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斯和贝里恩之间无冤无仇。
但是,战斗有时候并不需要理由。麦斯碍事,仅此而已,贝里恩不会顾忌麦斯的身份,反之亦然。
麦斯对伊利斯使了个眼色,贝里恩将手指向前方,一个动作便是战斗的开端。
“那个大块头交给我,你们解决其他碍事的家伙,记得给魔女留一口气。”
一声令下,大量的箭矢倾注而出,同时骑士开始向着神殿内发起冲锋。
麦斯举起盾牌帮克劳挡住正面飞来的箭矢,伊利斯伸出左手护住克洛尼亚,咧着嘴露出犬牙的笑容颇有些狂气。
“躲在我身后别乱动。”
她挥舞右手转身,同时背后伸出巨大的黑翼扇动,产生的巨大风压将迎面飞来的箭矢吹散,甚至将远处的骑士吹得东歪西斜,还有人从楼上摔了下去。
伊利斯实力的一角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克洛尼亚都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伊利斯妹妹,你这是……”
“放心吧,有我在没人伤得了你。”
伊利斯自信的声音实在是令人安心。
“魔女!还有另一位魔女!”
一位骑士惊呼着,动摇不安的情绪迅速扩散,骑士们冲到半路,没有箭矢的掩护他们有些摇摆不定,迟疑着是否要继续进攻。
“啧,你们怕什么,魔女一个和两个有什么区别?弩箭没用就拔剑冲锋啊,难道你们要低头认输吗?”
“对、对!说得没错,大家冲啊!!!”
“真是的……我才不是什么魔女啊,别擅自误会人家。”
骑士们的说法让伊利斯不太高兴,她冷漠的看着冲锋过来的骑士们,表情毫无动摇。
五位骑士冲到麦斯面前,麦斯身形一晃为克劳让路,克劳挥动利爪,骑士们用盾抵挡被打退了几步。麦斯趁机从侧面跟上,离得最近的骑士慌忙抬起剑反击,麦斯挥出斧头卡住骑士的剑一脚将他踢飞,骑士没能抓紧手中的剑,被麦斯夺过。麦斯晃动斧头把剑转了两圈,然后麦斯左手拿起长剑掂了掂,满意的点了点头。
“挺顺手的,借我用用。”
余下的骑士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一位骑士示意让其他三人去包围克劳,自己举起剑对准麦斯。
麦斯把左右武器交换,面对一个敌人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看着麦斯轻描淡写的表情,骑士要咬紧牙冲了过来,他还没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人。
伊利斯打着哈欠。
并不是困了,对她来说战斗实在很无聊。
她的手刀能轻易折断剑刃,她的拳脚能把人当成皮球踢开。
尽管有十位披坚执锐的骑士包围着她和克洛尼亚,但谁都不敢向前。超乎常理的反应速度和压倒性力量,骑士们丝毫不觉得自己有把握拿下这位异样的少女。
回想起来,克洛尼亚已经多次被伊利斯护在身后,这位纤细少女的背影比任何存在都令人安心。
贝里恩不急不缓的走向巨大的恶魔,恶魔静静的等着他接近,仿佛期望着这样的局面到来一样。
双方的对峙屏蔽了外界的杂音。
“恶魔之王,按照洛斯特流传下来的传说,那位最初传播诅咒、毁灭了古洛斯特的恶魔,同时也是洛斯特历史上最伟大的圣骑士。到现在洛斯特人仍把你和那个可怜弓箭手的雕塑立在三英雄旁边,你的恶行却被遗忘了,真是讽刺的故事。”
【……】
恶魔沉默不语,他没有打算反驳贝里恩。
“看你的样子,我说中了吧。看来你这家伙现在还保留着人性,怎样?不想为教会做事赎罪吗?过去一千年了,没有人还会追究你的罪责,只要你愿意为我们效力,我们可以许诺留下你的荣耀,让你这只丑恶、卑劣,就像是被泡在下水道里腐烂无人问津的肉块一样的怪物存活在这个世上。”
【我已是不配献身于神的身躯,也不打算苟活于世。感谢你最后告诉我一件好事,没想到即使我做了如此的恶行,我和她仍未被人遗忘,我能听到这件事已经是神明对我最大的慈悲,我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恶魔很清楚,世界需要英雄作为人们的精神寄托,对宗教和经历了劫难的人们更是重要。教会绝对不是选择性遗忘了自己的罪孽,只是将那名曾经伟大的圣骑士塑造成人们的偶像。
但这样就够了,恶魔从不会抱有太多的奢望,这样的落幕对他来说就是完美的结局。
不过,贝里恩不像布里奇一样听得懂古老的祭祀文字,他表现出不耐烦的态度,向恶魔抱怨道。
“你能不能说人话?你是在模仿狗叫还是模仿乌鸦?愿意帮我你就点头,否则的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听了贝里恩的话,恶魔遵循着内心的愿望,他合上了嘴,默默的看着贝里恩。
这样就结束了,布里奇没有帮助自己实现愿望,但死在圣骑士的剑下也不坏。当贝里恩认定自己没有价值之后,一定会拔出圣剑斩下自己的头颅,恶魔如此确信着。
“是吗,这就是你的答案,嘛,反正无所谓了,与其对一个无法交流的非人怪物抱有期待,还不如由自己来动手。”
贝里恩走到离恶魔非常近的距离,他活动了一下手掌,脱下了手上的甲胄。
他的手掌部分像克洛尼亚一样变成了灰青色,类似的金色符文一直延伸到手臂,仔细看的话他连脖子的位置都有符文的痕迹。
趁着恶魔没注意,所有人都没看到,贝里恩把手刺进了恶魔的腹腔。
刺痛和诡异的触感传遍了恶魔的身体。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从他的体内撕扯、剥离着恶魔的诅咒。
这不是被神圣力量净化的感觉,若是圣剑的攻击,被净化之火灼烧和净化的感受恶魔已经十分熟悉了,这明显是别的其他什么……
恶魔低下头看向贝里恩,他顿时瞪大了眼。
黑色的气息往贝里恩的手臂处聚集,盔甲都掩盖不住符文迸发出的金色光芒,这符文布满了他的全身。
“哈哈哈,真是令人不快的力量,但是好强啊,从未觉得身体如此轻盈!这就是真正的恶魔之力!”
贝里恩能够感到自己像是电池充电一样从头到脚在一层层增强,一股热量充斥了他的全身。
看到贝里恩的作为最着急的人是正在遭受攻击的恶魔。
【快住手!你身上的符文无法抑制恶魔之力,诅咒只会把你吞噬啊!】
但贝里恩听不懂,他只以为是恶魔临终前的悲鸣。
“嚎吧,叫吧,你这样的垃圾唯一的价值只剩下发出悦耳的叫声作为庆贺我变强的喝彩。这样的力量留给你实在是太可惜了,赶快全部交出来吧!只要我控制了恶魔之王的力量,不管是教会还是城市,都只能匍匐在我的脚下,圣女艾露莎是我的东西啦!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