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内琼脂半满将整个大殿照得十分亮堂,觥筹交错,群仙畅饮,几杯美酒下肚,我有些微醉。
望着眼前冷若冰霜似的南沐笙,我痴痴笑了,打趣:“刚刚我看到那佛灵仙子见到你后,整个人都似乎魔怔了,看样子她喜欢你可是喜欢的打紧,难怪来的路上看我的眼神凶神恶煞的。”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放心吧,好歹你也救过我,我不会与她一般计较的。”说的那是一个慷慨,又一杯烈酒咕噜下肚,我还不忘打了一个饱嗝。
“你醉了,还未开宴,别喝了。”他将我眼前的酒壶拿开,淡淡的望了望我微红的脸颊,微微皱了一下眉。
钟声响起,群仙停下了手中的酒杯,纷纷起身,望着殿外,我睁大了眸子,一个身着青衫,满脸褶子的小老头儿入了我的眼。
华发苍颜,倒也精神矍铄。
难怪群仙都会参加这赏花会,长者的面子谁人不给?
老头儿走到首位坐下,大殿顿时静了下来。
他胡子一颤一颤的,笑道:“今日是本君的赏花会,承蒙各位仙僚收到帖子应邀前来,本仙在此谢过各位,待歌舞尽兴后,本君再邀各位仙僚一同观赏本君的花卉。下面本君宣布,开宴。”
此话一出后,殿内又恢复了欢笑声。
酒过三巡,一位舞姬缦步而来,半眯着醉眼,我恍惚间认出了那舞姬,不就是刚刚离席的佛灵。
隐隐间听得几声议论,“听闻佛灵上仙是这天界舞姿出众之人,请她前来献舞,我们可有眼福了”
应声望去,是一位较为年长的上仙说着,此话一出,引来其他几位上仙的附和。
只见那佛灵,着了一身紫色裙裾,妆容甚是艳丽,迈了几个轻盈的步子,转眼间就到了他的眼前。眼神一刻也没从他的脸上闪过,望着这一幕,众仙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只是没有说破。
可惜了,自始至终南沐笙都没有望她一眼。
如此这般费尽心思讨好,却一个眼神都没给。心中我不免替这佛灵惋惜。
想来这南沐笙倒也心冷,要是平常男子看到这香艳一幕,怕早到美人的身边,嘤嘤道:“小娘子,快跟我回家吧。”
一曲作罢,佛灵自是不满的退了下去。一刻钟后又回到了殿内,入了席,一时之间响起各位仙僚对她的恭维之声。
我侧目之际,方发觉佛灵对我阴测测一笑,随后起身到了我身旁,对着来自四海八荒的各位上仙悠悠道:“要说论起舞姿来,冥仙居这位的舞姿那才是独一无二,借着今日风霖仙君的宴会,不知这位仙僚可否有兴趣,为大家舞上一舞?”
我倒是不曾想这佛灵上仙如此锱铢必较,便与她已结下了梁子。
突然朝自己发难,说的好听点是让自己跳舞,说的难听点儿,不就是想让自己当着众仙的面出丑?
“她,是谁呀?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冥仙居不就只有沐笙君,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位女上仙?”彼时殿内众仙眼睛没把我射出个洞了,议论纷纷。
“哦,我忘了介绍,这位可是沐笙君亲点的小仙侍,听闻她的舞姿可是出众呢。”佛灵朝着他们“解释”,还不忘加重“出众”这两个字。
本在一旁喝酒的南沐笙,此时脸已变得有些有阴沉,朝佛灵剜去一个凌厉的眼神,听不出喜怒哀乐的调子便已响起:“她不会跳舞。”
众仙只当是谦虚,又附和道:“既是沐笙君亲点的,想必必有过人之处,就不要谦虚了。”
我望着佛灵那姣好的面容。想着一巴掌扇过去她的脸会不肿?
敢情她是来找茬儿的,一张美艳的皮囊之下竟是如此……的蛇蝎。
朝着众仙,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讪讪笑道:“既是花宴,怎能没有歌舞相伴,盛情难却,佛灵上仙既已说了,小仙哪有不从之理……愿意一舞,以助宴酣之乐”
刚要起身,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自己,心里有些慌,脸有些发烫。朝他笑了笑:“无事”
随着盘玲奏响,我来到中央,因我原形本就是一个桃花精,随着步子就有无数花瓣飘飘而下,任凭浅色罗裙随风舞动,步步生莲……
他望着那抹倩影,倒是不曾想她会跳舞。
对上她那双含情凝睇的眸子,脑海中闪出一句诗来: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
许是对她那桃花眼最好的诠释吧。
一舞作罢,四座皆惊。
我却顾不上那么多,起先喝了那么多酒,这会儿又跳舞,整个人似火烧了一般,燥热的不行,端起案几上的清茶就往嘴里灌,几杯下肚后,方才觉得燥热褪去了不少。
“本君倒不知,你竟还会跳舞。”他起初还为这小妖担心,这会儿看着她的样子,除了有点酒醉,别无它恙,倒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的。”见他问,便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我寻思着这宴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