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林子若猛然醒悟,这才想起自己跟大哥说过张寒进洞一事且修为一下子从筑基到御气境,她没想到自己信任的大哥会忽然来这么一出。
她没想到或许那个菩提圣果对林子虚突破化神境大有裨益,这间接给自己的徒弟带来了不可想象的后果!
“你始终选择了无情!”林子若很失望的看着林子虚。
是的,为了突破化神境,林子虚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闭关三年毫无寸进的羽化大乘之境,本以为就此停滞不前,难以突破化神境的他,如今看到一个刚修炼的小子瞬间提高三个境界,这让他心中动摇了。
林子虚放弃了寻找那妙不可言的契机,选择了外物因素,这也让他选择了伤害一个后生小辈。
“三妹,大哥这是恪行祖训,并无所谓的人情与无情,要怪就怪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林子虚道,在场的所有人或许除了林子若与林子谷以外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林子若眼中尽是懊悔与失望,她后悔告知大哥关于自己徒儿的一切奇迹事迹,后悔太过相信自己的大哥;很失望自己相信多年的大哥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心冷了,心寒了。
“小寒,师父对不起你!”林子若走到了张寒的面前,眼中尽是愧疚,张寒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会这么说。
“师父,这怎么回事?”张寒问,他能感受到师父此刻心里的愧疚,还有揪心的痛。
林子若道:“师父对不起你,不过师父今夜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谁也不能!”
“你们把刀剑拿开!”林子若忽地变了个人似的,气势陡然上升,右手一挥,一股浩大的力量将张寒脖颈上的刀剑弹开,将张寒拉起便走,可是一向想将张寒用来试练活人炼丹术的林子谷与一心想突破化神境的林子虚能让他们师徒顺利离开吗?显然不能!
“三妹,你别包庇外人,而违逆了祖规祖训!”林子虚冷声喝道,手却挥动示意执法弟子将他们两人围住了。
张寒没想到今夜的宴会竟成了“鸿门宴”,不过他心中始终存有疑虑,看着持刀持剑的执法弟子将自己与师父重重围住,心中却没有任何畏惧之色,反而担心师父。
“阿衡,保护少主!”林子若吩咐阿衡道。
“主母放心,只要阿衡有一口气在,绝没人伤到少主半分。”阿衡与林子若护在张寒左右,一时间三人与众执法弟子成对峙状态,演武场中氛围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若姨!”
“爹!”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林颜雪与林静怡从人群中冲挤出来,随后林道奕与被称为北原天纵奇才的林家圣子林麟也赶来了。
“怎么回事啊爹?”林静怡问林子虚。
“狗东西,这回看谁救得了你,私闯禁地者,唯有死罪一条,今夜这宴会将是你人生中的最后的宴席。”林道奕对张寒恨之入骨,当即厉声道。
“禁地?张寒你去禁地?”林静怡惊讶问道。
张寒不知那密室是否就是清风洞天的禁地,不过师父刚把说对不起,大概也猜出几分了,当即点点头。
经他一点头,林子虚那看似无波澜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沾沾自喜的得意之色,道:“倒也诚实,看在三妹的面子上,我会让执法长老给你个痛快的,给我拿下!”
“小寒我们走!”执法弟子正欲出手,林子若拉起张寒直接冲天而起,从众人头顶掠过。
林子谷与林子虚见状,身子也动了,一个轻笑,林子虚人如鬼魅般消失不见,再见时已是在林子若身后。
林子谷不管林颜雪与林静怡的哀求,直接与其子林道奕带数十名执法弟子追上去。
“若姨!”林颜雪与林静怡两姐妹也匆匆跟在执法弟子身后赶去。
“姐姐,你帮帮寒哥哥。”百里音音向百里曦芸哭道,百里曦芸犹豫不定,因为这是清风洞天的私事,而无天圣地一向隐世而居,不问世事,一旦管了这桩事,怕是会对无天圣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音音别着急,我们先跟上去看看。”百里曦芸见音音眼泪说来就来,只好安慰她道,然后也了上去。
“我们也去!”陈天歌等人见百里飞云跟上去,一行人也跟了去。
剩下其他宗门派别的老一辈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随即不知谁先带头,随后一大群人又纷纷追了上去。
沸腾了!整个演武场沸腾了,林子若携着张寒还没走出演武场,就已经被拦住了,是那三位执法长老。
“三妹你这是何必呢?”林子虚在林子若身后道。
“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今夜无论如何,我不能伤害我的徒弟,你想杀他,你会先见到我的尸体的。”林子若将张寒护在身后。
林子虚脸色阴沉,道:“糊涂,这小子只不过与你做了一月不到的徒弟,你竟为了他违背祖训,你也让大哥失望啊!”
