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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莫里尼尼的回忆(二)

许多年过去,莫里尼尼十二岁了,老头终于把能交的交给了莫里尼尼。圣亚斯大破雪人重回元帅之位的消息也传遍了拉克草原。

精灵族盛世安康!

这一天早上,老头把莫里尼尼叫来了房间的床边。莫里尼尼虽然才十二岁,但脸庞上已经充满了坚韧,很成熟的模样。

老头拿出了一封信递给莫里尼尼。

“小莫里尼尼啊,对不起,那么多年我一直瞒着你。”老头慈善的笑容不在,整张脸充满了苦涩。

莫里尼尼充满恐惧的翻开信封,他大概猜出了信的内容。这信是圣亚斯元帅府邸的专缄,现在偏偏又是圣亚斯大元帅胜利归来之际。

莫里尼尼从信上的内容看出了,老头是圣亚斯元帅的手下,这封信的内容是汇报莫里尼尼已经死亡的消息。

莫里尼尼有些分不清逻辑的看向老头。

“咳咳”老头咳出了一些血,脸色很是憔悴。

莫里尼尼急忙扶住了老头:“爷爷,你没事吧。”

莫里尼尼全然忘了信上的内容,他更关心的是老头的健康,这几年老头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小莫里尼尼,我没事,这把年纪了,还活着就算是一种奢望。”老头摇了摇头。

莫里尼尼很是担心的倒了杯热水给老头,站到了床边。

老头望着莫里尼尼的脸庞,嘴角上挂起了笑意:“都已经那么大了啊。”

莫里尼尼感觉老头似乎在想什么不好的事,差点记得留下了眼泪。

“答应爷爷,知道了真相以后要做到一件事。”

“爷爷您说。”莫里尼尼鼻子一酸。

“记住爷爷的一句话,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做一个精灵族的大英雄!”

“好的。”莫里尼尼回道。

“不要想着去复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依旧热爱生活。听懂了吗?”老头站起来抚摸着莫里尼尼的脑袋。

莫里尼尼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你父亲是个伟大的人,黑白熊是德鲁伊时代最强大的精灵兽。所以你的父亲黑白熊将军是当世最强大的将军。”老头眼神里露出了一丝苦涩:“告诉你也无妨,害死你父亲的,的确是军部御查使特里斯。可惜把你也拉进了漩涡里,爷爷是圣亚斯元帅的人,圣亚斯元帅救了你,但当你被精灵王赦免以后又想杀了你,想加罪于特里斯。”

莫里尼尼紧紧咬着嘴唇,继续听着。

“我就是一枚杀你的棋子,但是我不忍心啊,多可爱的小孩子。”老头的眼睛里露出平时那样慈善的目光。

“爷爷,休息一下吧。”莫里尼尼打算出去造箭,他觉得自己已经听不下去了。

“我要走了,不用休息了。”老头在莫里尼尼惊讶的目光下站了起来:“在别人眼里,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该回去了。”

“爷爷,你要离开我了吗?”莫里尼尼一瞬间再也止不住泪水宛如雨下。

“爷爷还有事情要做。”老头眼里充满了不舍,抱住了莫里尼尼:“答应爷爷,不要去想着复仇,圣亚斯杀你也没得逞,不要让仇恨蒙蔽你的双眼。你记得爷爷对你说的吗,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精灵族最强大的弓箭手,甚至超过箭圣鲁尔查克斯。”

莫里尼尼可以不复仇,那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没有被杀,他根本不恨圣亚斯,至于特里斯,迟早会死在圣亚斯手上。但是他舍不得老头,他紧紧拽住了老头的手。

“特里斯如今是精灵王眼前的红人,如果他知道你没死,会想办法把你弄死的。元帅大人知道,也会把你弄死的。你现在能跑多远,跑多远,在成为圣阶之前千万别回来。只有圣阶在精灵国才有横行的特权。”

老头甩开了莫里尼尼的手,丢了一本书到莫里尼尼身上。

“爷爷,你要去哪?”

“踏皇城,碎天下之耻。”

老头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莫里尼尼一直目送的老头远去,老头在血红色的朝阳下,骑着一匹瘦马,拿着老头嘴里所谓的当世最强弓“湛蓝星辰”,一路远去。

莫里尼尼接受了老头离开自己的事实,带上自己能带的所有必需品,开始一路向北逃亡。只有在冰原上才有活命的机会,不然圣亚斯元帅和特里斯御查使手下满天下,自己要是被发现,那就毫无退路了。

一边逃跑,莫里尼尼一边翻看着老头留给自己的书,那是一本自然斗气的修炼法则,在书中,莫里尼尼才知道,老头是圣亚斯座下的第一箭客,号称湛蓝箭圣的圣阶强者,也是精灵族当世第一箭士。

逃到冰原后不久,莫里尼尼从雪雕嘴里得到了一封未署名的信。

湛蓝箭圣,一人一弓,独闯皇城,以一挑万,视皇城禁卫军如无物,御查使特里斯命丧当场。两大护国精灵使玥·逐火,虹·逐水皆以重伤代价留下了湛蓝星辰弓,湛蓝箭圣当场暴毙,死前大喊三句:“精灵族,万世长安!”

