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梓回到学校时,正是中午。虽已入了秋,但天气依旧有些燥热。
还不到下午上课的时间,陆梓选择先回宿舍一趟。
学校的宿舍是小型的双人宿舍,还配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淋浴房。
陆梓的舍友是陈飞扬。他回到宿舍时,陈飞扬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在食堂吃饭,和隔壁宿舍的两个哥们一起。
隔壁宿舍的两哥们,一个叫宋筠,一个叫肖柳。都是平时一起喝酒撸串打游戏的好基友。
陆梓钻进洗手间,摘下隐形眼镜,换回原来的黑框眼镜,那股疲惫感才冲淡一些。揉揉太阳穴,陆梓扫一眼手表,时间还早,可以躺一会儿。
正欲躺下,宿舍门却被“砰”的一声撞开,还伴随着鬼哭与狼嚎:
“陆梓啊,我不活啦...呜~呜~,我不活啦”
那人猛地扑在陆梓身上,直接将他推倒在床上,然后,伏在陆梓肩膀抽泣起来。
正是陈飞扬。一瘦瘦高高的小伙子,嗓音中带着南方人特有的那种糯糯的味道,简而言之,就是娘里娘气....啊呸,不对,是奶声奶气。
陆梓拨开陈飞扬的脑袋,冷漠地问:“又怎么了?你是玻璃心吗?这么脆弱,动不动就哭。”
“呜...苏...苏校花....被她妈的一小白脸给拐走了...”
陆梓嘴角一抽,为什么这故事听起来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莫非......
“咦,陆梓,你这衣服...怎么这么眼熟啊?”陈飞扬睁着一双小眼睛,盯着陆梓。
陆梓捂脸。
“靠,你把手拿下来,拿下来,陆梓,是兄弟就把手拿下来。”
陆梓无奈地放下手。
陈飞扬颤抖地摘下陆梓的眼镜,陆梓感觉视线一片模糊,但还是能感觉到陈飞扬剧烈的情绪波动。
片刻后,陈飞扬又默默地帮陆梓把黑框眼镜带上,双手愈发颤抖。
陆梓借机一脚把陈飞扬踹下床,倚在床头。
而陈飞扬被踹后,躺在地上,用手指指着陆梓:“你...你不会就是那个...那个...拐走我女神的小白脸吧...”
“怎样?”陆梓扬了扬下巴。
“不...不...怎么可能是你,像你这样的直男癌晚期,注定孤独终老,怎么可能是你...”
陆梓:“......”
陈飞扬掩面痛哭:“你...你信不信我把你卖了,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份个人信息值一百块钱,整整一百块钱,男女通吃。”
陆梓脸一黑:“我,能打你吗?”
陈飞扬抹一把眼泪:“好,只要你能教我,打得我只剩一口气都没有问题。”
陆梓:“......”
总之,这个午觉陆梓是没法睡的了,因为陈飞扬一口咬定他是在哪儿搞到了一本绝世秘籍,学到一身泡妞神技,一直缠着要陆梓教自己。
对此,陆梓只能笑笑,这种请节,只有小说里才会有,好吗?
据不完全统计和不精密调查,这种称为“女神”的生物,在每个人的心中深浅各不相同。就譬如追星,突然有一天,自己喜好的明星有了对象,有的粉丝可能会上吊啊,跳楼啊,以明示自己的贞洁啥的。当然,还有另外一种粉丝,会吸着泡面,扣着脚底板儿,悲情地唱起“给我一杯忘情水,还我一夜不流泪......”
陈飞扬就显然是后者。
陆梓晚上回到宿舍时,陈飞扬正抱着桶泡面,吃的稀里哗啦的。
“啧,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吗?不要在宿舍吃泡面。”陆梓无奈地说到。又顺手把窗打开。
“哼,我不管,谁让你抢我女人的。”
陆梓心道,苏夕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了?
不过这话他没有说出口,万一陈飞扬气急败坏和他拼个同归于尽怎么办?
结果陈飞扬下一句话,让陆梓更果断地选择闭嘴。
“还是我家陆抒最好了......”
这年头,小伙子变心都这么快的吗?明明五个小时前还为了另一个女孩子哭的死去活来的。
不过...陆抒的话,还有个更不幸的消息,要不要告诉他呢?
陆梓抬头看了眼正在吸泡面的陈飞扬,摇了摇头。
算了吧,玻璃心,易碎。
想到这,陆梓决定不再理会陈飞扬,打算让他自己体会人生的真谛。
毕竟,只有极少数的猪是明白好白菜不是留给猪拱的,也只有极少数的懒蛤蟆明白,天鹅肉不是留给懒蛤蟆吃的。
也许你是天蓬元帅,也许你是青蛙王子,但她们都不喜欢你现在的模样。
所以,努力,努力,努力。猪,最后变成了净坛使者,懒蛤蟆最后变成了白马王子。
而显然,正在吸泡面的陈飞扬是不会明白这么深奥的道理的。
他要明白,至少得在吃五箱,啊不,十箱泡面。
陆梓觉得,自己也不明白,但相信自己正在努力的路上。
“咚咚咚”
宿舍门被敲响。
“暗号。”陆梓头也不抬,喊了一句。
“基友一生一起走...”门外传来极度跑调的歌手。
“那些妹子不再有!!!”陈飞扬咽下泡面,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吼回去。
陆梓扭头,假装不认识这两个...逗比。
当初到底是谁想的这个串宿舍的暗号?
陈飞扬端着泡面,开了宿舍门。
门外是肖柳,一高高的壮汉。
看起来挺威猛,不过陆梓觉得他战斗力可能比不上自己。
毕竟,自己当年可是跟着某个老大,闯荡江湖的......
“哟,都在呢。来来来,打牌了打牌了。”肖柳把脑袋探进门。
“没兴趣。”陆梓淡淡地说到。
“哼,这货背叛了组织,别理会他,让他一个人玩去。”陈飞扬端着泡面,恶狠狠地说。
“什么?什么组织,我怎么不知道?”肖柳有些懵逼地说。
“单身狗反情侣统一战线联盟委员会,走吧,我的副会长。”陈飞扬端着泡面,走出宿舍。
“砰”的一声,他还重重地带上了宿舍门。
门外还传来肖柳的声音:
“什么委员会?我怎么还成副会长了?诶,陈飞扬,这什么组织啊,那你是什么级别的......”
听着基友们的声音渐渐淡去,宿舍终于清净了下来。
陆梓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