏精,她压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床上那人没半点生气,我虽与他不熟,但是温楚乐这人,平日里随性的很,不至于会是这个性子。

许久,他也只是幽幽道:“自己人?若不是你们,家主又怎会死……”

原本我还是一副看霖琊好戏的态度,可是他的话,越着实刺耳了。

虽不该这么说,但我还是暗暗想:珂瑜大限将至,原本就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吧……在最后关头,她却救了同样大限将至的云南雾。虽然冒险,但幸好南雾成功突破……虽说温楚乐伤心有理由,不过再怎么也不能把她的死,扯到南雾和霖琊身上。

我咧了咧嘴,看了看霖琊,却没想到她此刻倒是稳重许多。

“你可以与我置气,只是我长老的身份担下来,位置高于你这个家主。原本我和我身边的人也不想管你们温家,只是碍于平安和珂瑜,不能果断拒绝,现在云家又对我抛出橄榄枝,就因为珂瑜用了自己所有的修为,换了云家的辅助……”她说道。

我看着霖琊满脸认真的样子,一时哑然。

要我来看,没有哪个修仙者希望管人类的琐事。

温楚乐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还是没有释怀:“温家……又是温家……若你态度早些时候诚恳点……若你早早答应……若云南雾早死一步……”随之叹了口气,“罢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他说话的时候,我就一肚子火……尤其是说到南雾的时候……

珂瑜用自己的命和云家“求”来了霖琊这个长老,而是霖琊凭什么给你们这些不熟的凡夫俗子当长老?凭什么这后辈自己死了祖宗,却要把错怪到别人头上?

他要是有能力撑起温家,也就不会是这样了……再说了,珂瑜是修士,就算是她修炼了什么不该修的法门,可是只要灵魂还是完好无损的,就定然不是什么悲剧……可能珂瑜早就等这种解脱许久了吧?

温闻升死了那么多年,她是得多想他,恐怕都快忘了他的长相了吧?

“三观不正!”我刚说了四个字,就被霖琊捂住了嘴,霖琊这家伙,实力似乎日益增长。

霖琊的手上有股花香味,那个叫瑶瑶的女仙,身上也有相似的味道……啊……好想吃霖琊做的的鲜花饼啊……

这么想着,霖琊还说了句叫我惊讶的话,我以为她那样嘻嘻哈哈的人,是断然不会说出那样沉重的话的。

她的神情看上去眼熟极了,我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开口的时候,我仿佛置身于沉香的烟雾之中,沉重而诚恳:“温雅贤,我知道你绝不会伤害凝婉的。今日你只是一时着急了……凝婉替代不了那个人,任谁也替代不了。

可是雅贤,你可知道,在我们修仙者的世界,我们的想法与你是不一样的。世间万物尽皆有灵魂,在修仙者的眼里,修仙失败,大不了前往极乐,断却了今生的红尘,却还有来世的盼头……珂瑜没有死,她只是重生了。

你的家主会永远活在你的心里。她的希望在你身上,更在温家上下的身上。四百年前,整个大陆还处于人妖鬼怪共存的复杂状态,那个时候,是重建温家这个信念撑起了珂瑜,才让珂瑜有了与你邂逅的十几年。你若是想将她的心愿付之一炬,我也随你。将来云家定是温家的羽翼臂膀,而我也定不会弃温家于不顾。你耍小性子也好,是真的难受也罢,只靠你自己辨别吧……”

一番话说完,霖琊头也不回,身后那人还缓缓抬了头过来,但是霖琊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震了震袖走开了。

走廊上。

“哎!你干嘛走开啊!他有话要说啊!”霖琊刚松开手我就叫道。

霖琊将我举高了点儿,叫我好看清她绿油油的眼睛,她的眼睛水汪汪的,似乎是强忍住了泪水。她咧着嘴对我说:“我才不理他呢,他说了要好好静一静的。”

从我这个角度看来,透过那一层金色的符印,霖琊笑得肆意,还转了个圈,广袖裙被转得像朵喇叭花。

“喂,你不觉得温楚乐对珂瑜的感情很奇怪嘛?”我眯了眯眼,“还有你刚刚的话,那是什么意思啊?”她似乎知道我的疑问——为什么他定不会伤害凝婉。

停在一处窗子开着,面朝江面的厅堂,我们看着被阴雨包围的回途江。

她面无表情:“因为凝婉的样貌眼神有二分像珂瑜。他,喜欢凝婉。”

