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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迷局

快入夏,气候一日一日变热,白日变长。以往楼笙回来的时候,也都是浑身汗涔涔的。她到底也是个孩子,虽然年幼丧母,又获一刻薄后母,除了失去母亲的痛苦之外,她始终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生活还在继续。

更何况……

想到这里,月楼笙捧起小溪边的一碰水,胡乱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就在这时候,一阵阴凉的风吹过来,那样轻盈的风,叫世间的所有,仿佛都轻盈了起来。

身后那人的脚步声也终于清晰了起来。

“信满,你快点啦!”楼笙朝身后那人叫道。不一会儿,苍天之下,楼笙这小家伙的身后,又出现了另一个小家伙。

这家伙姓南,名信满,是楼笙的斋录灵。说到他,楼笙又苦恼了,因为这家伙并不太搭理她。别人的斋录灵都是极其听话可爱的,只南信满多一句话都不会说。

“够快了。”原本觉得不用说什么,可是当信满瞧见了月楼笙那张素净、又天生不争气的脸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这月楼笙无论再没用,也是个公主啊……南信满看了楼笙一眼,没再说什么。

月楼笙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副享受的模样。

其实南信满一直很好奇月楼笙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论是对那些传说还是他目前看到的这个月楼笙。

楼笙是诞生在万花丛之中的小公主,出生便是天生的万象境。她的母亲是森林的守护者——鹿灵的化生,更是月家嫡系的长女。据说月楼笙出生的那天白日,妖界天生吉象,半边天空都被染成粉色。到了夜晚,妖族的巫妖经天象一观,却发现小公主自出生就有自己的本命星。

并且据巫师的推断,那本命星还是一颗亘古不变的恒星。那些极少数的,伴随着恒星出世的孩子,都往往大有作为。

想到这里,南信满假装无意地瞥了一眼月楼笙,只觉得传说不可信。毕竟这小公主楼笙实在是资质平庸。

他是她的斋录灵,月楼笙每日的辛苦,他都记着。只是——她练得毫无章法,又事倍功半……

月楼笙经常笑眯眯地问他:“信满,怎么样?我刚刚那一招?”

他很想说“不怎么样”,可是一想到月楼笙虽然笨拙庸俗,但她总归还是个善良的孩子,便也不多说什么,只点点头,称不错。

一想到月楼笙以后要和他长伴,一直到飞升上神或上仙,他就很是头疼。

另一面,楼笙也尴尬的很。

每次听自己阿婆说自己的斋录灵是如何如何的体贴时,楼笙都会下意识地看看南信满。她不过几岁的孩童,可南信满看上去却已经是少年模样。

她不太敢说南信满什么,也碍于性别的缘由,她也不好请教他。虽然自己总是暗示他教教自己吧,可是信满却总是一副觉得麻烦的模样,点头夸她做得不错?

上天啊……楼笙觉得,或许生在几十层的地狱,也不是什么难事,至少没诸多规矩和名声束缚着,这妖界如今水深火热的,她这个几岁的孩童都不敢轻举妄动。

也难说也难说……谁叫自己不是如今这妖后的女儿……

“信满,今日你楼笙妹妹训练得如何?”阿婆每次这么问南信满,楼笙就满腹的紧张。

但是看到信满回了句“公主殿下很认真”,楼笙才知道,信满是真的不爱说话。不是对她爱答不理,就算是对阿婆也是如此。

不过楼笙是真的高兴啊……毕竟南信满每日一副金口难开的模样,如今却夸她。楼笙时时刻刻想着这家伙夸自己,偶尔还腼腆一笑。

“信满啊,你不用对她很严厉,楼笙她还小……”或许是因为霖琊的这一句,南信满就像是被点了什么开关一样,开始指点起楼笙了。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叛逆吧……

楼笙还来不及高兴,就在一日下午被训哭了。

南信满面无表情,一袭黑衣,笔直地站在楼笙面前,居高临下:“我不知道你挑选斋录的时候怎么会感应到我……我虽是年纪尚小的斋录灵,但修炼的强度和能力从未逊色过那些年长的人……若你以现在的训练速度练下去,恐怕就算是百年也难有进步……你好歹是妖族的公主,我知道你幼年丧母,孤苦无依,日子也过得不舒坦,但若是连个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一味拖我的后腿,那你拿什么保护一心护着你的阿婆?”

