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的7月7日,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这一年是最后一年全国统一试卷,从这一年以后,全国就开始放开各个省市自治区自主命题高考试卷,而且这是最后一年高考在7月7日举行,往后开始高考都是6月7日举行了。6号的时候,吴赐仁一大早刚从港岛回到回来,就匆匆回到糊涂虾庄,其他同学都兴冲冲的相约去看考场,但是吴赐仁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养精蓄锐,别人都认为他是因为已经被提前录档,所以没有什么压力,但是只有吴赐仁自己心里知道,他身体里面住着的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而且这一场高考,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现在对他来说,仅仅只是为了履行一个程序,完善一下自己这一世的经历而已。
吴赐仁这趟港岛回来之后,并没有直接去找杜鹃,只是电话鼓励了一番,毕竟高考对于一般考生的心理来说,还是客观存在很大压力的,吴赐仁不希望自己在这关键的几天影响杜鹃的考试心态。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杜鹃的父亲杜文轩回来了,看来杜文轩也是有所转变,知道高考是女儿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所以特地请了几天假过来陪着女儿安心应对考试,不过这也正好让吴赐仁断了近几天跟杜鹃缠绵的念想。
虽然说前一世的高考已经过去差不多20年了,吴赐仁不可能全部记得上一世高考的内容,但是对于吴赐仁来说,应对高考是相当轻松的,尤其是这几个月的经历,吴赐仁感觉自己的心力、算力都有很大的变化,所以高考这三天,吴赐仁感觉自己应该考得不错,各科的答题自我感觉算是很良好。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吴赐仁前一世对高考作文命题记忆深刻‘假如记忆可以移植’,这一世并没有因为他的重生发生任何改变,其他科目的考试内容有没有不一样吴赐仁完全没有印象,但是吴赐仁三天考试考完之后得知有一点是肯定的,这次的高考,不管文理科最后一门综合(文科综合和理科综合)都有一项附加题,附加分值10分,也就是说,实际上这一届高考的卷面分值由原来的750分(语文150、数学150、英语150、文/理综合300)变为了760分的总分值(语文150、数学150、英语150、文/理综合300+10)。
而最让吴赐仁差异的是,最后加分项的题目居然是时政论据题,命题简明扼要的描述了一下索罗斯的量子基金去年在东南亚的前因后果,含糊朦胧的点评了一下港岛金融战的起因经过,要求考生尝试讨论一下这一次港岛金融战对华夏金融、世界金融所带来的启迪启示以及正负面影响。
吴赐仁可以非常肯定的是,上一世绝对没有这样的题目,而且这样的考题对于一般高中毕业生来说几乎是天书一般的存在,一般家庭的孩子,别说是接触世界金融了,就连什么是金融都不一定知道。
但是对于吴赐仁来说,语文的作文命题,以及附加题的命题,他算是占尽便宜了,作为一个重生者对于‘假如记忆可以移植’这样命题的想象力,绝非常人所能及。在就是港岛金融战,吴赐仁虽说不能算是操盘者,但是最起码来说是一个亲历者,他知道的信息是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的,他能理解的程度也是旁人所不能比拟的,尤其是在跟着张景宣和索罗斯会面之后,索罗斯谈及的东西,让吴赐仁对于金融有更加深层次的理解。
9号高考结束的最后一天,吴赐仁没有跟同学们一起验证答案,因为高考结果对他来说基本上已经没啥意义了,杜鹃核对完答案之后,非常兴奋的找到吴赐仁:“如果我记忆没有太大出入的话,高考应该是在650分以上,赐仁,按照以往分数线划线来看,这次跟你再聚武大做同学,应该问题不大。”
见到杜鹃脸上洋溢的幸福满足感,吴赐仁也被她情绪感染了,一把抱住杜鹃:“那我得提前恭喜你了,真不错!”