我顿时恍然大悟了,什么呀,我就说他为何如此激动。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近亲结亲还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可是珂瑜是他直系的长辈,这不妥,不妥。”

霖琊听了我的话,笑道:“三代以外没事的。珂瑜不是温楚乐的太太太太祖嘛……”

咦……这有五六代了啊……可是,为什么是三代以外呢?我追问她。

问她这个的时候,她似乎也是想起了什么,只是依旧笑得很开心。

虽然到最后她也没说清楚,就像这正是她的秘密……

其实霖琊早上的时候也是从温家回来,接管了温家的事务之后,她真的挺上心。

记得她一回来的时候,还兴高采烈地告诉我:“我找到你的真身了。”

那时我震惊了一下,她以为我是觉得不可思议,其实我当时是被她的表情吓到了。真的不知道她那个表情该用神神秘秘来形容,还是用猥琐来形容。

我知道她定是花了许久的时间来找我的真身,便问她:“我的真身是什么?”问了她,她也不告诉我。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过去的事情,或许不记起来,才是更好的。”霖琊她说的话莫名其妙,我见她朝我摊开手掌,手心里是一只像棉花一样的蛊虫。

食梦蛊。

她告诉我,这是云南雾教我使用食梦蛊的时候,保存下来的记忆。

接过食梦蛊,恐怕是我未来最后悔的事情了。

庄严压抑的聚会,全是因为这高高在上的黄色身影的缘故。

这原本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家宴,却因为王上的到来,而显得十分局促。云侯讪讪发笑,不断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水。都城明明不热,此时虽是盛夏,但都城位于大陆北侧,盛夏,倒不算太热。

家宴下面坐着的几个穿着薄衫的孩子正在打闹着,云侯呵斥了许多句也是无用。

“大王,叫您见笑了,我家的孩子们着实是太顽皮,这骄阳似火的天气,不该让大王听到这些的。”云侯与年迈的王上说。

大王并不着急,虽然太阳着实灿烂,眼睛还稍许有些睁不开,不过他还是努力地分辨着这些孩子的身影。不一会儿,他笑道:“这些个孩子寡人都曾见过,尤其是东郡的云侯家的那两个孩子,着实是可爱顽皮。寡人膝下单薄,见云侯家的这二位时隔许久,今日看出来,孩子成长的可真快。”

“这可不,上次见大王,孩儿们不过刚考完乡试,现在一晃,还真是三年有余……”云侯这些年驰骋沙场和商队之间,对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努力去达成,却没在意到孩子竟这般大了。

云侯的妻子是王上的义妹,说来也是半个公主,只是终归身体里没有皇室血脉,才嫁给了当时年少的司云署主人——云侯。云侯也是争气,作为天下第一快驹的供应商,外加一副从容的态度和一身好武功,竟然从一个算不上官职的司云署主人,升做了云侯。

相比之下,王上虽然寿命长,却远没有云侯生活得快乐。

王上早年的发妻死后,尚未留下一儿半女。顶着大臣们的压力,王上不得不广纳妃嫔。按照王妃、宫淑、贤令、宜尚、美人和月聆这六重位分,王上后来虽然再无王妃,但是宫淑有四位,贤令七位,宜尚三十九位,美人百人,月聆千人。这千位月聆,还真如同她们的称号一般,恐怕是数月也见不上这王上一次了。

可即便是有那么多的美人,王上的子嗣也有依旧只有区区四位。

想到这里,王上招呼那处玩耍的孩子们过来。

这些孩子不听云侯的话,却不敢违逆王上的命令。一个个的都站在那里,低着个头,不敢吱声儿。

王上四处扫视了一圈,却只见一个孩童还挺直着腰,虽未与他对视,但仪表堂堂,站姿轩昂。

“我记得你,你就是上次那个姓温的孩子。”王上笑了笑,随后看到温豪予身边那清秀的身影道:“这个孩子,就是云家的小侯爷了吧?本王还误会了你是女孩……”

说话间,只见那略矮一点的男孩已经涨红了脸。

“回王上,在下温豪予上回见王上,王上身体略有不适。今日在下瞧见王上龙体安康,是国家之幸,也是豪予一生之幸。”温豪予作揖。

适逢天气晴朗,王上的心情也不错,便回:“哦?一生之幸?我已经是第二次对你印象深刻了,难得今日心情也好,你们这些孩童想要什么,可以尽皆向我讨要。”

