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雪贵人溺毙在雪寒宫附近的池塘里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
这厢宇文晋刚下了朝来到书房里批折子,便见小旗子急急忙忙地走到了宇文晋的跟前,随即跪了下来。
“皇上,雪贵人昨天晚上在雪寒宫附近的池塘里溺毙了!”
陡然听到这个消息,宇文晋身子一顿,雪贵人溺毙了?
难不成,昨日晚上他发现了雪贵人在自己的茶中下了毒,她自己投入池塘里自尽了?
虽然宇文晋也想着能够早点将雪贵人给处理了,可是他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怎么回事,可是查清楚了?”
宇文晋皱着眉头看着小旗子,便见小旗子道:“回皇上的话,雪贵人的尸首已经送去检查过了,据太医说,雪贵人未有挣扎的痕迹,且衣衫整齐,身上也没有别的伤,更没有中毒,看着像是自尽了。”
听到小旗子如此说,宇文晋的眉头一松,随后说道:“你安排人去林府报丧,林府到底是太后的本家,此事你让人办的体面一些。”
闻言,小旗子得了旨意方下去了。
我此时站在一旁,得知雪贵人已然溺毙的消息,心中升起了一股冷然,自然看着宇文晋如此冷漠的处理此事,看样子,宇文晋对雪贵人当真是一点情意也没有,他还真是无情的很。
“王顺喜!”
突然宇文晋将王顺喜喊了过来,便见王顺喜走到宇文晋的跟前道:“皇上,奴才在!”
便见宇文晋道:“雪贵人到底是太后的亲侄女,如今听到她自尽在池塘里溺毙的消息,想来太后是最为伤心的,如今太后的年纪也大了,天气冷的厉害,还有两日也该过年了,你去将朕前日里得的一件紫貂皮做的大氅拿去给太后,让太后好生珍重自己的身子,切勿为了雪贵人的事情,伤心又伤身。”
听闻这话,王顺喜便道:“是,皇上。”
这会儿王顺喜也跟着离开了,不过我心里却觉得好笑,一件紫貂大氅就算是他宇文晋给太后的慰问了,到底宇文晋不是太后亲生的,若是放在以往,宇文晋必然是要亲自去一趟慈宁宫看望一番太后的,可如今不同了,宇文晋和太后之间的矛盾,几乎一触即发。
待乾元殿里只剩下,和一些无关紧要的太监宫女时,宇文晋这才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来。
“周凝,给朕换杯茶!”
听到这话,我走到了宇文晋的跟前,本欲将他面前的冷茶给撤下去,不想他突然伸手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
“周凝,雪贵人死了,虽说不是朕亲手杀了她,但到底她是因朕而死!你可是心里好受一些!”
闻言,我用力抽开了自己的手道:“皇上,奴婢与雪贵人并无深仇大恨,皇上如何这般问奴婢?”
我边说之际,已然将茶杯给撤走了。
然而,宇文晋的目光却随着我的身形而动。
“周凝,朕并不糊涂,朕自然知道当初皇后的死绝不是那么简单,反倒是这雪贵人才是真正的凶手,亦或者慈宁宫的那位,才是真正害死皇后之人!”
陡然听到宇文晋与我如此一说,我神色一闪,随即故作糊涂道:“皇上的话,奴婢听不明白。”
瞧我这么说,宇文晋便道:“朕无需让你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朕只是想让你知道,朕知道你与皇后的情分之深,朕不会任由害死皇后的人一直都逍遥法外的,若是雪贵人此次不死,朕有朝一日,必然会处死她的。”
听着宇文晋与我说这些话,我却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
我心中何尝不明白,宇文晋之所以与我说这些话,他不过是想以慕容青凤作为幌子,来让我开心。
其实太后一直暗中在和宇文晋较劲,与他夺权,想这如今的朝堂之上,太后一党一直根深蒂固,慕容一家自古便为忠良,只是慕容烈死后,武官的气势到底还是弱了不少,而文官的气势虽盛,到底也有两派。
宇文晋想要对付太后是早晚的事情,而他与我说太后是真正害死慕容青凤的凶手,他不过只是顺带想替慕容青凤报仇罢了!
想清楚这些,我的心中自然一片清明,宇文晋,这一世我断然不会再被你所迷惑。
我退到一帮倒上了热茶后又给宇文晋呈了上去,便见他看着我的眼神好似不大一样,以往他看着我时,虽然带着期待,却是一片清明,今日他的眼神却给我一种热切的感觉。
我的茶水方递上去,宇文晋忽然起身走到了我的身旁,我惊得往后退了几步,不想他突然一把将我揽在了怀里。
“凝儿,朕等不及了!你回到朕的身边好不好?”
