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贺交代的事,何忧可不能耽搁,当下便下了紫竹峰,乘着健足驹赶到了山前的那家客栈。
走进客栈门,绕过大厅便能看见如长龙般的商铺,铺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喜庆之物,何忧边走边挑,刚拿起一条红带就听见身后粗犷的男声叫嚷道:“这个,还有那个,唉啊,别问我哪个,我全都要了。”
何忧嘿嘿一笑,这声音自己可在熟悉不过了,当下转过身来,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那男人转过身来,一脸不善的盯着何忧,随即边咧开了嘴,给了何忧一个大大的拥抱。
“老何,你啥时候出来的?”赵潜乐呵呵的说到。
何忧在心里匝摸着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又看见大伙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与赵潜这有些亲昵的动作,摆脱了赵潜的手臂,开口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啊,木沉呢。”
赵潜没好气的说道:“这些事哪能指望他啊?往年都是我给白师叔送去这些东西,正好今天你在这,来,把这些都打包了,你也拿一份。”
“好嘞好嘞。”那伙计乐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往麻袋里装。
二人并肩出了商铺,何忧向赵潜问道:“你不是说来找我吗?怎么连人影都没看见。”
“别提啦,”赵潜摆了摆手,“我这次回洞府,感觉有了突破瓶颈的迹象,便闭了两个月的关。”
“结果呢,你进入筑基中期了?”何忧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潜,眼中慢慢的羡慕。
“哈哈。”赵潜一阵狂笑,“当然没有了。”
何忧白了他一眼,“怎么样,没事的话去我那坐坐?”
“今天还是算了吧,我那不比你的紫竹峰,我今天就得开始忙活啦。”赵潜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了。”何忧跨上了健足驹,正欲离开之际,抬头看见了一男一女正从商铺中走出。
男青年一身黑衣,头戴玉冠,风度翩翩身材修长。女孩则一身白衣,亭亭玉立,宛如莲花般出尘不染,容貌樱唇杏眼,一身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正是与何忧同出一村的钱嘉儿,现在两人正有说有笑的从商铺中走出。
从商铺中走出的钱嘉儿也看见了何忧二人,连忙上前来打招呼,笑着对何忧说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蓝休兄,他可不过可比我厉害多了哦。”说完指着何忧说道:“这位就是紫竹峰的嫡传门人,咱们白师叔的徒弟了,不过按辈分,你得叫小师叔呢,赵师兄想必就不需要介绍了吧。”
蓝休笑着对何忧点了点头,走上前来想与何忧握手,直觉告诉何忧这小子比那个叫吕方的难缠多了,随着蓝休的走进,何忧感觉一股浓浓的胭脂味随之而来,何忧没想太多,觉得对方都走到了自己面前不可失礼,伸出手与蓝休握在了一起。
果然,何忧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何忧感觉到对方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灼热,要是自己初来乍到也许会吃个哑巴亏,可现在自己已将‘钢骨决’第一层掌握了七七八八,这点小伎俩何忧还是能够应付。
何忧催动钢骨决,在手掌中蓄力一番,将对方的手掌死死捏住。
“啊,好疼。”一声呼喊从蓝休口中喊出,把何忧也吓了一跳,看着这叫蓝休的双眼垂泪,竟然差点哭出来,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没有骨气,何忧在心中有些后悔,明明是对方先下黑手,却弄的自己有些下不来台。
“你这是干什么?”钱嘉儿面色阴沉的看着何忧,“人家好心好意跟你打招呼,你用那么大力干什么?”
何忧尴尬的挠了挠头,想解释又不知从何开口,看着钱嘉儿为蓝休出头的举动,何忧的心中沉重的像被一块巨石压住。
那个叫蓝休转过头去,一脸委屈的看着赵潜,还没开口,赵潜便连忙把头扭向了别处,看也不看蓝休一眼。
这个举动倒是让何忧有些奇怪,看赵潜的举动难道这胖子也得罪不起这个叫蓝休的?
“好啊,你装没听见是吧,不理你了。”钱嘉儿见何忧也不说话,呆呆的看着别处,气不打一处来,一扭头,便气鼓鼓的离开了。
待二人走后,赵潜来到了何忧的身边,嘀咕道:“我的乖乖啊,这小师妹今年才十六岁就这般水灵,那要是在大一大,还岂不是祸国殃民啊。”说完拍了拍何忧的肩膀:“兄弟啊,你得加油啊。”
何忧看着钱嘉儿离开的背影,感觉心中一阵苦楚,也没心情跟赵潜打诨,垂头丧气的说道:“你没看见吗?她对那个姓蓝的态度。”
赵潜回头看了看何忧那忧郁的表情,‘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何忧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赵潜。赵潜抢忍笑意,憋出一句话来,“你放心,师兄我拍着胸脯向你保证,她俩之间那绝对是纯纯的友谊。”
“你怎么就能保证?”何忧疑惑的反问到。
“总之啊,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赵潜对着何忧一挑眉,笑呵呵的说道。
何忧被赵潜的话说的脑袋没有转过弯来,但是赵潜都那么保证,何忧当然愿意相信,在何忧心中,钱嘉儿是最美好的初恋,刚才见她与别人并肩而行,自己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赵潜一把搂过何忧的肩膀,“别担心了兄弟,相信师兄,好好修炼,真有那一天啊,我给你做媒。”
何忧被赵潜说的心情不那么沉重了,笑着对赵潜说:“那我可谢谢你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二人一边打诨一边上了健足驹,向着各自的山峰奔去,由于两人不是一路,所以半路上便分道扬镳了。
何忧回到了紫竹峰中的庭院内,闭目打坐运功一个时辰后,何忧睁开了双眼,想到那高瘦男子,何忧感觉脊背一凉,为求保险起见,何忧把储物袋中凌冲宵给自己的‘墨鳖甲’也套在了身上,这才走上了紫竹林。
紫竹林中,那高瘦男子果然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何忧深呼了口气,击中注意后,抬腿重重的提在那男子的腹间。
那‘遣灵符’所化男子动作奇快,受到攻击后立刻勾起腰,双拳直接向何忧身上招呼。‘啪,啪’何忧接住了这两击。
何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瘦男子比那魁梧壮汉弱了许多,起码不至于一拳就把自己打吐血,紫竹林中,一黑一褐两道人影拳脚相加,黑影虽然处于下风,但身手却敏捷异常,尤其那一双臂膀,击到那身着褐色麻衣的瘦男子时,竟发出沉闷厚重的声响,二人拳来臂挡,互不相让。
九天后卯时,何忧起了个大早,把买来的物件都拿了出来放在庭院中,等着白一贺的来临。
一个时辰后,白一贺悠悠的走了出来。
今天的白一贺又穿上那天何忧拜师时,所穿的那件朱砂道袍,带着何忧走出庭院,向石阶走去。
刚走出庭院,白一贺便又拿出了他那张太师椅。何忧隐隐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白一贺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悠哉的指了指石阶两侧的铜灯说道:“徒儿,按为师所指,红灯笼摆上去罢。”
何忧看了一眼这十里多长的石阶,平时何忧上山下山都发怵,现在居然要都挂上红灯笼,想想也不敢反抗,只有有气无力无比委屈的向石阶下走去。
白一贺眯着眼看着何忧,嘴上出现了一抹笑容,白一贺有一万种办法能瞬间挂满这石阶上的所有铜灯。可这么多年,这全门最热闹的一天,可对自己来说,却是孤独又漫长的难捱长夜。
白一贺看着何忧忙活的身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这紫竹峰终于也有了些节日的热闹气氛了。
‘今年的仙元节,自己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了。’白一贺在心中暗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