月楼笙一脸迟疑。

但南信满从来不曾与她说那样多的话,她听了这么一大段话,只注意到了一点:南信满有在思考自己的苦楚。虽然她年纪小,但是她都懂的……

如若她软弱,那她就会被轻看。可如果她事事出头,那么必然招来许多仇恨。

所以,这才哭了起来。不为自己,却为了身不由己、以及自己的摘录灵对她的关心。

南信满只看着楼笙迅速地跑开了,但没离开训练场。他跟过去,才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正藏匿于一根木桩之后,哭得满脸是泪。

不知该说什么,南信满还以为是自己太过于凶狠了,也是……他说到底只是个协助她修仙的灵物罢了,他又如何能这样指责这个孩子。更何况楼笙是公主。无论是谁,几岁的时候又能做什么呢?

南信满忽然想起自己的过去,在无尽的黑暗和无人陪伴之中的混沌日子,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楼笙,我只是想和你共同进步……”

他没有叫月楼笙停止哭泣,反倒觉得哭一哭是好事情。待到楼笙哭够了,他在一旁已经将剑擦亮。

“信满……你在擦剑吗?”没一会儿,楼笙就跑过来,和他靠在一起。

“嗯……”他心里一软,只觉得小孩子哭的时间可真长。

这会儿楼笙刚刚哭好,内心舒畅了不少,正暗示信满教自己练剑。

楼笙见南信满并不睬她,就继续问:“信满,你的剑术好吗?”之后又问:“信满,你有没有有想过试试其他武器呢?”

南信满还真的认真去想了,他以为楼笙是在选择武器上有什么难题了,且没注意到楼笙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细想过,以前想试试软鞭,可是软鞭杀伤力过小,不适合我当时的处境。其实我弓箭课是学得最好的,只是弓若是损坏了,那单靠箭,根本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再加上箭篓过于重了,不方便携带。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剑。”南信满不知这样的回答算不算是详细,便看向楼笙。

楼笙仰着头望着坐在木桩子上高谈阔论的南信满,似乎一脸的尴尬。

“怎么了?”仔细思考,他也没觉得自己的话哪里欠妥。

楼笙长长叹了口气,却也心里舒服不少……原本的担忧,已经成了:信满怎么这么不开窍啊……

“信满,你可以教我了,这下我一定尽全力。”她以后再跟南信满说话绕弯子,她就不是人。

不过她本就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楼笙脸上已经是大晴天了。

南信满木讷地站在楼笙的面前,只觉得自己似乎低了地位:“那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兄长?”

“什么?可是你是我的斋录灵啊?你是我的!这一听就是从属关系啊……”

楼笙的声音清脆,这句话说出口,就像是在宣誓着什么。

南信满看了看楼笙日益圆润的脸上,那平日里闪耀着别样光芒的眼睛此刻是好看的月牙色。

又是一阵风吹过去,楼笙脸上的碎发随着风飘动着。她看向远方,不知在看什么。

南信满走到她身边,也忘远处看去,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笑意。

新妖王处理政务繁忙,极少会到后宫,就不用说是看他的孩子们了。狸棘倒是无视规矩直接连人带仆从,直接搬到了妖王的书阁里,闹得月族不少大臣都说这妖后与妖王夜夜笙歌,妖族王室已经丝毫不将妖族的未来放在眼里。

楼笙听说这事儿,只是哼哼:“狐媚子……这种低贱的妖怎能配得上我妖族王后的位置?”