此刻还在校园里面呢,杜鹃有些害羞本能的想推开吴赐仁,这时吴赐仁轻轻的在耳边低声:“没事儿,咱们高中生涯已经结束了!”听到这话杜鹃顿时安静的任由吴赐仁把自己揽在怀里。
忽然吴赐仁放开杜鹃,看向杜鹃身后,杜鹃真疑惑的转身,这时明白了吴赐仁突然松开自己的原因。
只见不远处的李文和罗启正朝他们走来,李文走过来大方的朝杜鹃伸出右手:“恭喜你了杜鹃,听说这次你估分成绩不错,这次也算是得偿所愿了。”说罢就神情复杂的朝吴赐仁看了一眼。
罗启显然没有发现现场略显尴尬的气氛,有些神经大条的说:“虽然不知道今年划线怎么划法,但是平头哥你也不错呀,咱俩估分基本上都有550多分以上,过一本线应该没问题,想上重点大学估计有点儿玄,但是一般的一本院校,还是随便挑的。”
罗启超吴赐仁转头问去:“赐仁,怎么样,你自己估了多少分呀?准备上哪个……”
刚说到一半,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瞧我这记性,你已经提前被武大录档了,肯定不存在选择的难题了。”
吴赐仁不想在自己提前录档这个事情上深聊,于是岔开了话题:“怎么样?启子,你跟平头哥什么打算?”
罗启估计是之前估分的兴奋劲还没过,嘴上絮絮叨叨的一直在说,不过大致的意思是听明白了,跟前一世一样,他还是希望选择生物专业,希望去南方城市读书。
李文淡淡的说:“我应该会选择去读军校。”
这一点倒是出乎吴赐仁的意料之外,因为他记得上一世李文选择的应该不是军校,好像是北方的一所高校,出于默契李文并没有询问杜鹃的去向,因为他心里清楚,杜鹃肯定会追随吴赐仁的步伐去武大的。
这时吴赐仁的电话响起了,张景宣的来电,原来这一次张景宣代表张家跟邵爵士的夫人方逸华代笔邵家受邀来华夏的首都开会,虽然张景宣没有在电话里详细说什么,但是大致吴赐仁已经明白,他们这一次开会就是港岛金融战的原因,华夏应该是想借由这一次金融战做更深度的剖析和总结,估计索罗斯说的没错华夏要重新调整和制定金融相关的政策了。
不过最让吴赐仁有些疑惑的是,索菲亚在吴赐仁返回内地的当天就一直有意无意的向张景宣打听吴赐仁的事,更为诡异的是索菲亚在跟张景宣和张景皓两兄弟商谈索罗斯手头持有股票的事宜上似乎非常急于脱手,并没有在价格上过多的纠缠,最后听索菲亚的意思,好像是准备来内地找吴赐仁。
杜鹃见到吴赐仁挂完电话,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于是关切的问:“赐仁,怎么了?”
吴赐仁正要回答杜鹃的问话,忽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娟儿,怎么样?考得怎么样?”原本一直守候在校门口的杜文轩正朝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杜鹃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不知道是出于心虚还是什么心理,本能的先朝吴赐仁瞟了一眼,之间吴赐仁正一脸神情自若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任何情绪负担似的,反而一旁的李文表情上倒是显得有些局促。
杜鹃先随意回答了一下父亲的问话:“还行吧。预期估分应该还马马虎虎。”
一旁的罗启听到杜鹃这边,不由得开起玩笑来:“不是吧,杜鹃过度的谦虚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哟,你这样的估分如果都只是马马虎虎的话,那我们这样的估分岂不是完全没活路了呀,要知道你是文科生,都比我这理科生估分高出一百来分!”
