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滴石,淙淙悦耳;仙鸷轻鸣,清脆动听。
云烟飘渺,淡雾氤氲;霞光明艳,残阳如血。
一石落地,尘飞土翻;一剑横空,威慑八荒。
山川如龙潜蛟伏,古树似天柱地擎。
一潭清水育青竹,一块岩石置一人。
夕阳西下,猿哀鸟啼,夜幕低垂,神石绽彩。
深夜里,张寒醒来,发现身卧在一块岩石上,四周绿竹密集,下方潭水清澈,虫吟之声在寂夜里响起,幽静中感到一丝清冷。
昂首观天,星辰明月依在,低头却是思绪万千。
身前一颗闪光的石头瞬间黯淡无光,缓缓沉落,张寒伸手接住,瞥眼见到岩石旁,一柄古朴的剑傲然耸立,犹如一个超然绝世的圣人,遗世独立。
“这是什么地方?”张寒想起身捧水来喝,却发现周身乏力,不存一丝力气。他苦笑着,然后像蚯蚓一样蠕动身子,到岩石边缘,使尽全身力气,猛地滑下岩石,翻滚到潭水边,探头伸舌舔着水。
水一入口,就好像快渴死的鱼忽然遇到水,瞬间的求生欲极强,张寒用力用舌卷了数十口水,力气恢复了一些,肢体的血管似乎也得到了疏通,血液开始活跃起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张寒体力恢复三分之一,软弱无力的向竹林中艰难走去,见到一株草,上面结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果实,能吃与否他全然不顾,摘下便吞,接下来他发现竹林中还有很多这样的果实,一连摘吃了数十个,精力倒是恢复大半,躺在一颗竹子下,满足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他终于尝到了饥饿的滋味。
躺了半小时,睡意袭来,便在无声无息中悄然入睡,半夜凉风刮来,他被冷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在摘了一颗果实吃了,站起身来走到小谭边,又喝了几口水,拔起倒插在地的剑向竹林深处走去又折回。
“天色已晚,人生地不熟的我也无处可去,何不如在这儿住一夜?”当即找来些干枯的竹子,将它砸破,铺成一排,拔了一些刚吃过的果实的草干铺在上面,直到松软时倒头便睡了。
就在半夜,他身体骤生突变,浑身溢出蓝盈盈的微光,微光越来越盛,而张寒的肌肤也在悄然无声的发生改变,脸上以及手脚等皮肤脱皮重生,闪烁晶莹的光泽。
这一夜倒睡得踏实,不过他没发现他的身体在他沉睡后发生了异变,他走到潭边准备用水把脸清洗一番,一蹲下他脸色骤变,仔细一看,自己脸上覆盖一层黑黝黝的东西,伸手轻轻一抹,黏糊糊的油质。不光脸上,甚至手上都有,他卷起裤脚,腿上也有,掀开短袖,肚子上也是,他急忙将衣裤脱了,跳入水中,清洗一阵,不禁周身舒泰,潭水清凉让他感到心旷神怡。
张寒没想到清爽只是片刻时间,当凉水浸近肌肤一段时间后,忽有一阵奇异感觉,只觉全身血液在沸腾,原本清凉的水骤然变得温热起来,且他感觉温度在渐渐升高。
张寒快速将全身清洗一遍,走到潭边将衣裤穿好,看了看天,捉摸着往哪儿去的时候,忽地竹林中传来一声震耳的鸟叫声,鸟声非比寻常,因为张寒感觉听到这鸟叫声后,头晕脑胀,像是中邪一样,昏昏欲睡,身子摇摇欲倒。
张寒捡起放在岩石上的剑,抚着额头,摇晃着身体向竹林中走去。
刚走几步,一阵大风刮来,霎时间竹叶激飞,竹林疯狂摇曳。
“盗贼哪里走!”大风更急,携带一声一声娇喝,张寒只觉一阵香气迎面扑来,眼前白影如鬼魅飘过,来不及抬头观望,倏地胸口一痛,被什么击中,身子直接翻飞掉入潭中。
“噗!”水花四溅,张寒的口鼻眼耳瞬间被水淹没,他挣扎浮出水面,刚一露头,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再次按入水中。
水泡冒出水面,张寒口不能言,而不能听,在水中难以喘息,努力再次浮出水面,头一过水面,他就急忙开口:“是哪位高人朋友,请救我一命。张寒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做了什么坏事惹到了朋友,张寒在此抱歉,但是人命关天,如果我死了,你也逃不了法律的追究的。”
这次张寒并未再被按入水中,却听到潭边一女声愤怒说:“小子,你是什么人?真是胆大包天,偷盗居然偷到我清风洞天来。”
张寒此刻抬头一看,不禁看呆了,在岩石上,一位身穿古风白衣服饰,肌肤如玉,十分美丽的女子孑立,墨眉朱唇,灵眼仙颜,一见神呆,二见魂飞,三见甘愿为她而死。
“看什么看?我问你话呢!”女子左手点出一指,一滴水打在张寒脸上,顿时痛如石击,张寒回过神来,回想刚才女子说的话以及她凭空一指,滴水如石,张寒脸色骤变,惊恐的说:“你是人是鬼!”
