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好疼。
沉鸢恢复意识,第一感觉却只有刺骨的疼。
甚至无法忍受。
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睛也只剩下疼痛,怎么也睁不开。
“嘶——”
沉鸢慢慢伸手探着,指尖传来光滑的实木质感。
莫非是在宫里?
宫里?他们回来了?
只是若是在宫里,自己为什么躺在地上?莫非父君的王朝已经被推翻了?
想到这里,沉鸢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来,才发现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重心不稳,她又朝一旁倒去。
“啊——”身体传来伤口撕裂的痛感,沉鸢不由得轻呼一声。
“吱呀——”
门开了,“哒哒”一阵脚步声,还有一阵掀帘子的声音。
“谁?”沉鸢转头,看向声音源头的方向,脖子又传来剧痛。
“嘶……”
脚步没有停止,走得很慢、很慢,绕着沉鸢,不停地走,似乎时间都已经停滞。
忽然——
清冷的女声开口,“她身上的伤,也没找人看看么?”
“哼,居康,别假意关心了,这么多年了,不累吗?”沉鸢扯扯嘴角,露出嘲讽的笑。
闻言,那个脚步顿了顿。
“我晓得你恨我。”
突然,有两人快步赶来,扯起躺在地上的沉鸢,沉鸢旧伤未愈,反而扯开了伤口,鲜血晕染了白衣。
“只是沉鸢,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个公主罢了,君上再宠你,也不过是一介女流,继承不了大统。”居康说着放开她的下巴,渐渐踱着步。
“你要让哥哥继位,我知道。”
“沉昀他不一样,他是先后生下的嫡长子。自古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他才是日后妖界名正言顺的君主。”居康回身,对她道,“而现在,沉昀为救你瘸了腿,他既然是妖君,怎能终身残疾……”
“什……什么?”沉鸢如五雷轰顶,失声道:“瘸……腿?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居康突然抓狂道,“都是你!都是因为救你!我辛辛苦苦培养几千年的儿子,醒不过来了!即使醒过来,再也站不起来了!他如何继位啊!天下人该如何看他啊!我日后太后之位的依仗,我权尽天下的工具,若是被你给毁了……来人!”
“在!”
“把东西端上来。”
居康说着松开沉鸢的下巴,沉鸢终于可以开口说话:“呵,工具?”她冷笑,“居康娘娘,几千年了,只是……将我们看作……夺位的工具……”
居康拿起盒中丹药,手不由一顿,言语却冷得出奇:“是啊,工具…可现在,你连做工具的资格都没有……”
“沉鸢,无论如何,是你们逼我的。”居康说着,将从太监送来的托盘中拿出的丹硬硬塞入沉鸢口中,掐着她的脖子,逼她咽下。
“这……是什么?”
撒开被她掐红的脖颈,居康语气更为冷冽,道:“此丹乃九百九十九只噬魂兽精血炼成,服下之人,一面忍受火炙之苦,一面经历暴雪之寒,生不如死。”
“还有,这丹内的蛊虫会渐渐吞噬你的血液、功法,以致毙命。”
她缓缓走到房门口,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回头道:“云涅此时正在天帝处出席八荒议事,几个月怕是都回不来,你也不用挣扎了,自求多福吧。”
“她眼上的伤,找个人治治。”
“是。”
“啪——”大门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