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在脑子里仔细回忆着男子所说的法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她没有灵力,始终无法真正的学会这法阵的破解方法,所以他用她的血符来改变了法阵,使她用血画符就可以进入悬空之境。
他说,只有她一个人有此殊遇,他在的永生永世,悬空之境都会是他给她最好的归处。
他说,他给她下了法咒,千年轮回,她都会记得这破阵的方法。
他说,禾儿,一世又一世的轮回,你始终还是会忘记我。
他说,禾儿,无论如何,记得再入轮回,不可不入轮回,让他永远无法找到她。
安禾越想,心越是揪着疼,到底为何疼?她自己也不清楚,总觉得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情绪。
血符,她的脑子里有映像,难不成这里是悬空之境的入口?
不管怎么样,她总要试一试,毕竟这和她有关,她需要去悬空之境看看。
安禾想都不想,拔起离的剑就要朝着自己的手指划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胡同里黑衣人又凭空出现,手指一动,弹开了安禾手里的剑。
“你跟我来吧。”黑衣人指着安禾说到。
安禾拔腿跟上,离和韩七也想上前。
安禾出声说:“你们在这里等我。”
她的潜意识里是不希望她以外的人跟着她一起去的。
她有私心,觉得这个法阵后的悬空之境只能属于她一个人。
安禾跟着黑衣人,轻而易举的进入了悬空之境。
悬空之境里,一男子正在一面镜子里看着进入悬空之境的女子,神色泰然,眼里却暗涌起伏。
他伸出手抚了抚镜中女子的脸,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境主既然派了戒空将姑娘引到悬空之境的入口?想来是希望姑娘自己入境,为何又让戒空领着姑娘进来了?”站在男子身后的女子不解的问到。
男子久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男子开口了,“到底是不忍她受累。”
男子语气里的无奈之感不加任何的掩饰。
这悬空之境的人又有谁不知道他们的境主这一生都为了一个女子费尽了心力,能让他如此无奈的怕是也只有那名女子了。
安禾进入悬空之境后才发现,这与她认知里的古代城镇是相似的,只是一个城镇,构成了一片天地。
“喂,小黑人,你要带我去哪?”安禾疑惑的问前面带路的男子。
男子听到安禾如此称呼他,脚下一阵趔趄,表情也是复杂晦暗。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一世,这姑娘说话似乎更加口无遮拦了。
“带你去见境主。”尽管如此,他还是得老实的回答,要知道,得罪了这姑娘可就得罪了境主,境主的手段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穿过人流,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她,眼里却透露出喜悦,她顿时就觉得奇怪了,难不成这里的人都认识她?而且还很熟悉?
这样的认知真的让她觉得脑子快要转不过来了。
她哪里知道,她早已在这些人的脑子里根深蒂固了。
无论重来多少世,他们都会认得她。
黑衣人带着他正朝着城镇的正中央而去,暂时就叫城镇吧!
城镇正中央是一座悬在空中的殿宇,其实她早在进入悬空之境的时候便看见了这座悬着的殿宇。
但是她向来擅长控制好奇心,所以她一直都不曾出口问。
“姑娘怎么不问一问这座宫殿的情况?”前面的黑衣人突然出声问她。
“为何要问?”安禾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戒空以为姑娘这一世一样会好奇这座宫殿,想来是我自己想多了。”明明前几世她来的时候都会问起的,所以他才会忍不住这样问她,想起前几世,戒空亦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一世?
安禾get到一个很重要的词,为何他会说这一世?
想不明白,她便不想了,既然要带他去见境主,那到时候问他便好。
到了悬浮的宫殿前,黑衣人叮嘱安禾:“请姑娘很紧我的脚步。”
安禾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真的就跟紧了他,明明什么都没有的空中,他们走着却好像有阶梯一般,一步一步,便离宫殿更近。
安禾惊讶不已,这悬空之境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到了殿前,黑衣人直接领着安禾进去,便看见了殿上正上方坐着的男子,只一眼就让人迷了双眼。
“是你。”安禾惊讶出声。
殿上男子好笑的看着安禾,但笑不语。
眼前的男子,正是寻芳楼内借琴于她的白衣男子,她不认识,却觉得很熟悉的男人。
“你到底是谁?”安禾突然有些戒备起来,她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她现在有点理不清思绪。
“邪重楼。”男子轻声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邪重楼?
她应是不认识这个人的,却为何对这宫殿有一丝熟悉,对这个人也莫名熟悉?
现在的他一身红衣,却不想更胜他一身白衣,白衣胜雪,红衣蚀骨,好似这红衣更适合他,再加上他此时额角红色火苗印记,整个人更显神秘、邪魅。
他如此坦然,倒是安禾不知道自己究竟该问些什么了。
“你引我来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邪重楼重复着安禾的话,语气却有些轻蔑。
安禾也不急,就那般直直的站在那里,她想,他总会回答她的问题。
不要问她为什么,直觉。
直觉告诉她,邪重楼一定会回答她的问题。
“是啊,为什么呢?”他不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倒更像是在问他自己,只是如此,他眼里的失落更甚。
怎么这些个男人都这么容易失落了?箫越是,这邪重楼更是,真是看不懂。
“你到空灵谷不是为了空灵鸟?既是为他寻鸟,我便赐给你也无妨。”邪重楼一句话正中要害。
安禾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居然什么都知道,她原本以为这个男人只是存在于夜寒的执念中,现在想来并不是这么回事啊!
“能够得到空灵鸟自然是好的,可是现在我只想知道怎样带夜寒回去。”既然他神通广大,何不借他之手。
邪重楼像是能看出她的心事一般,她所有的想法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是啊,都是为了他呢!”邪重楼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安禾也不好接话。
她就那么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只是她的心好痛,这种痛都是没来由的。
邪重楼终是妥协:“既是如此,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邪重楼从殿上飞掠而下,瞬间到了安禾眼前,顺势将她带入自己怀中,眨眼便消失在了宫殿内。
宫殿内的一男一女就这般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
“戒空,你说境主这是何苦?”女子满脸的心疼。
“是啊,可是情爱之事,又岂是你我说得准的。”戒空同样心疼境主。
饶是贵为一境之主,同样也难逃宿命。
他们就这般来来回回得纠缠,伤人亦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