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我终于明白了,乔艺收留那几只野猫的目的就是为了恶心我,十几只被饿了两天的野猫一下子全部窜出来,调到我身上舔肉汁,有公的,有母的,有不足两个月的,有快死了的,它们舔我的耳朵、脖颈、腹部、脚踝,甚至更隐秘的部位。
“我恐惧,同时也很生气,我感觉我的尊严正在被丢进热锅爆炒,一勺油下去,全是噼里啪啦的声响,每一声对于我都是凌辱。
“而且我的手脚都被绑住了,怎么都逃脱不开,我想闭上眼睛,不去理会它们,可当视觉消失了,触觉就更加灵敏了,我只能默默忍受,从那时以后,我开始自卑,甚至出现了幻觉,总感觉乔艺的眼睛长在我每晚的青灯上,在我喝的清茶的杯柄上,在夹住一片蔬菜的筷子上,哪都是她看遍了我尊严破碎的眼睛。
我感觉无限惶恐,更让我绝望的是洛洛,是我替他受了耻辱,他却像看一个形象败坏的小人一样看我,我像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眼神,有鄙夷,有嫌弃,有厌恶,太像乔艺了,他都不让我碰他一下,我怎么会肮脏到这种地步呢?”
陈扬的目光呆滞,一直看一个方向,他神情不悲伤了,他眼睛里的全部情绪只是恨而已,顿了顿,他继续说,“我杀了乔艺收留的野猫,一共有二十一只,我杀了七只,洛洛说我残忍、野蛮,我一点都不在意了,现在我只想杀了他们。
“去年九月,陈辰几回来了,在陈洛的寝房偷偷住了几天又走了,再一次来就是十月份了,陈辰看上去很不对劲,身子十分瘦弱单薄,一开始我以为他是生意失败了,又欠债,所以跑回来了,又不敢跟陈兴安说,后来我发现其实不是,原来他去西域卖的是一种红色的毒花,罂粟,不久就被西域人赶出来了。
可他自己却染上了罂粟花的毒,每天都让自己以一种享受的姿态沉浸在毒气中,一离开罂粟,就全身难受,甚至忍心对自己下狠手,我偷偷藏起了他木匣子中的所有罂粟花,全部烧干净了,他失去了他的快乐,很快我就发现他有了自杀倾向。
“我去鬼市买来一种胶,粘性很大,互相粘上的物品怎么都不会分开,正好可以用在洛洛的门上,我一直暗中观察,终于等来陈辰自杀的那一天了,他是自杀的,我又在他脸上划了两刀,破坏了他的脸部,很解气,我原本的计划是让洛洛和死人关一辈子的。
“可等七八天后,我就心软了,我能感应到他一个人在幽闭的寝房中的痛苦,我的心脏跟他一起浸泡在绝望中,我开始生病,请了大夫都不见好,只好趁没人时我用解药化开了门,强忍难受去抓来几只野猫,把它们放在门口,给它们嘴里塞了几块木片,假装是它们咬破了木门一样。”
陈扬的口供跟所有线索都对上号了,可是为什么陈洛会产生自我身份的认知障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