彼时,是楼笙十岁的生日。几年的春秋过去,楼笙见妖王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嫌多。可是对比起来,那狸棘却能日日与妖王厮混在一起。

“狐族是高贵的种族……狸棘不过是个花妖。”南信满也不喜当今的妖后:“可是楼笙,并不是生在不好的种族的妖,就是低等的。”

几年过去了,南信满丝毫没有长进。

若不是楼笙顾及着自己的形象,此刻就是一个白眼上去了。

“难道你不知道,我从不种族歧视,只是恨狸棘这个人罢了?”楼笙似乎有些生气。

南信满还是担心楼笙祸从口出:“楼笙,这种话,你还是少说,更不能与旁人说……若是有心之人听了去……”

只是话未出口,楼笙已经转身离去。

又是那个木桩子,又是女孩子哭出来的声音……

南信满还是那个黑衣少年,今年也是如此,他皱了皱眉,长叹了口气。

“楼笙?”南信满走过去坐在木桩子上,他能感受到楼笙在他背后的抽泣。似乎习以为常地,他说:“是我不好,话题又说远了。你不过是个孩子……你想说就是了……”

他心想:大不了我来护你……

楼笙的哭声并未变小,倒有越哭越凶的气势。

“你知道吗?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扶自直……还有什么来着……总之,我不认为你这个后母做的事情,你父王自豪不知。”信满这么说的时候,自己都得意。毕竟南信满认为:这个道理,楼笙这孩子哪能想到?他可早点儿点醒了她为好。

他心目中,就算是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妖族这些年的不景气,大约还是因为月萧原这个妖王的缘故。

要说几年前,妖王身边的霍六,在妖族意欲与天族交好的时候,玷污了和平密诏。妖王不但没有严惩霍六,还为其划分领地,赐予密宝。妖界谁人不嗤之以鼻?妖王不近贤才而近小人,不进老臣却培养新臣,着实令很多族长寒心了。

说到底还是新王忌那些崇尚惮旧制的族长不服他罢了,不然哪来这么多的事情,甚至连老妖皇和楼笙这样的老人和孩童都忌惮着?他不但怕月霓虹、怕月楼笙,更怕月家和更多尊崇旧制的族人。

南信满越想越投入,竟忘了身边的月楼笙。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沉思的时候,楼笙只深深看了他一眼,满眼都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神。

只这一眼,她迅速捏了诀,隐身而去。

等到片刻后南信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还哪有月楼笙。

他傻了眼,感应之后一无所获。他叫了几句楼笙,又觉得自己无趣。

上次月霓虹遭受偷袭的时候,妖王做足了戏码。他左一口“母后”,右一口“母亲”的,先是送去仙品“人鱼泪”,安抚了受惊的月霓虹,又是为月霓虹修建书阁,又是在月霓虹住的楼阁附近设置了抵挡灵力窥探的结界。这戏份做下来,还安抚了不少老臣的心。

如今南信满虽感应不到楼笙,但却丝毫不慌张。因为他心底知道,楼笙定是回到她阿婆那里去了。

妖界境内,无数高耸的城墙,阻隔了一座座高楼。此时王宫的一个角落,是一处地势较低的行宫。行宫之内无交头接耳,无嬉笑打闹,只安静极了。如若安坐其中,耳边便是泉水的窸窣。偶尔一阵风吹过来,吹乱了庭院里这人的鬓发也不打紧。

“今日又在看书?”一个男人的声音平白无故地响起。

原本坐在亭子里看书的霖琊此刻猛地抬起头来,一阵惊吓过后,霖琊整理了书页,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嘻嘻的人。

“又?”霖琊没好气地反问道,心想:这世上还真稀奇,竟有这种偷窥老太婆生活的人存在。

这家伙姓炎名晔,是个无赖。且名字一念出来,就让人反应过来,这人是个魔族,奈何过去100年,霖琊是什么也没记住,光记住这六界的八卦——炎是魔族少有的姓氏,并且,霖琊还知道,魔族的王室,也是炎姓。不过至于这炎晔具体是谁,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她也没问就是咯……她不想知道。

“霓虹……”炎晔叫她。

霖琊只冷冷嗤笑一声:“公子真是雅兴,没几日就往我老太婆这里跑……”

真是瑞贝卡貌相,炎晔看上去这么凶神恶煞的一个人,竟然打趣:“姑娘说笑了,还不是因为你故事讲的生动趣味?”