杜文轩一直知道自己女儿学习还不错,这些年基本就没让自己操什么心,但是具体成绩好到什么程度,他还真没仔细了解过,不过听杜鹃刚才这位同学的意思,女儿这次高考好像成绩非常的好,于是不由得替女儿由衷的高兴。
在详细问到自己女儿初步估分的分值之后,杜文轩异常的开心,嘴里不由自主的说到:“我闺女真的好样的,这分数,应该上清华北大都不成问题了,太好了,这样娟儿你就可以去北京上学,咱们父女可以常聚了。”
杜鹃听到杜文轩兴奋的好像是在自语一般,于是忍不住呛了他一句:“什么清华北大的,我根本就没想过,我就认准了上武大。”
杜文轩没想到女儿会突然呛自己这么一下,于是皱了下眉说:“清华北大有什么不好的呀,这是多少学子心里的最高求学殿堂,再说了,在北京上学不是离咱们家也近点儿么?”
杜鹃一听到父亲提到‘家’,这个词,顿时有些不悦,但是碍于李文罗启他们都在当面站着于是没有过激反应,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虽然杜鹃声音很小,但是也足以让杜文轩听见了,杜文轩正要准备跟自己闺女好好说道说道:“哎,娟儿你这孩子怎么……”
李文和罗启见到这场景显得有些尴尬,吴赐仁清楚的知道杜鹃由于家里发生的变故对杜文轩心里依然有怨气,出于担心杜文轩跟杜鹃在学校就吵起来,于是开口说:“叔叔,您看现在不还仅仅只是初步估分么,还没有正式出来结果,再说了要填报什么学校的话,也要等到填报志愿的那一天,还有些日子呢,今天刚考完,杜鹃她成绩预期也不错,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让她放松庆祝一下的时候么?”
杜文轩见到这个出落大方的大男孩出来替自己和杜鹃打圆场,心里不由得生出感激之情来,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杜鹃这个男同学,脸上的神情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沉稳,但是能感觉得到,于是笑着对吴赐仁说:“这位同学,你说得对,说得对。娟儿,刚才是爸爸着急了,高考志愿这事儿,咱们父女两后面再找时间聊,不着急,不着急!”
吴赐仁见到杜鹃依然想跟杜文轩犟嘴,没等杜鹃开口,吴赐仁接着对杜文轩说到:“叔叔,您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赐仁是杜鹃的同班同学,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杜文轩由于开头吴赐仁的打圆场,所以,对于吴赐仁心里多少有了些好感,于是大大咧咧的说:“吴赐仁同学,瞧你说的,啥当讲不当讲的,有啥话直接说就是了呗!”
吴赐仁斟酌了一下用词:“叔叔,其实吧,我认为从今天高考结束之后,杜鹃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学生孩子了,不管是按照您的意愿去北京就读,还是按照杜鹃自己的意愿,您应该平心静气的用平等心和平常心多听听杜鹃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不定她看事物的角度不一定是错的,仅仅只是跟您看事物的视角点不一样呢?我相信只要您抱着平等心和平常心的态度去跟杜鹃沟通,她一定能敞开心扉跟您好好谈的,我说的对吧,杜鹃?”
杜鹃见到吴赐仁跟自己父亲沟通丝毫不落下风,不由得联想起了上次父亲来学校看自己的时候,吴赐仁开玩笑提到‘未来岳父’这个字眼,于是没由来的脸颊一红:“嗯!”