我未曾料到他会突然变成这番模样,我吓得伸手要去推他,口中说道:“皇上,奴婢求您不要乱来!”
然而我刚这般说,宇文晋却突然低下头,双目热切的看着我道:“凝儿,朕知道错了,朕已经后悔了,若是早知是你,当初无论如何,朕也不会答应六弟的条件,让你落选,可是现在也不迟啊,你还在朕的身边当差,六弟也另娶了安封郡主,你为何就不肯接受朕的心意?”
我听着宇文晋说的这番话,心中不解,却也有些害怕。
“皇上,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奴婢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说什么知错了,后悔了,说的什么回到他的身边?这一切就好像是说给当年的我听的。
可是,宇文晋他分明只与我说过,他知道我是慕容青鸾,以往我身为慕容青鸾的时候,并未与宇文晋有任何的瓜葛才是。
听到我如此说,宇文晋看着我的眼神又暗了暗。
“凝儿,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愿意成为朕的人,朕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如今的宇文晋好似失去了理智一般,我心中也是焦急不已,我用力挣扎,却不想他此时抱着我的力气,竟是我推不开的。
“没用的凝儿,朕今日就让你成为朕的人,以后便你就可以老老实实的待在朕的身边了!”
我听到宇文晋如此说,心中也害怕了起来。
我不明白,一厢克制冷静的宇文晋,如今如何会这般冲动,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
他此番已经伸手在拨我的衣裳,我心里焦急而又恐惧。
“皇上,求您不要这么做!”
然而,宇文晋却好似听不见我在说什么一般,他的动作也越发的快,我心中焦急,方是伸手,拔去了发上的簪子,当即朝着宇文晋的心口处戳去。
感觉到了剧痛,宇文晋下意识的松开了我,而我则急急忙忙地退去了几步,一脸惊恐而又委屈地看着他。
我眼看着宇文晋的胸口处已然开始瘆血,当即吓得又往后退了几步,这厢宇文晋的理智又回了来,他见到我如此惊恐的模样,当即朝着我一脸的愧疚道:“你别怕,朕不会怪你的,朕这样,只是自找的!”
此时,乾元殿里其他的宫女太监已然跑了出去喊太医去了,自然也有的朝着我走了过来,想来是要抓我,便见宇文晋看着他们道:“你们都给朕出去,谁敢伤害周凝半分,谁要是敢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朕必要了他的脑袋!”
我完全没有料到,以往那般惜命自私的宇文晋,在被我所伤之后,竟然会做出如此令人意外的举动来,此时我心中慌乱不已,宇文晋却不停地安慰着我。
“别怕,有朕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朕不过只是受了一点小伤而已!”
宇文晋的这番话却依旧让我无法安心,当即我转过身,急急地跑了出去。
刚一走出乾元殿,抬眼我看见宇文漓正站在外面,看他的模样,应该是刚到。
我红着眼睛,衣衫有些不整地往东偏殿所在的方向急忙跑去,见我如此,宇文漓哪里还能顾得上太多,他急忙跟上了我的脚步。
我的脚步越走越快,想起方才宇文晋竟然想要强行对我做出那些事情,想到我竟然将簪子刺入了他的心口,我的心里便生出了无边的恐惧来。
他可是皇上,我竟然敢当着那么多的太监宫女对宇文晋下手,此时若是传入整个皇宫,即便是宇文晋愿意饶过我,那其他人呢?便是后宫那么多的妃嫔,怕是她们会想尽办法杀了我!
突然,我的身子一暖,宇文漓快步走到了我的眼前,一把将我揽入了怀里,这厢,走廊之上,也有不少的宫女太监,自然所有人都知道,宇文漓如今已经娶了安封郡主,并且他还承诺过,一生只爱他的王妃一人。
可如今他竟然不管不顾地当着所有人的面,紧紧地将我抱在怀里。
“凝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在见到我的那一刻,眼神里竟然装的全都是恐惧与害怕,凝儿,你究竟怎么了?”
耳边传来宇文漓的声音,就这一次,我多想不管不顾地便与他紧紧相拥,可是我做不到,我心里的担子太重太重!