云侯阻拦:“王上,这万万不可呀!只是些孩子,难免不懂事。”

只是话音刚落,便被王上制止了:“小云啊,这么多年了,你还要与我见外?说到底,我也算是你的哥哥……”云侯如鲠在喉,笑了。

气氛活跃了些许,王上眼神慈祥。伫立于王城之中的小小凉亭,居然也仿佛温情起来。

一时间,这些孩子要什么的都有,云南雾还特地向王上讨要了一幅画。

唯独温豪予跪下,嗓音洪亮地说:“豪予斗胆向皇上讨要一件在国库里的旧物。”

“嗯……你的想法挺特别。”老王上慵懒地说,似乎并不在乎。

“山河社稷……”温豪予的声音就像是捅冰水,浇灭了在场所有人的燥热。

云侯紧张了起来·,心想:这孩子还真是大胆。这国库里收藏的东西,不是前朝的遗留,就是国外来的稀罕玩意儿,怎的这孩子对国库里的东西感兴趣?况且这“山河社稷”,还是众人皆不敢开口提起的东西,这事情难道豪予不知道?那不能呀,脸云南雾这个臭小子都知道的呀!

现在想起来,恐怕云南雾都要后怕。

因为他被他爹吐槽的时候,忽然就是一个大喷嚏,打得王上都一愣一愣的。

只是那一日王上的心情着实是好,因为这一声喷嚏倒像是想通了什么,大手一挥就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拿去就是。”

“山河社稷”,以河为床,以山为助力,社稷以承载、打磨……山河社稷,是一套文房四宝的名字。

笔取自它笔杆来源的岐山,被称作岐山笔。

那墨是天下第一墨庄在没落前你生产的最后一批绝世好墨,据说那墨庄的墨的颜色,过了千年也不曾削减,墨色饱和度高,留香千年。墨庄没落之后,这种墨价值连城。

而那用于书写作画的纸颜色雪白,薄而不脆,任墨水在它之上渲染,它都能吸收的一干二净。

砚台上刻画一青松攀附青山,石头表面光滑。砚台本身轻而质柔,抚摸之光滑细腻,是研磨墨的上好砚台。

因此以山河社稷为名,被尊为这片大陆的“文房至宝”。

只是墨宝非宝,它不知为何流落北域那样的蛮荒之地。王上为了这一组文房四宝,竟丢失了十几座城池。也因为这文房四宝,北地义正言辞地占地为王。王上自得了这宝物,才意识到自己的荒谬,之后,“至宝”就一直被扔在国库里,再没拿出来。

对“山河社稷”,无人敢提。

……

你问我为何如此清楚这些?

……

那是因为,我就是那支毛笔,那支岐山笔。

之后不久,老王上就去世了,几个月的朝政动荡之后,大齐的王位由当今的王上继承,这之中不乏战争,更不乏兄弟阋墙这样普遍的事,只是过去的事情,已经没办法说清楚。

豪予将我带回了远离都城的扼风郡。

他年纪不大,可是他是真的爱字画。

或许所有人都把宝物放在那里观赏,或许因为御赐之物,不敢碰坏了。所有人欣赏它,欣赏这个十六座城池换来的“文房至宝”,欣赏它是先帝的赐予,它是被先帝触碰过、热爱过的东西。

