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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赤色之花

永夜大陆是七大陆最贫瘠的大陆,但在这里,战火连天。由于在这里居住的种族繁多,所以这里盘踞的势力也很多。这里战火连天,是因为这里幅员辽阔,但是它陆地的面积就有上六大陆总和的百余倍。这里常年征战,人才辈出。原因很简单,这里的隐性称号者众多。众所周知,每一个隐性称号都是独一无二的,除了继承,便不可能有第二个同称号者出现,这是神赐之物,所谓隐性,便是不为人知,故此类称号者绝无仅有。就如新历4907年名震一时的黑暗之子崔顿,人类帝国的军师中诸葛启明在当时也算是天纵奇才,他曾评价崔顿,“有道是只手遮天,一人抵百万雄狮。”

新历3733年4月13日,14点57分,那一刻的太阳忽然变暗,逐渐消失不见,天上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可是……没有雨,干燥的天空比地面还火热,很快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道裂隙,一团一团的黑色雾气从中飘出来,人们很快陷入混乱与惊恐。因为,他们很快发现,那些可怖的黑色雾气略一触碰到生灵,便会将这些生灵腐蚀殆尽。大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因为,他们都已死于那黑雾中,这场灾难,人们称之为——暗黑黎明。

黑雾集中在暗耀城中,常年不减,一直持续到了新历4875年。是一个婴儿化解了危机,那个婴儿在出生之时竟将所有黑雾吸收殆尽。那个婴儿就是……我!

记得,我出生的时候,天上的黑雾都被我吸收了,原先黑雾的位置又出现了紫色雾气,紫色雾气同样遮住了阳光,终年不散,于是这里便被命名为永夜大陆了。我的母亲为了生我……死了,我的父亲想要杀死我,结果被我杀害。身为人类,我从出身的那一刻就拥有了狂暴的黑暗原力。因此,村民们个个都畏惧我。人啊,在所有种族中最为特殊,他们只能修炼光明原力,除拥有虚空原力之外,只有那些身在黑暗之中,无从得到救赎之人才有可能舍弃光明原力而修习黑暗原力。可我……天生就有,天生就是异能者。我给自己起的名字——崔顿(永夜古语),译为黑暗之子。我的天赋让我注定不属于普通人。于是我离开了这里,去外面游历,那一年,我十一岁,48级黑暗原力。

事实上贵族是不会允许我起这样的名字的,哪怕没有姓氏。我是平民,平民就该有平民的名字,比如说张三、李四什么的。但我就是喜欢这个名字,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短短七年,让我见识了很多事物。记得有一个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一袭血色长裙,她叫红幻,杀伐之星。第一次见面心中难掩滔天杀意,如见仇人一般大打出手。

啊——,是的,那是一种诅咒,是我和她的宿命之战。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那名为命运的该死的东西。那天,我重伤,她也重伤。我看着她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即使心中有一百万个杀死她的冲动,但我竟有一些不舍,不舍她的离去。她活着,才能证明世上还有如我这般的异类。她活着,我也就不再孤单,哪怕天各一方。

又是一个七年,可谓是漫长的等待,每天都是……都是一种煎熬,她的脸时时浮现在我眼前,日子久了,她的脸变得模糊难辨,这让我抓狂,竭力去回想,却不再能忆起。

可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我和她的再一次相遇似是命运中的安排,整整三天三夜,我和她打了三天三夜。我不再忍心去伤害她,所以才会留手。那天,我重伤,她轻伤。七年的期盼与等待,换来的却是亡命的拼斗。

“为什么?”她问,正襟危坐的模样着实可爱。

“不为什么,就是想有个女朋友。”我枕着她的腿,蹭了蹭,有些软,很舒服。依稀记得,那时的她发上束着一朵小小的赤色花朵。

她一把将我推开,不顾我的伤势,转身离去。她神色凛冽,小脸气得通红。可我觉得那是她在害羞,我笑着,躺在地上,哪怕是自作多情,也心甘情愿。

第三次相遇,仍是一个七年。我已能抑制心中杀意,有些心不在焉,她似乎也察觉到了。其实我和她都不在最好的状态,我心中有思,她心中有想。只是稍不留神,她抓住了破绽,杀伐之刃没入胸膛,我却感觉不到疼痛。赤色的能量在瞬间切开一个口子,又在瞬间将它灼烧,伴随着“呲呲”的声音逐渐消散。没有惨叫声,也没有喷溅的鲜血,伤口在那一瞬间就被灼烧如黑炭,往后便是那不可磨灭的狰狞的伤疤。除了缄默之外,惟有我粗重的呼吸和她脸颊上的两行清泪。

“为什么不躲?”她问,神色紧张,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因为我还想要你的膝枕……”我开了个不算玩笑的玩笑,摇摇晃晃的,一个不稳,倒了下去。

她没有半分犹豫,一把抱住。我能感受到,她的体温,也能嗅到,她的体香。恍惚中,我说了句,“我们结婚吧……”

我们纠缠,我们相爱,我们……不过一梦方醒一场空。

新历4907年,这是结婚后的第二年。永夜城城主起兵征伐,兴兵千万,强者如云。仅因我即将步入半神,便动辄千万兵力来讨伐我。

仅是我一人,拼死相搏,歼敌数百万,伤势惨重。她被数千名强者围攻,临死前掷出一把杀伐之刃。这把由赤色的能量凝聚的刀在洞穿了一名强者后落在了我的手上。杀伐之刃逐渐消散,化作数朵赤色之花升向空中,最终花败,曲终人散。

愿君安好,来生相见……

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来。杀伐之星死了,还会有第二个杀伐之星出现,这就是隐性称号者,除非死了,否则就不会再出现一个同称号者。可……到那时,还会是我的她吗?

潸然泪下,无尽的恨意让我跨入了半神的领域。那一战,永夜城城灭,我一夜白头,自此成魔。

此后我一人流浪,整整四十二年,只我一人。而与她的那些年华,如昨一日,历历在目。新历4949年,我来到了永夜大陆的最中央——一个巨型垃圾场。吸引我来到这里的,不是这里残酷的生存法则,而是这个垃圾场本身。

现在,我驻足在这个男孩身前,确切的说,是一个男孩的尸体。我亲眼见证了这个男孩的死亡,就像一个神秘的仪式。偌大的六芒星阵就是这个垃圾场的地基,这绝不是建立这个垃圾场时就已制作的,这是某个强大的全知全能的存在强行改造的成果!无数垃圾的堆砌,都有一定的意义,它们每一个都是一种咒文,形态各异。我见过这些咒文,它们是上个纪年,古魔法的符文!一个巨大的法阵!一个——复活仪式!而这一切,都是在迎接这个男孩的新生。

隐约中,我能看见他的魂,他竟然有四道魂,可这……这根本不可能啊!就像把冰块继续压缩,他不会爆炸吗?赤色之花落在男孩的胸膛,这朵小花是她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了,可这朵花竟落在了这个男孩的尸体上。

就算送给他的礼物吧!我这么想着,黑暗之子也该有个年轻人来继承了。我立下契约,此后再无黑暗之子崔顿,只有垂暮老人崔顿……

赤色之花终也消散,只留下几行字,便隐没于夜中。

今此别,风华年,为君去,泪落湖中月。

城下,愿守此花开,念我千言候君来。

待来年,此别何时归,今生安敢长相思!

凄然,怎知前世梦今朝?叹!来年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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