林子若摇摇头,道:“大哥,虽然小寒与我相处时间短暂,但我愿意相信小寒是无心闯入禁地,古语有云‘不知者无罪’你就放过他这次吧,子若以性命担保,以后定让小寒守规遵纪的,子若求你放过小寒这一次吧!”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林子若跪了下来,张寒心头一震,这一刻他流泪了,泪水是滚烫真挚的。
本是萍水相逢一场缘,如今却是缘深如海情相连!
“若姨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林颜雪与林静怡赶来,急忙去扶林子若,林子若却推开两人,对无动于衷的林子虚道:“大哥,子若求你了!”
这一切都是自己带来的,张寒觉得身为男子汉,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下一刻,他突然做出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
张寒走在林子若前面,笔直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忍住眼中热泪,道:“师父,小寒来到这世界能做的您的徒弟,我很幸运,我更觉得幸福,您待我如子,让我在这陌生的世界上感受到了温情,而静心苑更像一个家,带给了我亲情,这一切都是因为有您。”
张寒沉顿一下,有些哽咽,道:“只怪小寒太过无知,惹来弥天大祸,但是这一切无关师父任何事,师父您从刀剑中将我带走已是仁至义尽,您不必再为了小寒如此这般,小寒不值得您为我这么做啊!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张寒今夜生死或许已定,但是我还想争取一番,如果小寒今夜如果是生,今生今世将与您再续师徒情缘,如果是死,请师父忘记张寒这个人,就当从未收过这个徒弟吧。”
“过去我认为懦弱会是在这世界上生存的方法之一,但是现在看来懦弱在这以武为尊的世界根本只要两条路可走,一是甘为人下,任劳任怨,如同猪狗;二则是死路一条,因为你与这世界格格不入。张寒身为男儿身,我不甘屈人之兵,我想为自己的命运争取另一条路。”张寒说完以后,再连磕三个响头,将林子若扶起,转身对林子虚道:
“我本以为你会是一位正直无私的掌门,只因今天白日里你做了一件公道的事;我也本应叫你一声大师伯,今夜你所作所为在你看来或许是对的,但是我不能准确认为你有没有私心杂念,所以这‘大师伯’不值得我叫。你要杀我我今夜无路可逃,但我有一个要求,请你看在师父与静怡师姐的份上务必给我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林子虚到底还是一派掌门,当即问。
“我想用自己的实力争取一下生存的权利。”张寒道。
“实力?你说说怎么争取?”林子虚好奇的问,这时大部分人都赶过来了,无数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张寒淡淡的道:“我想与清风洞天年轻一辈比武,人由你来选,而我就一个人,只要我打败你挑选的弟子你让我下山,从此我与清风洞天毫无关系,如果我败,生死全由你做主,你看如何?”
“你未免太狂妄了些。”林子虚道。
“如果我真狂妄,那就只能说明你不够自信,你没有绝对的把握让我死。”
“很好,年少轻狂,我就答应你,奕儿麟儿你们过来。”
林子虚叫来了林道奕与林麟,林道奕的父亲林子谷本就是炼丹大家,续筋接骨只是小事一桩,不是摧心裂胆的病情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小病而已,是以林道奕此刻精气神十足站在这里。
“不用多余弟子,只要你能胜过我儿子与我侄子两人,我便违逆祖训一次,让你离开,但凡你败于他们两人其中一个,我也不会让你死的很痛苦的。”林子虚有恃无恐的道,在他看来张寒此刻提出的问题无疑是临死挣扎的求生欲罢了。
生死就在这一战,胜则生,败则亡!
一个御气境,一个化气境,自己刚踏足御气境,能否战胜?张寒心中没有考虑这些,只要能生存,他不会放过一丝机会。
“但愿你能说到做到,别到时临时反悔!”张寒道。
演武场中人群疏散,张寒与林麟、林道奕三人来到演武场中央的场台之上,下方人潮如海,暄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