这马屁算是拍对地方了,霖琊一直爱讲故事,这两三年,炎晔经常无视所有的结界跨入她这里,偶尔还留下几个攻击的痕迹,叫妖王觉得刺杀属实。

霖琊住的地方叫楠漱苑,是个小城堡,城堡这两年也是维修不断了。

“要不我下次,直接将你的肉身毁掉,然后将你的灵魂就留在我身边。你就对你那女婿说,月族并无造反之意,叫他好生待楼笙不就好了?”炎晔出馊主意,“反正你也不过暂时住在这身躯里,历史上的老妖皇早就死了……就因为你,妖族大乱倒发生的慢了。”

他话音刚落,霖琊就已经白了他一眼:“你不懂,楼笙现在是我的孙女……如今我就是月霓虹,我必须护她周全……而且我这几年也看了不少秘籍,还是很有用的……你要是敢杀我,我就不给你讲故事了。”说完,她已经转过身去,继续看书,完全不理睬他了。

霖琊心里也发虚。

毕竟这炎晔对自己还算坦诚,又和自己一起,在这禁制里渡过了两年多。她慢慢与他成为朋友,给他讲些话本。这么个奉承自己的人存在,还是挺稀奇的。

“你要是敢杀了我,我就不给你讲故事了……”霖琊的耳中忽然回响起这句话,莫名觉得有些搞笑。

一旁的炎晔按捺不住了:“笑得这么开心?我刚刚看到你的小孙女楼笙哭哭啼啼地跑入厢房去了。”这么说的时候,他还伸手去捏了捏霖琊的脸。

霖琊觉得脸上奇怪的触感,如何她一巴掌打掉了那只手。

她正担心着,可是炎晔却不给她继续思考的机会,靠过来就像将她提起来,像是哄孩子般,提着她转起了圈。

霖琊满脸通红,即便半身不遂,此刻晕头转向,她还是扯着个嗓子叫道:“你做什么?叫别人看见了,你就是刺杀妖皇的罪人。”

……霖琊,不喜欢这样。

可霖琊这句话却说到炎晔的心头去了:“叫他们看看啊……最好叫月萧原那厮也看看,如何他对我的身份也起疑心,最后查明我也是月家的人。坐实了你勾结月家,他一定不会放过月楼笙。”

霖琊气愤——这炎晔,她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

半晌,闹也闹了,霖琊趴在凉亭的桌面上,只觉得老胳膊老腿就像是要断掉一样。

炎晔是个很强大的人,即便是在禁制里,他也能完全忽视妖王堡垒的禁制,经常过来找霖琊。

在这里,炎晔的身份是月族的刺客,真实身份不知。但是他似乎早已隐居多年、月族培养的一个隐藏多年的实力。

霖琊还记得初次以月霓虹的身份与炎晔相逢的那日,她心如死灰却重新拥有了希望。炎晔将密诏交给月霓虹,却没想到月霓虹就是自己……

而那份密诏的内容,也让霖琊大吃一惊,虽然当时她并没有看懂。

“上次你非要学习月族的密诏,我就找了份书给你照着看,现在你可厉害了……就算不用那本书,也能流利地阅读密诏了吧?”炎晔卷起一本书,就在霖琊的头上轻轻敲了几下。

那可不是……霖琊看了眼炎晔,没理睬他,只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仔细读自己眼前的书本。