女子娇容变色,娇叱道:“你才是鬼呢。你下去!”只见她右手柔软滑动,掌心一吸,张寒身边的水竟然浮起,“噗噗噗”女子手一压,水瞬间如海浪翻卷,张寒再次被水压入水中。
这女子控水于手掌翻覆之间,张寒七窍入水,好生难受,再不敢乱说话,好在湖水不深,他借力于谭底的石头,双脚一蹬,再次浮出水面,道:“这位仙女姐姐,刚才是我的不对,我给你道歉,张寒只求你放过我这次。”
女子一听仙女二字,顿时心喜,但却没外露于脸上。看张寒狼狈模样,应该水性是极差的,如果再溺他几次,估计性命难保,道:“哼,死罪可逃,活罪难免。你自己上来受罚吧。”
张寒一听,大松一口气,随即浮游到潭边,慢慢走出潭水,来到岩石上,抖动全身水渍。那女子转过身来,灵眼顿时绽放异彩,好奇打量着他,只因他留着清爽型的短发,身穿白色短袖,黑色牛仔裤,一双平板休闲鞋。
“你看什么?”张寒问,女子见他着装打扮怪异,且相貌清秀,俊朗阳光,反问道:“你是哪儿来的人啊?”
张寒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或许这里已经远离地球了,且看刚才女子双手凭空御水之术,太过神奇,只怕自己来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于是黯然说道:“我从地球来的。”
“地球?那是个什么地方?”女子显然第一次听地球两字,心中好奇再问:“那你怎么来到九域神州的?”张寒一听,果然来到了另一个地方,他指着刚才被击飞掉落在岩石旁的古剑,说:“是这把剑带我来的。”
女子低头一看,拿起那古剑,打量半饷,也看不出古剑有何奇异之处,剑长七尺,古朴无华,剑锋不利,普通得不能在普通了,忽然用剑指着张寒,道:“你撒谎,这只不过一把普通的剑,连一棵草都斩不断的剑会带你飞行?真是可笑至极。说,是谁派你来你偷吃我清风洞天的灵竹果的?”
灵竹果?张寒蹙眉,随即想到昨夜竹林中吃的果实,难道就是女子口中的灵竹果?张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实不相瞒,我已经不知道饿了多少天,昨夜我醒来就已经到这儿了,实在找不到吃的,我就摘了些吃,我是真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啊!你居然还一次性吃了这么多,还拔了根用来铺床,你暴殄天物了知不知道?用你的命都远远不够抵一颗灵竹果,更别说你连根拔起了,所以现在不管你是谁,跟我走吧。”女子几乎发狂的说,忍住怒火,收起那把古剑,右手婉转一周,袖中匹练如蛇蜿蜒,缠住张寒,女子一提,张寒身子浮空向竹林上空飞去,张寒被匹练束住不能动弹,见下方竹林速速后退,气流如刀,痛割着他的脸上每一寸肌肤。
张寒身在半空,这才发现原来竹林只是一座山的半腰一隅,下方山川连绵,入眼可见高山挂流水,如诗如画;低谷浮雾霭,空明幽静;平地蕴清泉,生机盎然;深林藏奇树,高低参差;奇树节异果,流香溢气。一路迎风,看得张寒眼花缭乱,心神迷离恍惚。
钟声传入耳中,渺渺茫茫,一座四周山峰围绕、云雾缭绕的山映入眼帘,山上首先一道门,上面镌刻四个遒劲雄浑的四个大字。
清风洞天!看清四字以后,张寒惊觉束在身上的匹练一松,顿时大惊失色,“噗”的一声,身子沉重摔落到大门前的石板上。
张寒咬牙咧嘴,浑身疼痛,像是全身骨折一般。
“小子,你叫张寒是吧,现在你命悬一线,是生是死看你造化了。”女子看一眼张寒,面无表情,将手中古剑扔掷在地,走到大门前,向里面说道:“开门!”
里面隐约传来惊恐声,脚步声急促,很快两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打开门,一见女子,神色大变,对女子十分敬畏,笑脸相迎:“静怡师姐您回来了。”
女子点点头,看张寒一眼,对两名弟子吩咐道:“这小子偷吃了灵竹果,罪不可赦,你们两个将他送去清风殿,交给子怀师叔处置。”
说完女子跨步进入,两名男子躬身行礼,送走女子后,脸色瞬间一变,变得阴沉,向张寒走来,张寒见他们笑容阴森,一股不详之感生出。
“咦!这人穿着好生奇怪。”一人说。
“先别说了,先把他带去清风殿,敢偷吃灵竹果,这小子或许有些本事,小心被他伤到了。”另一个小心翼翼的说,两人警惕的走到张寒身前。
“小子,灵竹果是多么弥足珍贵的宝物啊,风雷水火四大洞天中也只有我们清风洞天才能孕育出。你知道吗,灵竹果是以千年竹土浅种,以无数个夏季的竹叶清水滴灌,五百年开花,五百年结果,再过五百年成熟,至今那片竹林中的灵竹果可谓奇世珍宝,普通人吃了可延年益寿,修炼者吃了培基固本,增强元灵,多少人来求而不得。本来再过半月,在四大洞天百年盛会上,将会拿出十颗作为赠品给与清风洞天交好的宗门。却想不到你这小子一下子吃了这么多,这下你是必死无疑了。”一人说道,眼中竟有嫉妒神色,大概是他们没机会吃到那灵竹果吧。
张寒听他说完,很吃惊,这灵竹果竟然是千年圣品,人人将他奉为至宝,自己在无知下一下子吃了数十颗,难怪吃完第二天身上溢出一层黏糊糊的东西,看来这东西有洗经伐髓的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