莫里尼尼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他紧紧握着拳头。

他不会去复仇的,特里斯已经被老头杀死了,他只想回皇城夺回湛蓝星辰。

那一年,听说永明没下雪。

莫里尼尼忘了自己到底是十五六岁的时候还是十七八岁的时候,精灵族因为一个女孩又和雪人开战了,听说那个女孩是圣亚斯将军的女儿。

莫里尼尼混入了军营,打听了很多关于湛蓝星辰的线索,然后继续回到雪原修炼斗气。

一转眼,十年过去了,莫里尼尼应该是二十六七了吧,精灵族和海族开战了,海族这一次来势汹汹,圣阶海兽就有数只,精灵族两大护国精灵使全部上了前线。

达到圣阶的莫里尼尼等到了机会,孤身一人回永明,他要把老头的弓抢回来。

为了这一天,莫里尼尼刻苦修炼自然斗气,同时也没忘了修炼老头教他的本事。

老头说过,自然斗气这些段位,永远只是一个辅助,箭士,就是要用好弓,其它一切多余的都没有用!

莫里尼尼练箭的时候会想起鲁尔查克斯的传说,拉弓蒸发了一池子得水,于是莫里尼尼用红肿的双手,十年内融化了一座冰山!

莫里尼尼解释不清楚冰山融化后为什么不会继续结冰,估计天下也没人解释的出来。

后世有人评价莫里尼尼,写道:莫里尼尼的体魄可能已经和自然斗气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每次红肿的双手触摸冰山,那冰山所被触碰之处就会变得如同暖春一般。

莫里尼尼到了圣兰蒂斯城之后,直接进了皇城,没有人拦的了他,他赫然已经成为了当世第一箭圣!

莫里尼尼只有一个目标:湛蓝星辰弓。

拦下他的是圣亚斯大元帅,整个圣兰蒂斯城应该也只剩下了这一位圣阶。

“莫里尼尼侄儿,好久不见。”

虽然在老头嘴中,圣亚斯曾想害死自己,但莫里尼尼答应过老头,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这十几年来莫里尼尼也从没有过仇恨,他只想拿回老头这个“爷爷”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东西。

莫里尼尼对圣亚斯并没有仇恨。

“圣亚斯叔叔,好久不见,多谢你当年救我,如今我回来了。”

一个“我回来了”,狂风大作,永明飘起了雪花,似曾相识,就像他离开时的那般。

不恨你,但也不会亲近你。

莫里尼尼没有弓,他的双手持着两支纯木箭矢。他嘴上说着多谢,却握紧了两把箭矢。

“干吗还要回来,如今你已是圣阶,大仇也报。不愿为国效力,那干脆浪迹天涯,何苦?”圣亚斯脸上有一些阴沉。

“我从未想过要报仇。”

“那你为何还回来?”

“拿回爷爷的东西,这皇城不配拥有它。”

“那你给避得开我手中的利剑,还给背上叛国的罪名。”

“我父亲也一直背着这叛国罪,子承父业,不羞辱。叔叔,拔剑吧。”

这一战,没有人能近身观看,被二人能量波及到的皇城禁卫军皆成重伤,六感全失,无人能描述出此战的惊心动魄。

在皇城外的圣兰蒂斯城内,人们只见皇城内的天际一篮一红两道光芒碰撞数次,每一次碰撞都犹如九天惊雷。

这一战持续了一天一夜,第二天莫里尼尼走了。精灵王苏明韦亲自出宫搀扶住了重伤的圣亚斯大元帅。

“王,属下无能,湛蓝星辰被夺走了。”

“元帅身体可有不妥?湛蓝星辰遗失并无大碍,天下只有他才能用它,而你,可是我们精灵族万世长安的保障。”

圣亚斯苦涩得摇了摇头,看着莫里尼尼离去的方向,心里想道:当初放了莫里尼尼,到底是正确的选择还是错误的选择?

圣亚斯知道,湛蓝箭圣是因为自己的暗示才放了莫里尼尼,自己当初也没真的想杀莫里尼尼。

莫里尼尼在后世《我与那个胖子》一书中提到过自己这次成名战:圣亚斯赢了,但我,也没输。

后世人常常猜想莫里尼尼是真的输了,但如果他有一把弓,那怕是把木弓,莫里尼尼都能赢圣亚斯。至于湛蓝星辰为什么还是被莫里尼尼夺去,原因就无从而知了。

莫里尼尼在书中对这一战最后的描述是:离开时,永明,阳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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