炎晔顿时就不高兴了,走过来,靠在霖琊的身上。

这下子,霖琊彻底跳了起来,不过还是腿脚不便的缘故,她只得被炎晔抓紧了手臂。

他整个人都很魁梧,压得霖琊这个老太婆完全喘不过气来。

不过抵抗也没办法,霖琊只能硬着头皮,叫这厮靠在她的肩头。

霖琊只在心中安慰自己……孽缘啊,孽缘……

“这禁制似真似假,如梦似幻,可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炎晔忽然这么说。

“别吧……”霖琊尴尬一笑:“虽然我也希望自己永远是个老太婆……”

炎晔一听,似乎抖了一下,之后扯开话题:“上次你那个儿子给你送过来的人鱼泪如何?我记得那人鱼泪对修补灵魂有极其好的效果。”

他这么一问,霖琊也一怔。人鱼泪虽好,但这里不过是禁制世界,这一切虚幻的东西,又怎么能作用到真实或者的人身上?禁制内的人鱼泪虽比不得现实,但也已经达到了洗涤灵魂的作用了。

“我可不仅仅是能探测到你灵力那么简单……”他抬起头,“我能看到你的灵体……”

霖琊只觉得肩头一轻。

“你看上去很美丽……可爱的一小个……即便你现在看上去很苍老,但是我知道,你原来的样子……”他说道,“月族的密诏既然已经出来了,你也该放宽心。月霓虹当年早夭的儿子还活着,如今已经是个独当一面的孩子了。等他羽翼再丰满些,直接杀了妖王和狸棘,为你报仇还不好吗?要不我这就为了你,加快妖族大乱的步伐?”

“为什么?为什么要加快?”霖琊不解。自己正研读妖族的秘籍,那妖王更是将妖族的所有秘籍尽皆交给自己。这个时候,炎晔却着急打破自己的平衡……

况且,就算不为了秘籍,那楼笙怎么办?霖琊一直以来最想知道的,是楼笙的结局……

“你不懂?”炎晔问。

霖琊却摇了摇头:“不,炎晔,是你不懂……”

炎晔自然是知道霖琊如何想的,不过他一向逆人意愿而行,不为别的,就为了……

“我不懂什么?你只要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绝对不破坏着禁制。”炎晔认真道。

霖琊看着炎晔的眼睛,这才意识到了什么。

“霖琊……”她叹了口气。

“好的……霖琊。”都快三年了,他才问到个名字……炎晔不禁汗颜,他还真没为了谁如此呢。虽然他不是君子,但他也不愿以这种方式逼问她。

炎晔看着面前的老婆婆脸上似乎有一抹红晕,他得意地一笑。

不远处最最高耸的古堡内,是正追逐的两个人。前一个,身着红色薄纱的长裙,后一个,是满身尊贵的白色云织。空旷的书房里,书架与书架的夹缝之间,是二人嬉戏打闹的绝佳场所。

几波周折,男人总算抓到了女人。

二人一起摔倒在了书房的床上,而身后,是被男人一不下心绊倒的香烛。

香烛一旦落地,便不再收敛火势。

女人妩媚,娇柔道:“大王……再这样下去,会不会烧起来?”

那男人头也不回,只是随手一掷,那火就已经熄灭了。

“这火即便是烧死了,本王也愿意与爱妃,一同融化在这烈火里,爱妃可敢?”

狸棘温柔一笑,随即低垂了眉眼,似乎羞涩。不过她明白,自己这一生仅有,也是最重要的人,不过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罢了……

而这个男人……

他的眼睛无时不刻不看着自己……

“倘若在人前,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成为一个明君……可是在你面前……”这么说的时候,他已经将狸棘的衣服褪去了一些,顿时整个屋子里,都散发出浓郁的花香来。男人只看了半露的香肩一眼道:“我只想看着你,望着你,从此见到你,也能够肆无忌惮地笑……”

他就要熟练地进行下一步的动作的时候,狸棘却忽然抱住他,在他的耳边轻轻低语道:“那说好了的……就这一世……”

对,就这一世,之后便是别离。

就这一世,自此路是路,马是马,诀别于缘起之时,缘灭之后,即便是时过境迁,也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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