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没有光亮的旋窝
“嗯。”
“那董事长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小姐？“等等。”他叫住她，“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叫……好像叫……许……许什么的……”秘书挠着脑袋，叫什么，她实在是忘记了。
“你！”许秋歌真是无语，自己老婆还被拦在门外，“去把她请进来。”
“呃……”
“没听见吗？”
“是，是是。”
不一会儿，秘书恭恭敬敬的把许悠扬请了进去。
“李秘书，这位是我的妻子，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了。”许秋歌冷冷地说道。
“知……知道了……”小秘书心里挺不开心的，什么？她帅气又有型的董事长大人结婚了？
“还有事儿吗？”许秋歌看了眼发呆的秘书。
“没……没事儿了……”
“没事儿就出去吧。”
“是。”
门，轻轻被关上。“怎么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啊？”
“呵呵……其实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在忙。”许悠扬坐在沙发上，取出手机，“不用管我，你忙你的，我打游戏，不会没事儿干的。”
“你来……？是？”
“其实……其实是一个人挺无聊的，想找你一起吃饭，你不是说了吗？今天要去小婉家。”
“嗯，这样啊。”许秋歌放下笔，活动活动脖子，“我还真饿了呢！那我们去吃饭吧。”
“这可不好，你还是把工作做完吧，我等你。”
“没事儿，这些交给大奈就成。”说着许秋歌已经起身，朝她走去。
“哦。”
“许悠扬？”
“嗯？”
“你……让我……有了幸福。”？
突如其来的这样一句话，确实让她有些发懵，她的秋歌，那个曾经差点被她杀死的许秋歌，居然因为她有了幸福？脑袋空白了，这个男子，她爱的男子，她难道还不珍惜吗？
“怎么了？”
“走吧，老公，咱们吃饭去。”
听到许悠扬的称呼，许秋歌着实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她，像是被放空了灵魂。
“你不喜欢我这样称呼你吗？”她拉着他的手，“那以后不叫好了。”其实她知道不是不喜欢只是她这样的突如其来让他反应不过来。
“不……不是……我……很喜欢。”许秋歌扬起嘴角，“能……再叫一遍吗？”
许悠扬看着他，“没听见就算了，我不要说了。”
“别呀，我……我就是想……就是想再听一遍嘛……其实……我真的喜欢你这样叫我……”许秋歌看着甩开他手上前的许悠扬解释道，“你别生气。”
许悠扬好笑，他什么时候那么迟钝了。
许秋歌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颤一颤的肩膀，心里发毛，“该不会是哭了吧？”
“还是在笑？”
“悠扬……”他的声音里透着不确定与不安，“是在哭吗？”
许悠扬缓缓转过身，注视着他的双眼，无比认真，“老公，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好吗？”
“好。”
是的，一个好，让两人幸福，而对于站在柱子后付雨幸却是不幸的。
拳头狠狠砸在墙面，溢出血来，他这是提醒自己，也是惩罚自己。
明明说好要放开她的，只要她幸福就放开她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克制不住自己！为什么不放过自己也放过她！
也许是因为刚刚那一番告白的起到了什么化学作用，平常冷酷酷的许秋歌竟然面带笑容，还带着她去了城里最有名的一家旋转餐厅。
“好美啊！”许悠扬对着透过玻璃窗的美静感叹，“我从来不知道C城那么美……”
“那以后我们常来。”
“其实……”其实不用那么破费的，她想这么说，但是她还是笑笑点头，“嗯。”
“不知道听谁说的，说，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命定的另一半，不论过程多坎坷，最终还是会在一起的。”许秋歌说完，泯了一口红酒，“我知道，我命定的另一半一定是你，许悠扬。”
许悠扬低头，笑笑，如果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她还真会以为他喝醉了。
“我知道你知道的。”
她依旧没说话，只是笑。
