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指路,而是直接破开这魇墟幻境。”虚影说道。
“你只要紧闭双眼拿着这黑棺,这里的一切畅通无阻。”虚影又道。
随后虚影抬头向上看,似乎这世界还有什么值得回味的,更像是对世道的一丝眷恋。
虚幻的他此刻衣襟飘飘,仿似风中的一根荒草,举世唯一一根荒草。
随后在张寒震骇的注视下,他那虚幻的身体自下而上慢慢变为点点银尘,晶莹散发于虚空中。
银尘随风飘散,张寒目视这一切,心中竟生出一丝伤感。
世事万物,生老病死,四季轮回,这一切都是自然法则,不可改变的客观事实。
“任凭你如何旷世逸才,终究逃不出死这个归宿,轻则几十年,重则千万年,终究是沦为一捧黄土,归为尘埃!”
目视一个人化为虚无,张寒心中感慨万千,低头注视着手中的黑棺,张寒闭上了双眼,随即感觉到四周空气流动,他没有睁眼,因为自己在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到一丝清凉,且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少主你没事吧?”
张寒睁眼,看见阿衡向自己冲来。
出来了!
“我出来了!哈哈……”张寒如重释放,仰天长啸一声。
皓月当空,竟然已经是夜晚了!月光被林中重重叠叠的树叶遮住,投射下斑斑点点的微光残影。
张寒深吸一口气,满是清新的泥土气息与腐叶朽木的味道。
“阿衡你一直在这里?”张寒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道。
阿衡点点头,道:“嗯,我见少主被那口黑棺吸进去以后,十分心惊,正想跑过来救少主,可是那棺材忽然消失不见,我更加心急如焚,慌急无措,见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我想出去找人可是又怕迷路,所以只好待在一旁,好在少主乃是身赋天运之人,安然无恙的出现了。”
张寒听阿衡唯有哽咽,看来她刚才定是哭过,张寒轻声问道:“你哭过了!”
阿衡别过头去,摇摇头,道:“没有,我是着急少主,所以才口词有异。”
张寒见状,心中一阵暖流流过,看来这世界上的人也并非只追求修炼,也并非人心皆是薄凉、人情冷漠,关怀也处处有。
“既然如此,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吧,明日再走。”张寒早已将两卷卷轴与黑袍还有黑棺收进五行袋中,见天色也晚,提议说道。
阿衡自然以他为主,当即点点头,于是两人走了百步远的距离,发现一个巨大无比的树,树根如蟠龙,粗大无比。
而且有一个足以容下一人的树洞,张寒找来一些软草铺在里面,又找来一些藤蔓做成一排排,以此来做帘帐,让阿衡睡在里面,自己则靠着树洞外的一个树干下睡去了。
一夜平静而过,清晨曦光射进林中,鸟鸣雀叫,微风不燥,清气满空,浓重的泥土气息扑鼻。
张寒一夜睡得很香,很踏实,睁眼以后,准备起身,发现四肢酸软无力,随即张寒奋力起身,伸展四肢,发出咯咯的脆响,随即感觉精神大好。
而树洞前的藤蔓也被掀开,阿衡人不在其中,早就起了。
“少主你醒了。”张寒正疑惑间,阿衡的声音传来,张寒见她手捧一些野果,一身青衣如一个青鸟。
“你起这么早就是去找这些野果吗?”张寒问。
阿衡点头:“是啊,一早我就被这些鸟语声吵醒,见少主还在沉睡,我也不好叫醒你,所以到四周看看,发现了一些野果,顺便摘了一些回来。”
这阿衡还真是善解人意,顾人忘己,如果在地球上不知有多少人争着要呢。
张寒吃了几个野果,两人也不知血麟山在何处,只知道往前一直赶路,好林中异花奇草甚多,满是风景,也不枯燥乏味。
烈日灼心,好在林中林枝繁盛,遮住阳光,让林中不闷热,反而清凉舒适,十分宜人。
到了中午,两人发现一条溪流,取些溪水解渴又继续上路,直到夕阳西下,残云浮空,两人终于出了这深林,来到一山脚下。
路旁一块界碑,上方刻着血麟山三个醒目红色大字。
竟来到了血麟山!
抬头一望,只见前方大道直上,一座巍峨雄伟的大山耸立,高不见顶,那山腰上渺云渺然,袅绕如蛇。
“我以为血麟山是一片瘆人的恶土,谁料竟这般灵秀。”张寒遥见山间碧树成荫,山体似剑倒耸,直插云霄,气势磅礴,不由赞叹一番。
“看来万事都要坚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句名言了。”阿衡也赞同张寒的话。
立足于血麟山下,两人一时倒拿不定主意,是进是退,心中拿捏不定。
“少主我们现在要上山吗?”阿衡开口问。
“进吧!”张寒犹豫一下,还是决定上山。
都说这血麟山中的血麒麟乃是上古十凶后裔,其性凶残嗜血,近年来其身影出没于血麟山,不知有多少人为争夺血麒麟幼崽因而丧生于此山中。
“你们俩是哪派弟子?”刚准备移步前行,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张寒与阿衡转身,见到他们身后一少年浮于虚空,准确的说应该是依持他脚下的宝物。
宝物是柄剑,剑长三尺,剑身锃亮,通体如青玉。
御剑术!这少年也会御剑术。
他身后还有六个中年,皆是身穿白衣,跟在少年身后像一群跟班,更像是一个门派中人。
“我们无门无派。”张寒道。
“无门无派敢独自前往血麟山,你们不怕死?”少年面如冠玉,清秀灵杰,淡眉如剑,英气逼人。
“怕死就不会孤身前往了,你们是什么人?”张寒问。
“哼,你口气倒不小,殊不知这血麟山埋葬不知有多少像你这样狂妄自大之辈的白骨。”少年轻藐道。
说罢,少年见到张寒身旁的阿衡,眼神一亮,眉扬嘴弯,灵光一现,问道:“你们真不知我们是何门派?”
张寒与阿衡摇头,表示不知,少年微感愤怒,但是看到阿衡时,转怒为喜,道:“看你们孤身只影,只怕上血麟山也只是白白送命罢了,不如你们两个跟我们同行,我保护你们如何?”
“我们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就这样糊里糊涂跟你们同行,我怕到时候我们被人当挡箭牌使,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岂非不值?”张寒看出了少年的用意,直接道。
少年闻言也不发怒,嘴里念着什么,随即那把青玉剑缓缓落下,随即变小,咻的一声在空中迂回一圈回到少年手中,少年似乎故意卖弄。
他身后一人双手将青玉剑恭敬收入剑鞘之中,毕恭毕敬的站在少年身后,少年左手负于身后,道:“你们真是眼拙,看不出我们是青云山的青云剑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