我伸手推开了宇文漓,转而抹了抹眼泪,我抬着头看着宇文漓道:“王爷这是做什么?您既然已经娶了安封郡主了,奴婢求您给奴婢在宫里留一条活路,您方才那般做,奴婢会被太多的人用他们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我心中虽然难受却如何也不愿在这样的场合里,毁掉我与他早已经建立好的一切。
见我如此,宇文漓的面色暗了一暗,“本王既娶了他人,不代表没有能力再护你了!”
宇文漓心中自然也是懊恼不已,对于皇宫这样的地方,他实在是放不开手脚,眼瞧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分明是受了委屈的模样,可是他却不能好好地抱一抱她,给她最大的保护。
看到宇文漓眼里的愧疚,我心中一怔,进宫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能在我受到了委屈之后,将错怪在他的身上。
转而我稍稍平静了一些,方是朝着宇文漓福了福身子。
“王爷,奴婢还有事要先回去,王爷请自便!”
我说完这话之后,未曾再看宇文漓,当即迈开步子便朝着东偏殿走去,耳边不时地还传来一些宫女与太监的议论之声。
“以我看,必然是漓王爷对周凝姑娘余情未了!”
“这个周凝也真是傻,男人三妻四妾的也都正常,她何不趁着漓王爷对她余情未了,想法子攀上枝头做凤凰去!”
“唉,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皇上对周凝可是不一般呢,你刚刚看见周凝的衣裳没,那么衣衫不整,想必肯定是与皇上在乾元殿里发生了什么……”
这些话充斥在我的耳里,一想起方才在乾元殿发生的事情,我心中越发的难受,当即又方块了步子离开。
身后,宇文漓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懊恼之感,为了自己的大事,他竟然放任自己心爱的女子在宫里这么久,看着她方才惊恐的模样还有她的衣衫,宇文漓自然也看得出来,必然是皇上在乾元殿里做了什么,才会令她那么不知所措!
想到这里,宇文漓握紧了手掌,不行,他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他必须要加快自己的动作才行。
“王爷……王爷?”
宇文漓转过身去,便见乾元殿门前当值的小和子正站在他的身后。
小和子走到了宇文漓的面前,随后行了个礼。
见到小和子,宇文漓微微皱眉道:“你怎么不在乾元殿当差,来这里做什么?”
闻言小和子笑道:“皇上知道了王爷方才来了乾元殿又离开了,皇上特地吩咐奴才来找王爷您!”
听到这话,宇文漓神色一暗,随后便转过身来朝着乾元殿走去,只是身后宇文漓的耳边又传来了小和子的声音。
“王爷,这里是皇宫,您可要小心一些才行!”
当即,宇文漓微微握紧了自己的手掌。
“本王明白!”
转而宇文漓便沉着脸往乾元殿走去。
这会儿慕容远也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乾元殿内宇文晋此时躺在榻上,慕容远则给他的伤口上上着药,宇文晋看着慕容远道:“朕今日又提前发作了,差点伤害了周凝,朕不怪她这么对朕,朕欠她的,便是真丢了这条性命也是还不完的!”
听着宇文晋说着这些话,慕容远微微皱了皱眉,他自然不明白,宇文晋这些话里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他什么时候有欠周凝什么了?
想到这里,慕容远总觉得周凝的身上的确有太多的秘密了,只是幸好,她未曾要了宇文晋的命,不然,即便是宇文晋真的不怪她,她也绝对不能继续活着的!
“皇上,您的药量又重了,自然会提前发作,想来此事皇上最后还是让君神医进宫来看一趟才行!”
听到慕容远提起君无忧,宇文晋便皱起了眉头。
“不可,他的身份到底有些来历不明,朕近日总是会做梦,梦里总是见到朕小时候的兄弟,不知道为什么,朕总觉得君无忧的那双眼眸特别的熟悉,那样的人,朕决不能让他知道朕的病情。”
见宇文晋这般说,慕容远看着宇文晋道:“皇上是否在怀疑,他就是先帝遗照上的那个皇子?”
闻言,宇文晋微微点了点头,“是!”
转而宇文晋又道:“当初朕初听闻大庆朝出了君神医这样一号人物的时候,便又派人去刺杀过他顺便探探他的底细,可是最后,朕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慕容远也是头一回听到宇文晋提起这件事情来,当即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皇上,若是如此,那君无忧的身份的确可疑,只是皇上,您的身体不能再拖了,若是再拖下去,以后您发作的次数会越来越多的!”