许秋歌在用刀把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后和她换了碟子，“这样好吃一点儿。”
“谢谢。”
他对她，从来都是那么的细心。
“妈的！”一旁的付雨幸把桌上的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他知道，自己是在嫉妒，他知道他不该嫉妒，他说过要祝福她的，可他就是办不到，办不到！看见心爱的她和另一个他在一起，他的心在燃烧，他甚至有冲过去杀了他的冲动。
“服务员！”
“先生，有什么吩咐。”
“去，给我买束玫瑰花送给对面桌的小姐。”
“是。”
“等等。”付雨幸把钱递给服务员，“在卡片上写……对你的爱就像是永远不会枯萎的玫瑰花。”
“是的，先生。”
“剩下的钱就当作消费吧，还有……不要告诉她是我送的……你只需告诉她是一位先生在走之前叫你送的就成。”
“好的，谢谢先生你的小费。”
付雨幸静静看着享用美食的两人，“许悠扬……你……会记得吗？”
站在墙角付雨幸，手握拳头，他想，他是疯了，他嫉妒得疯了。看着服务员把花递给她时，许秋歌的愤怒与她的惊讶，嘴角呈现出残忍的幅度，他竟然笑了。
“告诉我！是付雨幸对不对？”许秋歌死命握住桌腿，强迫自己冷静，“你们见面了？他又从新追求你了？”
“没……没有……我……”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他回来了！回来了！”嘴角在抽蓄，他在害怕，如果失去她……如果再次失去她……他还能活吗……
“我们是见面了……就在那一天……我被抢劫的那天……是不小心偶遇的……我不知道会碰上……真的……”她害怕，很害怕，为什么事情总是在快要好转的时候而又变得更加糟糕。
“许悠扬你……竟然……把我当傻瓜？”许秋歌捏皱卡片，丢在她的脸上，“那这是什么？你们的暗语？你以为……我还是四年前的那个傻瓜吗啊？”
“这……这不是……这是……”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
“不是？是？”看着一脸理亏的许悠扬，暗了的眸子变得更加深灰，“你刚刚才说的不是吗啊？我们要好好过日子……好好过日子……难道你是骗我的吗？悠扬……难道你是骗我的吗？”
许悠扬面色紧绷，她知道，她只要说错一句话，哪怕一句话，他们的关系就会变得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要紧张，“我没骗你，我说的是真心话，是真心的。”
“真心的？许悠扬……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怎么样相信你的真心话？”被雾气蒙住的双眼，再也分辨不出眼前人的真假，“是真心的……你会在和他见了面之后对我只字不提？是真心的……他会送你玫瑰？是真心的……你会受到这样一张卡片！许悠扬！你！你的真心到底在哪儿？”
“我……”
“如果不是真心，假意也罢，只要不让我知道！可你！你竟然！”啪，一高脚杯被他捏碎，鲜红的液体分不清是那醉人的酒还是他的血。“你竟然！”
见此情景的许悠扬，愣住了，对不起三字从她双唇轻轻吐出，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她到底该怎么做？该怎么做？
“哭了吗？许悠扬！你哭吧！你哭吧！你以为眼泪还能让我就范吗？”
“如果当初要离开，为什么又要让我遇见你！让我遇见了你，你竟再次背叛我？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廉价！如果要离开，我成全你！你立马滚出我的心里！立马滚出我的视线！”说完，愤怒的许秋歌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掀倒在了地上。
“先生你……”老板本来想说什么的，看到许秋歌那个嗜血的眼神，立马住了嘴。
“我说了，我没有骗你，遇见他是个意外，这束花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要怎么样呢？要我一死明志吗？”
“你！”手举在空中，却始终没落下，“你以为你能和他在一起吗？不可能！我告诉你！许悠扬，这一辈子不管生死你都是我的妻子，想离开！永远不可能！”
“许秋歌你……”许悠扬不再辩解，偏过头，“我不想再说什么，能不要闹了吗？餐厅里的人都被你吓跑了……”
“所以你也要跑？”
