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梅梢琼打电话给舒梦临,说和几个朋友约好,晚上一起去“纯香园”的歌厅唱歌。
舒梦临历来谨慎低调,刚开始,还有些顾虑,不想这么招摇,让大家都知道两人的特别友谊。毕竟男女有别,梅梢琼自有家室,他回到宋犀县,那么多好朋友不联系,却单单找人家玩,会让朋友们觉得有不良企图。事实上,已经有好几个朋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这样说过他了,他都敷衍过去了。他不想加深朋友们的这种印象,尽量避免大家知道他又回来找梅梢琼了。
不过,他私底下从来没有否认,确实对梅梢琼有想法,朋友们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只是这种想法明显为世俗所不容,绝对见不得阳光,否则人们可能真的觉得他行事不地道,甚至人品有问题。
另外,他还好静,讨厌人多嘈杂乱哄哄的场面。现在许多人早已变得势利,好久没有看到了,重新在一起,总会问混得如何,有没有弄个一官半职,或者赚没赚到钱。这两方面,他都一无所获,每当这时,不知道跟大家说什么好,感觉好尴尬。事实上,他一直只喜欢跟文字打交道,在电脑里编织虚幻的文学梦,这在多数人看来有违社会主流价值观,是幼稚不成熟的表现。他不想让大家觉得另类,甚至神经有问题,总是避免提及。人各有各的活法,没有必要强行统一。他从不认为这些人有什么不对,却也不想别人对自己选择的道路说三道四,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舒梦临更喜欢跟梅梢琼单独相处,喝喝茶,散散步,爬爬山,哪怕一句话也不说,就静静待着,也感觉温馨。可梅梢琼提出,希望一起聚聚,却又不想让丈夫见疑,才邀这么多朋友来掩人耳目。如果只有两个人在,那就真成约会了,让熟人见了,观感不好。万一传到丈夫的耳朵里去,一旦问起来,解释不清。见梅梢琼这样坚持,他只好同意了。
前来聚乐的多为望塔中学的老师,这里面就有他的铁哥们夏风,还有过去经常一起下棋的俞耀庭,黄万可也来了。大家过去也常常聚会,没有什么隔阂,无话不说,后来他去义无反顾地去楚都谋生,长久不出现,大家对他现在的状况都很感兴趣。
大家来到纯香园,目的其实很单纯,仅是为了唱歌。?
到了约定的时间,舒梦临来到“纯香园”,梅梢琼早已在门口等他了。两人也没有多话,彼此点了点头,笑了笑,便推门进去唱歌。
这是一家还过得去的歌厅,外面虽然不够大气,进到里头,感觉设施还算完善。他一踏入厅堂大门,眼前华丽得泛着光芒,格外干净,可谓一尘不染。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侧墙上的巨大屏幕,上面有个着衣很少的女人在扭来扭去,唱着什么歌。屏幕前摆了几条长沙发,供等待同伴的顾客安坐。或许是不想太搅扰了顾客的说话,屏幕音乐不是很响,听起来比较舒适。另一边靠墙的位置则放了许多盆荷花,排成一行,非常舒展地开着。他用手一摸,才发现原来是塑料的,难怪一点也不蔫。
两人先在前台问了一下服务员,确认了包厢的方位,才知早已有几个朋友在里头唱歌,便也顺着走廊向包厢踱去。走了几米,见前后没有人,舒梦临试探着牵着梅梢琼的手,但不一会就被轻轻放开了。他诧异地看了一眼梅梢琼,暗想这女人可能是怕熟人看见,乱嚼舌头,便也没有说什么,只会心地笑了一下,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进到包厢,正面是洁白的投影墙,两边各吊挂一只大音箱,黑色的。靠门口的位置,为液晶点歌屏幕,在大家进包厢前,服务人员已经将它开启。两个麦克风被插放在麦克盒内,也是黑色的,只是上头套着红色海绵护罩。靠墙的位置,垂直摆放着两条长沙发。沙发前是一个宽大的茶几,上面放着许多杯茶水,还有一个果品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