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大一会儿淳元便捧着一件袈裟双手奉上呈给寂空,寂空结果袈裟之后便合身披上,难怪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也不知这架势是什么材质制作的,点缀的装饰物,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吴赐仁此刻看向讲经法坛的周边,寂空的此刻显得格外的抢眼,这跟之前一身青灰素色僧袍的装扮形成鲜明的对比。
此刻身披景兰袈裟的寂空法师庄严宝相,缓缓开口:“心禅分三境:第一境界: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芳迹;不知道禅为何物,即使就在你身边,也无从下手;第二境界:空山无人,水流花开;初窥门路,能以平常心修行,但身边有草叶;第三境界:万古长空,一朝风月。大师境界,无相,世界为“一”。”
“禅定分别区分为四禅九定:既是初禅、二禅、三禅、和四禅;九定中前四定是四禅中的禅定,不过这四种禅定都还未出色欲界,还有五中已经出了色欲界的禅定即是空无边处定、识无边处定、无所有处定和非想非非想处定、灭尽定”
“一个人进入欲界未到地定后,继续修出离欲界心;如果他的定力越来越深,原本静下来的身体,慢慢地会感觉到又再动起来。这种动触有八种不同的感觉,即冷、暖、动、痒、涩、滑、轻、重;最普通的就是感觉到身体动起来。这时候,他的心已离欲界,那就要进入初禅了。有此感觉之前,必须先要静坐几天,或是坐禅相当久时间后,有很深的定力,在定中感觉到身体不见了;慢慢地又感受到身体再度动起来,就会产生一种触的快乐,也就是身心内外感受到很舒服,很宁静。初禅以上不须分段食,故无鼻、舌二识,唯有眼、耳、身、意四识。进入初禅者没有鼻、舌二识,所以鼻子嗅不到外面香、臭等气味;舌头也感觉不到甜、酸、苦、辣等味道。这时候,他已舍离欲界里的五欲,不再贪财、色、名、食、睡。他也能除掉贪、瞋、睡眠、掉悔和疑,这五种烦恼遮盖住我们的智慧,使我们生起贪、瞋、痴,所以被称为五盖。”
“初禅有五种特点,称为五支,即觉、观、喜、乐、一心。觉:身体接触外境的感受。此时的知觉是初禅的心态,并非欲界的知觉。观:内心的观察。觉与观也也理解为“寻”与“伺”。它们的差别是:觉是对境比较粗的心念;观是内心比较细的观察心念。喜:内心欢喜的感觉。进入初禅者,第一次发现自己已经进入初禅,出了欲界,全无欲界的烦恼,在定中内心很欢喜,那就是喜。乐:身体的五根所感受的快乐。身体感受到舒服愉悦的感觉;在坐禅时,进入初禅的时候,身体会有很舒服的感觉,那就是乐。所以进入初禅也称为“离生喜乐”,意思即是因为出离(欲界)的心生起喜欢与快乐的感觉。一心:心在定境中保持不动。一心也叫做“心一境性”。”
吴赐仁听到这里倒有些感悟了,这禅宗的禅定境界中的初禅跟师傅教授的入梦出梦境界颇有相似之处,又感觉有些不一样,反倒是跟自己之前在杜鹃家的几次奇怪的境遇境界更为类似相通,不过之前吴赐仁倒是听说过四禅八定的说话,貌似没有听说过四禅九定的说法。
这时只听见寂空法师继续讲:“当一个人进入初禅后,继续修下去,就会发现觉、观的心念很粗,所谓“觉”就是对境物的感受;“观”就是起种种的思想。比如说你感觉到身体上有发生变化,你生起思想,知道它在坐什么,这就是觉、观。这种觉、观就是我们的心念在想东西;这样的想念很粗,他又想把这个粗的心念舍弃,因为它也是一种烦恼。当他把觉、观的心念(寻、伺)舍起后,就会慢慢进入无觉无观(又称为无寻无伺)。这时,他的心静如水,处在清明的状态,内心一片平静,很清净,这叫内静,与初禅的觉身宁静有所不同。由于二禅是无觉无观,他的内心再也不去思维和判断所接触的境界,不起语言的分别,因此这种定也叫“圣默然定”。一个人进入二禅之后无眼、耳、身识,唯有意识。二禅有四支,即内静、喜、乐、一心。内静:内心平静,感觉到内心很清净,再也没有语言的构思了。喜:离开了觉、观,离开了语言,内心欢喜。我们内心一念一念的想,虽然口没说,但是,是以语言的方式来想东西:印度人用印度话来想;华人用华语或其他方言来想。初禅有觉有观,是用语言来想东西;而二禅离开了语言的想象,发现没有语言的烦恼,他觉得很高兴,称为“喜”。乐:身体宁静与内心平静,他感觉到很快乐。喜与乐的差别:身体感受乐后,内心起欢喜。一心:也就是“定”。进入二禅(定)的人,定在二禅的定境中,保持内心的平静。”
“当他继续修到三禅,心远离喜的躁动,就会进入更深的定,他会感受到另一种乐;初禅是舍离欲界而快乐,故称为“离生喜乐”;二禅是默然之“定生喜乐”,三禅之乐称为“离喜妙乐”。此定中之乐是与外境无关,是由内当一个人进入三禅后,唯有意识在产生作用。三禅共有五支,即舍、念、智、乐、一心。舍:舍掉喜心。念:念念分明。智:有正知。“正知”即是以真正的智慧观察事物的真相,又称为“智”。四禅中的修行者,都能很正确的观察到这个世间,称为正知;而我们凡夫是靠过期的回忆来判断事情。乐:因舍离二禅的烦恼而感受快乐。因三禅以上没有乐受,故世间最乐是三禅乐。一心:他定在三禅的定境中。”
