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匕首出现在你身上,你不应该是历劫者。”夜辰裳肯定的说道。夜禾律深沉的笑着。她的笑让夜辰裳毛骨悚然。文朔宇不自觉的摸了摸放在胸口的匕首,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他看见文朔宇手中的匕首肯定这两把匕首几乎没有不同的地方。
“按理来说死的应该是他。可是他没有机会活过来,那种地方不能让他去。”
“这种事情不是你说的算。”
“我怎么说的不算?”夜禾律审视夜辰裳的眼睛,她似乎从未质疑过命劫者这个身份。夜禾律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击中了她,“我若说的不算,我是怎么回来的?也许命劫这种事情是可以制造的,如果这个想法成立。咱们两个的事情就能说的通。有人希望我们和文家建立这种关系。至于命劫者和历劫者,只要他不死,我是命劫者还是历劫者,都是无关紧要的。”
夜辰裳呆坐在沙发上,她第一次听见夜禾律的论调,没有关系?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如果没关系...夜辰裳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她不希望再和夜禾律讨论这个话题。跳过这个问题继续问,“今芯为什么会问你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我当时只是看她惊慌失措。如果不是她,我和浮灯或许没有任何交集。看着她露出那种慌乱紧张的神情,我真的感觉非常好。”
“她为什么要给你那个吊坠?那个吊坠真的有追踪器?”
“不然呢?”夜禾律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否则怎么解释?如果不是看在她是恒念姑姑的份上,我不会让她活到今天。更不要说她对恒念毫不关心。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利用恒念是她侄子,同时又是一名博士。恒念能给她带去更多的荣誉而已。”
文朔宇望着夜禾律,他说的故事在他看来只是一些陈年旧事,不管之前是怎样的经历,现在他们生活的很好。可是把她母亲说成如此邪恶的小人,文朔宇终归还是难以接受。
“我母亲不是那种人。”
“你了解她什么?”夜禾律冷静无情的句句抨击在文朔宇的心上,“她做过什么?她管过你吗,她可曾让你知道你父亲是谁,恒念是怎么到你家的,为什么她从来不在家里住?如果不是你母亲想要利用恒念和我接触,你那个不苟言笑的哥哥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吗?文朔宇,我请你看清楚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了解了解她,看看她值不值得你辩解。”
咄咄逼人的夜禾律让文朔宇暂时落於下风,可是他并不认为自己为母亲辩护有什么错,只能肯定的说道,“就算你把我妈说成十恶不赦的罪人,她还是我妈,她还是文恒念的姑姑。”
“真是好孩子。”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听着时间“滴答滴答”的走过。文恒念一直在房间中没有出来过,他们两个人的交谈文恒念毫不知情。夜禾律的故事说的有头没尾,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怎么成为形影不离的兄弟,他一句没有说,更是在不问不答的情况下逼着夜辰裳一点点挤出他的话。
“那你回来的时候怎么办?你会出现在浮灯的总部,毫发无伤的离开?而且六年前的事对浮灯来说是个耻辱,他们一定有人认识你。”
“你少问两句不好吗?”
“不好。”夜辰裳简短的回答他的问话,盯着他让他继续解答自己的疑问。
夜禾律只好继续说,“任嘉在总部,那个总部的研究室现在是他的。这是恒念请求的,他答应了。”
“所以任嘉知道你活了。”夜辰裳意味深长的看着夜禾律,“以任嘉的火爆脾气,怎么可能不追问。”
“所以他知道命运同体的事。他也知道我住在这儿。”夜禾律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似乎对自己的记忆力感到怀疑,“我想起一件事。那家伙说的。”他扬了扬手掌,黑色的指甲映入眼眸中。
“你的脑子都想什么?”
“反正才想起来~白舌让我告诉你,别着了小人的道。”
许久未得到白舌联系的夜辰裳都快忘记还有白舌的存在,这段时间他似乎的确太安静了一些。
“你精神力的问题他也感到很棘手,所以一直没有和你说什么。说到底你的精神力哪里出了问题还没有解决。他很少在黑域待着,你的身体状况可能并不乐观。不过白舌能帮你解决百分百九十以上的问题。”
“我的问题不用你操心。”
“少来,你不就是在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今芯在故事里像个边缘人物同时又像中心人物吗~我给你说的是你身体的问题。这是你自己的身体好吗!那些事情可以暂时扔在一边。”
“你不明白。”夜辰裳忧心忡忡的说,“我现在就像是蛛网中的猎物,四面八方都是网,我以为我跑出去了,可事实还趴在网上。你能想象从我命劫开始直到现在都被别人玩弄在鼓掌中的感觉吗?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无论我怎么走,都像走在他们设定好的路,你明白吗?”夜禾律沉默的坐着,他不能想象一生握于他手的感觉,就像是提线木偶,可怕的让人心惊胆战。文朔宇插不上话,不过夜辰裳的紧张烦躁挣扎的情绪他能够感觉到。甚至他还能感觉到她在恐惧那不知伸向何方的大网,她在这张网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她没有一点头绪。
这怎能让人不心急,不心焦呢!
“今芯很关键。我的命劫者是他儿子。她六年前似乎就对非人种感兴趣,而且她为什么那么疯狂的质问你是什么人?她应该是想起了什么,可是她不能明说只能质问你,从你口中得到她想听见或者不想听见的答案。还有文恒念,他呢喃的那句为什么是什么意思?”夜辰裳无力的靠着身后的沙发,叹息的揉了揉眉心。她紧皱的眉头最近越来越多,文朔宇却只能看着她,不能帮她分担这些事。他自己都是云山雾罩,完全搞不清楚夜家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这会又牵扯上了他母亲。自顾不暇的文朔宇同样是心事重重。
“你们两个和我们最大的区别就是经历不同。你们的命劫刚刚开始,可是我们在我死之前就已经结束了。命劫说不定就是心结。”夜禾律如有所思的解释道,“也许当你们的心结全部解开了,这一切就过去了。我和恒念都没有家,说是朋友不如说都把对方当家人,惺惺相惜更像是同病相怜。朔宇有心结,你的话...我就不说了。都会解开的,这应该就是命劫存在的意义吧。对咱们非人种来说,生命很漫长,然而死过一次,也许就能明白以前自己有多愚蠢、幼稚。你们还小,还有很长时间思考。”
“你也没有多大吧。”文朔宇和夜辰裳异口同声的说道,两人对视一眼,你一言我一语配合默契,夜禾律律孤军奋战寡不敌众。
“你不也才29岁,装什么老先生。”
“我哥今年32岁,和六年前没什么变化。谁让非人种和特殊人类命长呢。”
“我们年龄相仿,幼稚愚蠢都是相似的。”
“大几岁虽然阅历比我们丰富,不代表你们的心理年龄比我们大。”
“打闹的时候你真确定你今年29?”
“你们不是相互踹了对方的肚子吗?这是成熟男人会做的事?”
......
夜禾律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听着他们两个人默契配合夹击的语言攻势,只知道在他们的这张网中脱不开身了。夜辰裳靠着沙发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询问天气如何般轻松;文朔宇本身就是个话痨,夜辰裳再配合他,更是锦上添花。夜禾律期望着文恒念赶快结束自己的学术研究,能来拯救自己被噪声污染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