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雨对顾纸笑的警惕心慢慢降低,顾纸笑有一双夺目的桃花眼,一目了然,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未婚少女,感情复杂的人类大多做不了正事,因为他们的思维很容易受影响,顾纸笑一看就是多情的祸水。
“倘若朝廷是尸横遍野的战场,母后就是一名巾帼英雄,母后一向很厉害,她大概是唯一有争权夺位的野心的女子了吧,她单枪匹马,孤军作战,竟然攻无不取,战无不胜,有野心的男人大多很强势,母后的性格比他们更加强势。
“皇兄是天煞孤星,从小又调皮捣蛋,桀骜不驯,母后一直讨厌他的性格,认为他不会是一个能俯视天下大局的君主,就把学习处理全国政务的任务强加给本公主,有时会偷偷带本公主去看父皇和大臣们议政。
“本公主每天都要学习那些令人厌恶的功课,母后像一只有爪牙的野兽,总是用一双凶狠的眼睛死死盯住本公主不放,夏凉的历史,前朝的政事,疆域奇异的地形,或是人为掌控不了的自然灾害,各种恶心的功课困住了本公主的自由。”
顾纸笑尽力把宫廷形容成一个巨大的监狱,同时,白疏雨把顾纸笑定位为,一块没有信仰的废柴。
想起陈扬第一次受审问时,眼睛、鼻子、双手、膝盖各种小动作,反观白疏雨,坦然自若,顾纸笑给了白疏雨一个十分准确的定位,一只早就习惯了披羊皮行走的猛兽。
“本公主根本就没空研究好看的胭脂,没空处理异域进贡来的羊皮裙了,要是天下的读书人都有一个母后一样的母亲,每年的科举一定是成堆的状元。”顾纸笑唉声叹气,眼圈都浮起一层红色了。
“皇后是为天下人考虑呢,的确是巾帼英雄。”白疏雨被顾纸笑娇软的声音可怜到了,一开始满腔的警惕全部都破碎了。
十几天前,听陈洛说五王爷和小公主来府上审问,白疏雨整颗心脏都悬空了,生怕被看出破绽,幸好他们的关注点在陈扬和陈洛这对同胞兄弟中游走,甚至根本没想到过她。
陈洛说,顾览全局的是南歌,小公主一直在玩二夫人的猫咪,天真烂漫,应该就是来玩的。
本来白疏雨并不是很相信陈洛对顾纸笑的评价,一位在深宫中成长起来的公主,怎么会真的天真烂漫呢?
在后宫种一株植物,让它成长十六年,早该学会看人开花了。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像陈洛所说,向陌生人倾诉皇后意图夺权的恶行,对一个谋杀案的嫌疑人毫无隐瞒,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照皇后调教顾纸笑的方式来看,就是死读书,所以小公主并非是在观察人性中长大的,真是一种悲哀,她错失了更好的教学环境。
“而且,而且母后……”
“公主殿下,请不要往下说了,臣妇是外人,并不想窃听宫中的杂事,要不公主殿下来审问臣妇吧,臣妇可是五王爷认准的怀疑对象呢?”白疏雨莞尔,轻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