“进入三禅后,修行者继续修下去,就会发现三禅所感受到的快乐还是一种苦患,他要心无牵挂,连快乐都要舍离。如此,他的意念清净到极点,呼吸完全停顿,心完全不动,因此四禅也称为“不动定”。初禅至三禅的心念一直处在动中,进入四禅后,心如明镜不动,清净明朗;心念不动并不表示心没作用,而是它能停留在一个境界里,观那个境而心不动。在四禅中,唯有意识在产生作用。这四种定都还在色界,没有舍离色身。如果一个人进入四禅,他所修学一切事皆随意成就,乃至他要修神通,立刻就能够修成五神通;定能发神通,然而在四禅中修学是最快有成就的。这里的神通并不是象一些人与鬼神的感应,这是内在自发的能力,因为心定,所以能够发通。四禅共有四支,即不苦不乐、舍、念清净、一心。不苦不乐:内心不是喜,也不是乐。舍:舍掉三禅的乐。念清净:已经没有妄念,但动起念头也可以,全由个人做主,称为念清净;我们凡夫的妄念纷飞,它时时刻刻生起;妄念生起后,我们的心随境转,做不了主。一心:心定在四禅的定境中。”
“有些外道,想要修行证得涅盘,但是没有智慧,以邪见的智慧,用心把“想念”压住,使它不生;当他真正修成“无想定”后,把烦恼心压制住,色界的烦恼还在,所以他死后就生到色界的无想天。进入无想定后第六识(意念)的心就没生起,他不知道还有更微细的心念在作用,所以他以为这就是涅盘。佛弟子都不要修学这个“无想定”,因为他们都不要进入无想天,所以进入此天者都是‘外道’。”
听到这里吴赐仁心里有点小小的不爽了,貌似自己修行时无意中进入的那种境界就是寂空法师口中所说的‘外道’,伴随着心里的不爽,不由得恶趣的猜想,这老和尚说了一下午也没见他口干舌燥,也没见他想要去喝口水,要是自己做上面早就耐不住要去喝水去了。
寂空法师肯定是不知道吴赐仁心里的恶趣想法,继续缓缓开口:“以上四种禅定还是没有舍离色界。如果修行者觉得有色身很麻烦,想舍弃它,那么就要修习更深的禅定,如:空无边处定、识无边处定、无所有处定和非想非非想处定。”
这时吴赐仁在一旁也疑惑,刚才不是说除了四禅对应的色界四定,还有五定么?怎么这个老和尚只说了其他四定,还有一个寂灭定没说啊,莫非是忘了?
这时法坛下面日本僧人里面一个年轻的和尚仿佛是听见了吴赐仁心里所想一样的,双手合十,出言询问:“阿弥陀佛,如果小僧没有记错的话,寂空法师您先前提到的四禅定界之外还有五定,如果小僧没有听错的话,您刚才好像只提到了空无边处定、识无边处定、无所有处定和非想非非想处定这四定,还有一定‘寂灭定’您似乎忘了提。”
吴赐仁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水陆法会,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形式进行,不知道这样的贸然提问算不算是符合规矩跟流程,但是看其他僧人的表现好像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估计这样的形式应该也是习以为常了。
在寂空法师还没有开口搭话的时候,日本一行僧人的领头人物真一法师抢先呵斥:“如心,不得对寂空法师无理,就算是心中有疑惑也要等寂空法师讲完,再提出请寂空法师解惑才对,你这般冒失会让中土禅宗误会我们东瀛禅宗没有礼数。”
呵斥完如心,真一法师又起身单手行掌对讲经法坛上盘膝而坐的寂空法师行了一个佛礼:“寂空法师,请勿见怪,劣徒刚才出言无状,但也确实是出于他心有疑惑才忍不住出言相询,请法师恕罪。”
吴赐仁心里不由得恶趣的揣度,这些日本和尚的普通话怎么带着一股浓浓的山东味儿,不过要不是自己从装束上看出他们这群人是外国友人,仅仅凭听说话语言的话,还真的是很难判断出来他们是远道而来的外国友人。
讲经法坛上的寂空法师并未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仅仅只是盘坐在原地单手行掌对真一法师简单的还了一个佛礼:“无妨,无妨,原本讲经说法也只是跟各位分享一下贫僧的一点心得而已,有疑惑提出也算不得冒失无礼,又何来恕罪一说。”
寂空法师转首对真一说完之后,又正坐朗声:“也许在座有疑惑的不仅只有一二,先前所讲以及后续贫僧所讲并非先贤佛经之中所讲所提,乃贫僧自行之浅见感悟,不涉及是非对错,如有不同见解也可随时提出,大家也好共同参详印证一番。禅修一道学无止境、修无止尽,心禅一道更是如此。刚才只单单提出空无边处定、识无边处定、无所有处定和非想非非想处定这四定,还有一定‘寂灭定’并非贫僧似乎忘了提,而是寂灭定依贫僧的参悟有些特殊,所以贫僧将它最后单列说明。”
“一个人若想把色身舍掉,他须把种种色想灭掉,既是灭掉色想与有对想;色想是因眼识而生起的;有对想是由鼻、舌、身与耳识而生起的。在四禅中做“空”想,既是没有色与欲,而把一切都观空,当他这个“空”想完成后,他就远离色地而进入空无边处定--出色界。他感受到没有色法,故空;没有所谓的边沿,所以称为“空无边处定”。进入此定,并不表示他的心没有任何作用,反之,他还有受、想、行、识的作用。”
吴赐仁听到这里不由得暗自好笑起来,这老和尚一副庄严宝相的样子,怎么开口闭口都是‘色’和‘欲’啊,出家人不是讲究四大皆空么?