可是……对于豪予来说,这不过只是适合他的磨和笔罢了。

先帝虽是喜爱这“山河社稷”的,可是他只是拿在手里端详,看这笔砚曾经给他带来的一切不利,却自始至终没有执笔写过一个字。

第一个拿我练字的,是豪予。

我还记得生灵涂炭的城墙之下,先帝将我从不懂诗文的北地蛮人手里接了回来。

我记得那一日,趁着豪予没回来,我欣赏了会儿他的画作。期间我看见“平安”这二字,虽看上去简单,但却着实写得苍劲有力,我忍不住摸了上去。

这时候,豪予早就在我身后了。

这才是真正的记忆,虽与我之前记起的有误差,但是的确是这样没错。

他说:你虽长得好看,也不能行这等鸡鸣狗盗之事。

得了,是把我当做贼人了。

后来他总算用事物诱惑我,获得了我的信任。

也许就是那个不美好的初见吧……现在看来,那就是最美好的。

因为岁月早就把最痛苦的东西减淡了。

你说:世上本无情,但离不开了的时候,就是情……你会为那个人流泪,为那个人茕茕孑立一生……你总是想起他,又或者偶尔想起他,总之,你就是想他。

你对我说:喜欢算不得什么情,顶多算是轮回之中在各自的生命里掺和了一会儿,终将都会是过客的。可是爱就不一样了,你会希望他好,希望他即使不好也要按自己想的去做。你们不解释、不在一起,但却相互信任、也相互明了对方的心意。

是自由——爱情就是自由啊……

爱你、宠你、宽容又包容……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豪予,你已经都不记得了吧?

“还是要从先帝的错误开始说起。”我说道,霖琊就坐在我身边看着我,一边摸着我的脑袋,一边听我说。先前的种种我都已经带霖琊看过,只是还有那么点儿琐碎,得与她交代清楚。

许多年都没有人与我好好说话了,霖琊虽然看上去不太认真,但她真的会一语点破关键的地方。

“先帝是错误的,但是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他膝下本无多少子嗣,可即使如此,他也没做好一个父亲。他死后,如今的王上嫉妒自己的兄弟们,竟杀害数人,最后自己继承王位。

不单单如此,他更不是一位好君王。回途江沿用至今,可是最开始开山拓河的,并非是什么修仙者,而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只是一时间死伤众多,先帝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就算是到后面战争爆发的时候,大齐还是寡不敌众。还有不得不说的文房至宝‘山河社稷’……”我问她,“霖琊,你觉得我是什么?虽然你为我找到了我的原身,但是你能猜到我是如何诞生的吗?”

她摇了摇头。即便是聪明伶俐的霖琊,也没想到吗?

我只觉得眼睛忽然酸涩无比。

“其实,先帝将十六座城池输与樊羌国,边境的将帅欲固收城池,却只能选择与城池共进退……数百万的将士们浴血战场,可是却抵不过内乱——大齐的队伍里,有了叛徒……那些叛徒像发了疯一样,杀死了驻守城池的官兵。”我皱了皱眉,却见霖琊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叛徒?莫非和温家的两起惨案都有关?”霖琊指出,“可要是这样的话,就太可怕了。毕竟什么恩怨能纠缠数百年呢?”

是啊……霖琊又说到了点子上了。

是什么恩怨呢?可谁又知道呢?真相,只有豪予知道。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那时我因为先帝做错的决断,而汇聚了数亿人的怨恨。原来我不过就是因着先帝做错的决断而诞生的妖灵,原本是夹杂着众生疾苦的,后来却遇上豪予那小子……”

“说来也讽刺……霖琊……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好妖怪,却偏偏因为豪予和南雾,总去做些除暴安良、为民除害的事情……那几年,是百姓们淡忘了当年事情的几年,我虚弱的不得了,只能靠着豪予身边的阳气勉强活着……

我多么希望自己强一点。可是我如果那么强,国家就定是不平安的,那不是豪予想看到的……就像是我怕的样子,回途江再次干涸,当年的事情被翻了出来,我再次被阴气唤醒了。可能我自始至终都是个不详的凶灵,豪予最后竟然也是因为那些事情而死……可也因为豪予等人的不甘,我的灵力又变强了。

我是岐山笔,岐山本是守卫边疆的山,却最终沦为了他国的土地……”我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一直没吱声儿的霖琊,这才发现她已经哭了。

她努力地擦拭着自己的眼泪道:“平安,都过去了……不是你的错……”

这瞬间,我真的很想抱抱她。

可是如果我恢复人身,定是大齐又不太平了吧?

忽然间,我就想到豪予了。

我强大的时候,却失去了豪予。

是不是只有我快要消失的时候,才能有豪予的呵护呢?

当年珂瑜前辈站在回途江边,却再也没能等到温侯爷的归来。

回途江干涸的第一次给了我意识,回途江干涸的第二次让我恢复了灵体,可是我实在没办法知晓,促使我杀人的灵力究竟是来自何方?我明明为了救豪予,已经用尽了自己的灵体……

黑暗和邪恶是无处不在的。只是那个曾经带给我光明的人已经不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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