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黯淡,掩上了笔记本,侧了侧脸,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的脆弱似的:“你午饭晚饭都没吃,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
景蔓是卸了妆睡觉的,她自忖素颜也可以见人,就没化妆,简单地换上了白色卫衣深色牛仔,稍微收拾一下,顶着个帽子和他出门了。
不巧,在电梯里撞上陈倏。
她是依靠陈倏给的房卡才溜进宋淮房间的,密谋成功多亏了陈倏。可眼下她视线闪躲,余光里看见宋淮情绪不高,多少没底。
离宋淮更近了些,这个男人心里什么态度,她不清楚。
陈倏先开了口:“梁总约您明天上午十点见面,我帮您推了。”
顾及电梯里还有景蔓,其余的话他不便多说。
宋淮点头:“最近两天的计划全往后推,另外,订一张明天上午去哥本哈根的机票。”
宋淮一贯是坐私人飞机,但航线审批需要时间,他又太急。
景蔓突然伸手牵住了他,小手包裹着他,像要给人以安心的力量,他微微一怔,鬼使神差地问她:“蔓蔓,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景蔓还未来得及思考可行性,陈倏突然出声:“先生,景小姐周一还要上课的。”
“是我考虑不周”他点点头,“去吃附近的日料吧,据说那里味道不错,我中午喝了酒,不能开车,步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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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理店的就餐环境安静别致,萝卜泥拌红鱼子做先付,八寸拼盘,一并来了好几样小碟。
南极鳌虾被送上来了,盯着那盘鳌虾,景蔓思绪不断挣扎。
情侣吃饭,女方多不喜爪类和带壳的食物,都碍于吃相,景蔓对着它恨恨地看了好几眼,最终还是作罢。
只需轻轻扭转左右掰动,虾肉便整个拉出,晶莹的虾肉在灯下显得格外诱人,蘸了酱料,他送进嘴里。
忽然之间,他余光瞥见她:“你怎么不吃?”
景蔓张了张口,想要遮掩过去:“我不喜欢。”
他乌沉沉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透亮,很自然地,他继续剥虾,并且这些虾肉都落进了她碗里:“是不想剥吧?”
见她不吭声,宋淮只当她默认了,因宋程栩病情而阴翳了半日的心情也消散了几分,他仔细的剥着虾,温和地同她说:“没关系,你不愿意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直接做好。”
后来,男人对她的纵容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剥好的水果切成块才送入她口中,她一娇嗔,宋淮就依她。婚后她被宋淮惯出了一身懒骨,也越来越喜欢同他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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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他们沿着河岸牵着手慢慢地走。因为阴天,夜空并不能看见星星,空气也因接触水面的缘故变得潮湿。
走出弯弯绕绕的小径,被树木遮挡的视野突然开阔,到了公园中心广场。来往的人也变多,各型各色,无一例外脸上都带着忙碌整日后难得的放松惬意。
忽然有隐约的碎光闪过,她仔细寻找,原来是身旁宋淮脖子上挂着的一条项链,原本掩在白色衬衣下,在解开顶端的扣子后,才得以窥见端倪。
奇怪,宋淮什么时候戴起项链了。
很快,她脸上的好奇之色就逐渐褪去,因为项链上垂着的挂坠……是一枚钻戒。
于是,她仰起头,很轻地开口:“阿淮,你戴着的项链上,是我们的订婚戒指吗?”
她可看清楚了,细细的长链挂着一枚钻石戒指,温柔地散着银光,垂在他的锁骨处。
宋淮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她:“怎么了?”
“能让我看看它吗?”当初景母是把戒指盒给了她的,可她看都不看就丢在了地上。
他摸上自己的后颈,摘下项链递给她,戒指的铂金圈内侧刻着s&j,男戒相对于女戒素的多,戒托上的主石较小,但依旧透彻,净度也是if级别。
送给景蔓的那枚戒指,四周镶嵌着小钻,主石却足达五克拉。
一般来说,结婚戒指才是一对,订婚戒指只有一枚。但富人是不需要考虑太多的,完全随自己心意,全是私人定制,买一对的订婚戒指也不稀奇。
“这对戒指,据说是怦然心动——You shot my heart.”
景蔓摸着戒指内侧,细细的打量着:“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