杜文轩见到女儿没有那么强烈的跟自己对抗式的沟通,不由得对吴赐仁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于是主动提到:“正好今天各位同学都考完了,相请不如偶遇,叔叔请你们一起找个地方吃个饭庆祝一下吧。”
李文本来想着不去,但是架不住罗启起哄于是一行人兴致勃勃的去了糊涂虾庄,杜文轩给自己点了瓶白酒,另外配了一项啤酒,杜鹃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自己父亲的面喝酒,再加上她因为一些不开心的记忆,也不喜欢喝酒,于是她叫了一瓶饮料。
今天的酒,李文喝的有些沉闷,几乎没什么话,罗启倒是话唠一般,吴赐仁一边陪着杜文轩喝酒,一边根据自己前世记忆里对有色金属和异性钢材的知识储备,倒也贴着杜文轩的专精领域聊得不亦乐乎,尤其是等到杜文轩聊到管理心得之类的话题,吴赐仁迎合的更加恰到好处,挠到杜文轩的痒处。
等到一瓶白酒见底的时候,杜文轩已经相当于喝到位了,几次拉着吴赐仁的手说难得忘年交非要拜把子不可,没等吴赐仁着急,一旁的杜鹃先已经急眼了,这要是自己父亲真跟吴赐仁拜把子了,那自己跟吴赐仁的辈分可是彻底的乱了。
于是以父亲喝高了为由,只得硬是拉着自己的父亲叫个车回去休息了,因为吴赐仁没有特别去关注自己的高考成绩如何,所以也就没有继续在这个事情上做过多发酵。
港岛金融战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了,但是这次事件在全球范围内引起的反响却依然没有结束,全球各个地区、国家的知名专家都先后发表文章进行讨论。
货币—特别是纸币—从它诞生的那一天起就“蒙上了神秘的面纱“。它可小到左右一个人的命运,大到统治一个国家甚至全世界。货币问题牵涉到经济利益的再分配,20世纪的国际金融实际上是美元金融。当今的国际金融市场格局显然有利于美国,因为美元在国际金融市场上占据垄断地位,发展中国家的金融自由化在这种国际金融市场背景上只能是服从美元为主体的经济。自由化的本质是逐步放弃各国政府对民族经济和金融的各种控制手段,主要利用汇率和利率两种手段调节经济。而开放经济中的汇率和利率,在现行的国际金融体系和制度下受制于美元金融或发达国家的金融。
港岛的经济有着在世界上最低程度的政府干预、最强劲的经济基础和没有债务。然而,近期港岛金融市场的剧烈动荡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无论自由化程度多高的金融市场,也难以避免国际上有组织的国际炒家的损害,而如果象港岛这样具有最强劲经济基础、自由度最高的金融市场都可以被这些国际炒家威胁,那么非工业化和新兴市场还有什么希望呢?
谁能担保日后全球金融风暴不会愈来愈严重?只有华夏的外汇管制政策,最能减少炒家的兴风作浪,成为全球唯一可保护国家金融稳定的灵药。目前全球国家领袖与经济学家、金融家,均十分关注如何防止金融危机进一步在本国恶化。亚洲金融危机的爆发在于资本的流出,资本无节制流动带来的汇率高风险。金融危机带来国际范围内的财富再分配,是一场赌注很大的“零和博弈“,但危机带来的经济损失,则主要由被冲击国家承受。国际炒家的变本加厉,不但引起亚洲政界的警惕,甚至连主张金融自由化的一些美国著名学者也开始主张要适当地作出金融市场的控制。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教授,著名的经济学家克鲁格曼(PaulKrugman)在7月初刚出版的《财富》杂志撰文主张适当的货币管制是有必要的。德拉克(PeterDrucker)也指出这些金融狙击手在破坏全球一体化。克鲁格曼在7月6日举行的“亚洲商业预测”座谈会上再次发出呼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配套对亚洲委靡不振的经济已失去效用,亚洲国家必须改变政策,重视外汇的控制。他认为,经济问题出现在货币方面,因此政府应该实施扩张性的货币政策。他表示,亚洲国家必须暂时采取华夏式的货币管制策略,这样一来,政府可以在避免影响汇率的情况下调低利率。他说:“我自己很不喜欢我所提出的建议,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的想法也变得非常激进。我想这是帮助亚洲国家渡过危机的最好方法了。”
21世纪来临,也许发展中国家应更新以前局限于金融开放和自由化的思维,而有必要深入研究国际金融市场,重新探索发展中国家避免金融危机、完善自身金融应变能力的有效途径,这个也是华夏当局邀请港岛张家和邵家齐聚首都当前正在上会热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