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纸笑坐在桌子上,一只脚踩住桌角,另一只脚慵懒地垂下去,来回摆动,偶尔要踢桌脚一下,两只袖子都颓在桌子上,双手微微支起下颚,眯起眼睛想事情。
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独具媚态,一看就是内心住了只妖精的人。
白疏雨软硬不吃,一口咬死除夕夜去宁兰宫的是陈洛,并非陈扬,就算顾纸笑用让陈扬替陈洛死来威胁,也死活不松口。
顾纸笑乖巧,“姐姐,昨天陈洛来找本公主了。”
白疏雨睁开眼睛看了顾纸笑一眼,好像冬天被冰冻的河水上,突然有一个气泡破裂了,死气沉沉的氛围被打破了,顾纸笑自顾自说,“他说他除夕夜上街游玩,看见一支碧玉簪,很配本公主的肤色,就送给本公主了。
“本公主以为他是真心的,可是后来嘉仪去查了碧玉簪的来源,原来是他买给无双阁的花魁许舟舟的,是清蕴坊除夕的特别款,总共就两支,一支早就南槿公主预定了,另一支应该就是陈洛买的了,一定价值不菲。
“可是,他有什么理由给一个身份卑微又不识货的歌姬呢?听路人说,他当天请花魁在大厅唱歌,吸引了几乎整条街的人的注意,他怎么会有空去宁兰宫呢?”
一席话,一派胡言乱语,白疏雨却找不出任何地方来质疑顾纸笑。
当初清蕴坊要推出一款簪子,原料是新开采出来的碧玉,青翠欲滴,整个城市都被轰动了,不少名门夫人小姐争先恐后要去购买,因为碧玉的价格昂贵,清蕴坊只做了两支一模一样的,南槿就全预定了,一支自己留下来用,另一支就给了顾纸笑。
后来,其他的作坊又模仿清蕴坊的工艺做出了与其相似的款式,但是因为颜色不够通透,以及原料的品质问题,又因为仿品数目太多,已经烂大街了,所以价格硬是低下去好多倍。
没有人知道清蕴坊的饰品是可以预定的,应该说,除了南槿以外,就没有人敢在商品出售以前就把它们买来了,真是一种比德妃更嚣张的作风。
顾纸笑想起了南槿给的碧玉簪,正好可以用来糊弄白疏雨。
“是臣妇说谎了,除夕夜街上的狐狸、兔子,甚至林将军府上的野狗,都是臣妇所杀,目的只是想替陈扬做当天的不在场证明。”白疏雨一看骗不下去了,索性咬紧了唇角承认了。
“哦,德妃呢?”顾纸笑步步紧逼,大半夜的,一双眼睛丝毫没有被困倦支配,毕竟年轻,可以五六天高强度运转不停工。
“德妃不是因为谋杀太子,被处死了吗?”
顾纸笑很鄙视做错事后只承认一半的行为,“没事,你承认是你杀的就可以了,本公主不会说出去的。”
只是想确认一下事实是不是像他们猜测的一样而已,德妃的替身伏雨已经替安姨妈承受了谋杀太子的罪名,她不会让德妃真正的死因曝光在一尘不染的蓝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