听到慕容远这么说,宇文晋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慕容远,你给朕的药量再加重一些吧!”
闻言,慕容远惊的跪在了地上,“皇上,这万万不可,若是再加重药量,您的身体恐怕撑不过三年……”
见慕容远如此说,宇文晋的面色却未有恐惧,有的只是遗憾。
然而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慕容远道:“慕容远,朕明白,慕容将军的死,让整个慕容府对朕都失望了,你如何还如此忠心于朕?”
陡然听见宇文晋如此一问,慕容远抬起头来,看着宇文晋神色清明而又严肃。
“皇上,慕容家世代都忠心于皇族,父亲即便临死也未曾对皇上您起半点背叛之心,父亲如此,微臣的大哥如今也是如此,微臣必然也要继承父亲的遗志,绝不可做出背叛皇上您的事情来!”
闻言,宇文晋方看着宇文晋道:“你起来吧,朕知晓你慕容一家世代都是忠良之人,是朕当初糊涂了,若是再有一次机会,朕必不会做出让慕容将军辞官的决定的!”
见宇文晋这般说,慕容远的脸上方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如今有皇上这样的一句话,父亲若是泉下有知,必然也会瞑目了。”
宇文漓站在乾元殿门口的时候,自然稍稍等了一会儿,这厢王顺喜进了乾元殿通报之后,宇文漓便进去了。
“臣弟见过皇上!”
宇文漓这一行礼,便瞧见宇文晋的胸口处有伤,自然他当即便明白了过来,想来这伤定然是宇文晋想要对周凝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周凝情急之下方才伤了他。
一想起此事,宇文漓暗自握了握手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以往沉稳理智的宇文晋,竟然也会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起来吧!”
宇文晋淡淡地说了说,转而他看着慕容远道:“慕容太医,你先回去吧!”
闻言,慕容远行了个礼道:“是,皇上!”
待慕容远走后,宇文漓方道:“皇上的伤可是周凝伤的?”
听到这话,宇文晋笑了笑道:“是朕自己不小心弄伤的,你今日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要来禀告朕?”
见宇文晋这般问,宇文漓收敛起了严肃的神色,这厢倒是开口道:“这不还有两日就要过年了,星云昨日里来了臣弟的府里,交给臣弟一件东西,希望臣弟能转送给皇上,算作给皇上的新年礼物!”
宇文漓说罢,伸手便拿出了一只盒子递给了宇文晋,宇文晋听到了星云公主的消息,面上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来。
“星云送给朕的东西,朕必要好好瞧一瞧!”
转而宇文晋便打开了宇文漓递过来的盒子,盒子打开,这里面则是一只是分精致的荷包。
便见宇文漓道:“这只荷包是星云出宫后学着绣的第一只荷包,她托我送进宫来送给皇上,为的便是感激皇上放她出宫与周洵一同生活的恩情。”
听到宇文漓说出这番话来,宇文晋的双眸微红。
星云到底是他最宠爱的妹妹,尽管他们不是一母同胞,但是自小星云就与他走的最近,以至于后来他害死了周凝,灭了周府一门后,星云恨他恨了良久,直到他将失去了记忆的周洵带到她的面前,星云方总算是原谅了他!
宇文晋伸手将荷包拿在了手中,之间这荷包面上镶着水蓝色的边角,上面还用金线绣了一只龙纹。
“六弟,你回去告诉星云,若是有朝一日她想回宫,朕必然会派人去接她回来,她到底是朕的妹妹!”
见宇文晋这般说,宇文漓笑道:“皇上放心,星云也是臣弟的妹妹,臣弟自然会在宫外多多照顾她的!”
听到宇文漓这般说,宇文晋也稍稍放心了一些,只是想起周洵,宇文晋又道:“周洵他可是有没有异样?”
闻言,宇文漓淡淡道:“周洵的性子和以往一样,只是他到底是失忆了,如今与星云的日子也过得很安稳。”
宇文漓在乾元殿里与宇文晋多说了一些话,方又道:“皇上,臣弟今日听闻,雪贵人殁了,她到底是太后的亲侄女,想必太后十分的伤心,臣弟也该去一趟慈宁宫瞧一瞧太后才是。”
见宇文漓这么说,宇文晋的脸上已经闪出了一丝疲乏之色。
便见宇文晋摆了摆手道:“去吧!”