其实吴赐仁倒是跟一般人一样误解了佛法里提到的‘色’和‘欲’,佛法里提到的‘色’是指物质,五识所感,‘欲’是欲望,念想。
寂空法师接着继续讲:“修行者继续修习禅定时,他会发现空无边处定的空想也是一种苦,因为他是一种想,表示他还有心念。要减少这种想,他需要思维现前的心念,观察现前的心识作用,保持心识的知觉,念念不离知觉的心,而一心缘识。这个心识也会产生作用,使他发现无量无边过去和未来的心识,这就是所谓的识无边处定了。进入此定者已经抛弃了“空”想,只保持现前一念知觉的心识,实际上,识无边处定还是有想,只是这种想很细微,与空无边处定的空想不同;它们之差别是:空无边处定中的想是故意作“空”想;而识无边处定中的想是抛弃“空”想,进入另一种定--识无边处定;因为它观察现前的心识作用,是有细微的想,并非无想。”
寂空法师说到这里,先前出言打断的那个日本和尚如心又开始出言询问:“阿弥陀佛,寂空法师您刚才提到的‘识无边处定’里面有‘想’和‘识’,请恕小僧愚钝,还请法师您不吝解惑。”此时的如心已经没有先前那边表情上的轻佻,已经全然一副真心求教的表情双手合十对着讲经法坛上的寂空法师发问。
只听寂空法师暂时下继续讲经说法,转而开口为如心解惑:“识与想的区别:五蕴中的色、受、想、行、识中的识是心的知觉作用;想是法尘,既是心的念头。这里有些许差别还需细细体会琢磨。”
给如法释疑之后,寂空法师又继续先前的讲经说法:“如果继续修下去,修行者会发现心识还在那边产生作用。而生起讨厌之心,因此想舍弃它,想进入无所有处定。那就是他认为:如果有一个地方完全没有心识作用,这种定才是最安稳,最快乐的。它就观想这种定,并非作“空”想,也不是依识,而是他一心念无所有。在定中,他或认为他没有想了,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而是他的心念非常细微,意识中的法尘就是无所有的法尘。在无所有处定中,其他的想不生起,没有种种的心想的相,不分别所有的东西,只是分别无所有,一心定在无所有的法尘中。第六识还在产生作用,集中在观想无所有法,所以称为无所有处定。”
“修行者继续修下去,又会发现这个心念很粗,他不要一切有、无所有,既是有想、无想他都不要。因为空无边处定是空想;识无边处定有作识想;无所有处定他认为无想,实际上是有很微细的想;他以为在无所有处定之前的定都是有想,而只有无所有定才是无想。他是要进入没有“想”,也没有“无想”,既是非想非非想处定。在无所有处定时,他还有一个定境,但进入非想非非想处定后,连定境都消失了。但是第六识还有非常细微的作用,但是他不知道,乃至他有第七、第八的心识在作用。”
这时先前的如心和尚又开口询问:“阿弥陀佛,寂空法师您刚才提到的“想”和“无想”难道佛经里常道的眼、耳、鼻、舌、身、意为前六识当中的‘意’识,不可以起作用,一定要第七识‘末那识’和第八识‘阿赖耶识’起作用?”
寂空法师稍微停顿了一小会儿:“一般佛经中,认为我们只有六个心识,当一个人进入非想非非想处定后,第六识还有很微细的作用,就是大乘佛教中所指的第七识。一般上这很微细的第六识心执著第八识称为第七识--恒行的心识,所以贫僧刚才提到的第七识和第八识跟传统佛经中提及的第七识‘末那识’和第八识‘阿赖耶识’有些许区别。进入四禅定者,只是降服眼、耳、鼻、舌、身识,并没把它们灭掉,而是进入那个定境时,粗重的烦恼当时不生罢了。所以贫僧说到的第七识和第八识也属于心识的范畴内。”
这时的真一法师双手合十对寂空法师:“还请寂空法师继续为大家继续解惑寂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