“所以你想离开是不是？”许秋歌捏着她的双肩，“休想！休想！许悠扬！你休想！就算不爱我了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许悠扬看着他，泪落得更大颗了，“我就这么不被信任吗？我……”
“是！我不会相信你了……再也不会了……”因为他爱她，所以不可以信任了……因为他爱她……所以无法让她离开……因为他爱她……如果没有她……他再不会活……
“老板。”
“是是……先生……有什么吩咐？”老板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他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许秋歌，他也知道这些大人物可不好惹。
许秋歌从皮夹里取出所有的现金放在桌上，“这里是弄坏这些东西的赔偿金，还有给我的太太从新上一份套餐。”
“是是……是……”
“你！”许秋歌看着她，“吃饭吧，吃好饭就回家，我有事要去公司……”
许悠扬静静看着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瘫坐在了椅子上，“究竟是我残忍还是你残忍……哥……”
付雨幸站在墙角，看着流泪的她心痛得要死，但他却没法再愧疚，他爱她，他无法看着她和别人生活在一起……
“对不起……可是悠扬……那是因为我爱你……爱你……”
“小姐，你的套餐。”
许悠扬看了眼服务员，“对不起，我不想吃，请你给我撤了，如果可以请不要打扰我，我坐一会儿……会走的……”
“知道了，小姐。”
餐厅空空的，就连服务员也不见了踪影，许悠扬静静看着被他捏破的玻璃杯碎片，想着那分不清是红酒还是鲜血的液体发呆。
“许悠扬……要我怎么办好？怎么办才好……不要哭好吗？不要哭……”付雨幸狠揪住自己的头发，他没法上前去安慰她，他害怕她会狠狠地朝他吐唾沫叫他滚骂他是罪魁祸首。
许悠扬起身把花捡了起来，还有那被揉皱的卡片，“在报复我吗……是在报复我吗？付雨幸！付雨幸！你是不是要报复我！是不是要报复我……我才刚刚和他说好的……要好好过日子……想要做他的好妻子……付雨幸……我错了还不成吗……我道歉我忏悔还不成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
站在窗口，那鲜红欲滴的玫瑰话和那句好听的情话从52搂坠下，死亡……
付雨幸想离开，那表情的她说那样的话的她，他害怕看到，她错了，他不是报复不是惩罚……是爱她……只因为爱她……
付雨幸看到这样难过的许悠扬，很是不忍，于是给了服务员不少的小费后，终于让人把她送了回家。
“秋歌……？”刚刚开门的许悠扬试着叫她，可黑漆漆的屋子明显告诉她他不在家。
“那……许小姐我就走了啊。”
许悠扬看了眼服务员，点了点头，“嗯。”
“秋歌……你不在家吗？在哪儿呢？你去哪儿了呢？”许悠扬一间一间的屋子找着，可就是不见他的踪影。
“不要我了吗……要抛弃我了吗……”
许悠扬站在阳台，望着天空，那是一个黑得没有任何光亮的旋窝……
打电话吗？他不会接。
找他？可他会在办公室吗？不知道。
想打电话给小婉，可是不行，她是孕妇，不能有不好的情绪。
可是想想还是不行，她不能，不能放任他不管。
于是拿起钥匙就要出门，可谁想，刚回到客厅的许悠扬一个不小心就被婴儿车绊倒在地。
“不想让我去吗？”许悠扬咯吱咯吱的傻笑，“就知道欺负我……就知道让我难过……难道就那么不相信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傻瓜……”
许悠扬看着眼前的这一片漆黑，摸索着走进书房，手指轻触着相框里那看不清轮廓的人……
没由地想念……
落泪间，熟悉的旋律响起，来不及看屏幕上闪动的陌生号码，手颤抖地接起电话。
“喂？”
“哥……哥……是你吗？秋歌……是你吗？”
“是我。”怕她弄错，“付雨幸。”
“我……就是担心你……”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必须得听到她的声音，确定她没事。
“担心我？”许悠扬咬咬牙，“是担心我还没有死掉吗？”
“付雨幸！你说话！”
“不是。”
“不是？不是什么？”
“你知道的……我只是担心你……仅此而已……”
“付雨幸……”
“好点儿了吗？还是很难过？”
“你为什么要这样？报复我是吗？报复我吗？我知道我活该……我知道……”握紧拳头的双渐渐泛青，“可是……可是你不要这样好吗？我……我刚刚才和他说好要要过日子的……我刚刚下定决心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