年三十一早,宫中各处便响起了烟花炮竹之声,然而今日一早,外面却又下起了大雪来。
虽说,从年三十开始,宇文晋与文武百官便不必再上早朝了,可到底宇文晋还有好些折子要批,自然只要他在乾元殿里,我也必须得去殿前伺候。
昨日我刺伤了宇文晋,正如他说,谁敢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宇文晋会要了他们的脑袋,所以关于我刺伤宇文晋一事,宫里几乎无人谈论,除了乾元殿的一些人,甚至其他的人也并不知道,宇文晋受了伤。
我来到乾元殿的时候,肩上也落了些许雪花,进了乾元殿,宇文晋倒也还未过来,听说昨日宇文晋去了芳嫔的寝宫休息,只是经历了昨日的事情,我如今十分不愿意来乾元殿,可是我是宫女,不来,也是不妥,只是今日我必然会更加谨慎一些。
宇文晋进来的时候,看着好似未有一点受伤,这会儿他的桌上我已经摆放好了茶水,今日外面下着大雪,我刚从外面进来不多久冷的厉害,下意识的便搓了搓手,幸好乾元殿里燃着炭火,不然,让我在这里沾上一天,我怕是浑身都会冻僵了去。
这厢宇文晋抬眼皱着眉头看着我道:“朕倒是未曾发觉,你如何穿的这么单薄,冷的话,你离炭火站的近一些。”
见宇文晋这么说,我朝着他福了福身子,“奴婢多谢皇上!”
我故意未曾回答宇文晋前面的话,其实我穿的也不算单薄了,倒是其它的低等的宫女,自然会穿的更少,她们怕是要比我冷上许多。
一早晨我便待在乾元殿里过去了,宇文晋倒也未曾对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来,想来昨日之事,他已然找回了理智。
午时,宇文晋又道:“今日是年三十,午膳你留在乾元殿陪朕一同用吧!”
闻言,我微微一愣,方道:“皇上,奴婢年三十想与澜秋姑姑一同过,午膳澜秋姑姑哪里还特意给奴婢一同准备着了。”
我这话说出来必然是要拒绝宇文晋的,不过宇文晋倒也不恼,他方是笑了笑道:“罢了,你且回吧!”
我心中清楚,今日宇文晋没有上早朝,这大臣们送进来的奏章必然要比平日里多许多,宇文晋怕是也得加紧批折子,断不会离开乾元殿,所以回来的时候,我心中也放心了许多。
不过我快到东偏殿的门口时,突然身后却传来了小和子的声音。
“周凝姑娘,你等等!”
闻言,我面色一怔,小和子这个时候喊我做什么,难不成宇文晋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招我过去吗?
我转身,便见小和子急急走到了我的跟前,转而他伸手递了一张纸条给我。
便见他面色一闪,转而轻声笑道:“姑娘回去好生看看吧,奴才走了。”
这可是小和子头一回在我跟前自称奴才,这倒是叫我有些不解了。
回到了屋里,我打开了小和子暗自递给我的纸条,上面写着,“皇上晚上设宴,亥时本王会借酒醉离开,倒是你便来东偏殿门口等着本王!”
这纸条上的字迹是宇文漓的没有错,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小和子他……他看着那么单纯的一个人,他竟然是宇文漓的人。
怪不得小和子待我的态度一直好似十分的不同,就如同当初小全子待我一般,可是小全子他却因我而死。
午后我未曾去乾元殿奉茶,我自然是告了个假,不过午后宇文晋竟然下旨给乾元殿里二等以上的宫女,每人赏赐了一身棉衣,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今日一早在乾元殿里,他问我如何穿的这般单薄的原因。
怕是宇文晋赏赐棉衣,也正是因为这事吧!
晚上我在四皇子的屋子里,与澜秋还有紫鸢一同用了晚膳,用完后,澜秋说要守岁,而我则借故在乾元殿里当值累的紧,便先行离开了。
待到了亥时,我依照宇文漓的话,来到了东偏殿的门口处,这会儿东偏殿门前的侍卫全然都在睡觉,我看到这样的情形,心中自然也明白了一些,想来,宇文漓早就安排好了这些事情。
待我一出来,便瞧见宇文漓正在不远处等着我。
我笑着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因着是年三十我也不管不顾的一走到他的跟前,便忍不住投进了他的怀中。
“美人入怀,本王当真眼福不浅!”
头顶上传来宇文漓的笑声,而我则羞红了脸,这一刻,将我昨日在乾元殿里所受的委屈,全然都抚平了,到底,宇文漓已然成了我如今最依靠,最能带给我幸福与快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