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晚饭时,舒梦临打电话给夏风:“我们有好久没有一起开心过了,不如去‘迷你’娱乐城看表演,顺便吃点东西,好不好?”
出乎意料的是,夏风居然一点兴趣也没有,懒洋洋回道:“表演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吹吹打打,唱唱跳跳,或一两个人逗乐说胡话,一点内容也没有。再说,娱乐城还是藏污纳垢的场所,肮脏得很。我可不想过那种糜烂的生活。要堕落,你自己一个人去堕落,不要腐蚀革命接班人……”
舒梦临听他这样说,非常失望,当即毫不客气地揭他的断:“你少在我面前装清纯!看你说的,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的。当初我们做同事时,你就总躲在房里看黄色录像,走在路上也喜欢盯着路边的美女看,你当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革命接班人了?你就不要婆婆妈妈的了,今晚要是不出来,下次叫我玩,我也不出去!”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可还没等他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夏风跟着就打过来了:“你还真生气了啊?一点也不经逗。我知道,你离婚后一直不开心,就想跟你开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我看这样吧,你先去‘迷你’门口等,我一会就到。不见不散!”
夏风是他在老家时的铁兄弟,平日虽说大大咧咧的,有些不拘小节,可人还是非常靠谱的,对朋友也很仗义。当初,两人一起在雩江中学教书,隔壁而住,经常一起去镇上打牙祭,海侃,就连他前妻都是夏风做的媒。不过,既然是正常男人,就难免有些小毛病,例如跟美女同事打情骂俏几句,揩点油,喜欢去娱乐场所,偶尔还调戏一下年轻女服务员,等等,也见怪不怪。
让舒梦临笑破肚皮的是,在没有深交的人的面前,夏风却经常装得像个纪高官一样的,喜欢对不合规矩传统的事批评教育一番。例如,看到人打牌输赢钱,就会说人家玩物丧志;看到几个男人围在电脑前看大尺度女人照片,又会摇头作痛心疾首状,感叹为人师表的园丁,肩负培养革命接班人的历史重任,怎么可以这样自甘堕落呢?不过,大家都知道他这个毛病,对这种夸张感慨往往一笑置之。其实,他自己比大家更喜欢看美女,还在电脑里存了许多色图,没人的时候,就悄悄打开,一个人看得流口水。
舒梦临刚到雩江时,不明就里,见夏风那样说,还以为他很正统。直到有一天,想问什么事,推开他的房门,居然看到这家伙正对一个毕业班女学生乱摸乱亲,吓得赶紧关门退出。不小心被舒梦临窥破秘密,当天晚上,夏风捧着一个好大的西瓜,很不好意思地来到他的房里,请求他不要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周末的时候,夏风又请他去镇上吃饭喝啤酒,弄得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然,他后来也确实没有将这事说出去,夏风觉得他这人还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便对他越来越好,甚至还给他介绍女朋友,直接促成了他和楚凤鸣的婚姻。后来夫妻出现矛盾时,夏风也做了大量的说和工作,虽然最后还是离婚了,可夏风也不希望出现这种结果。
两人的友谊一直在发展,夏风只要来到了楚都,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舒梦临,一起聚一聚。这次他在书会售书,夏风知道消息后,主动过来给他帮忙,打理一些琐碎的事情。此刻,看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了,知道玩笑过头了,便不再随口扯闲话,同意跟他一起去外面玩。
离约好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舒梦临就赶到了“迷你”娱乐城门口坪地。这名字很煽情,总让男人联想到年轻漂亮女人的某种特别服务。看看时间还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芙蓉王,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点燃,靠在车门上,吞云吐雾,不时望一眼从大门经过的男男女女,暗自猜测哪些是背着家里的另一半来玩地下情的。他早就听说,在这里消费的,至少有一半是别人的丈夫或妻子陪着,很少是夫妻同来的。这也难怪,社会大氛围如此,成为时尚。曾有人感慨说,现在做什么事都难,只有把人家的另一半占为己有最容易,早已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