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梅梢琼的婉拒,却也在他意料之中。可他发现,自己早已无可救药,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喜欢眼前的女人。当然,他其实也非常清楚,这一切都是徒劳。人家并不缺老公,他没有权利破坏人家的家庭。而且,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虽也常以“老顽童”自居,但那到底只是文学作品和电视里的故事,现实里还是讲究公序良俗的,根本不可能容忍这种离经叛道。
虽然他自信梅梢琼应当对自己也有好感,偶尔也期待点什么,可这到底是婚姻道德的大是大非问题,谁敢轻易违逆?尽管他自己早已离婚,无所牵绊,可人家到底还是有夫之妇,没有谁能忽视这种现实。在常人的观念里,只要婚姻依然存在,却与其他异性产生情感,都归入“外遇”之列,有违道德伦常,应该任人唾骂,就算只是精神出轨也不行。他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也着实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当然也甚为忌惮,不敢稍越雷池。而且,他打心里知道,梅梢琼何尝又没有类似想法?
虽然无可奈何,舒梦临却还是不肯死心,此刻仍在纯香园歌厅包厢里,一遍又一遍地端详着身前的梅梢琼,似乎永远看不够。她眼睛总是那样纯净,透着让人着迷的柔情,却也隐藏着某种忧伤。她嘴巴也纹丝合缝,一笑起来就会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皮肤也平滑水嫩,配上恰到好处的五官,彰显着青春和谐的美感。
然而,眼前的女人就算再让他着迷,人妇的事实根本不可能改变。他自己虽已恢复独身,却也不能不面对现实,只有空自叹息。他除了沮丧地回到暂时属于自己的宾馆房间去,什么也不能做。可他仍不心甘,总在期待着什么。心绪沉到了谷低,却又顽强地升了起来。
关于两人的友谊,梅梢琼却另有看法。她当然也相信舒梦临对自己好,却非常固执地认为,这种好,远没有达到她期待的高度,至多停留在“喜欢”的层面。为了让舒梦临全面了解自己的看法,梅梢琼还在自己的空间里上传了一个帖子,很详细地阐述了“喜欢”和“爱”的区别:“喜欢只是一种心情,爱却是一种感情。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不需要任何理由;不喜欢一个人,却有很多借口,两者仅一步之遥……”
梅梢琼这样不厌其烦地详细解说,可以看出,她对两人的交往相当缺乏信心。她期待获得真爱,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始终认为,舒梦临对她的喜欢与真正的“爱”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所以她幽怨。
她这样把问题上升到理论的高度,舒梦临看得头都大了,也很不以为然。这未免太瞎扯了,其实生活里很多界限是模糊的,哪里能分得这样清楚?这么较真,原本非常简单的问题弄得那样复杂,累不累啊?
舒梦临强烈地感觉到,梅梢琼似乎在对待跟异性交往的问题上,总抱有很强的戒心。似乎总怀疑男人动机不纯,有什么坏心。当初两人相识时,他清理路上的障碍物,明明是做好事积德,却这女人误以为想耍流氓。他好心提醒在修路,禁止通行,梅梢琼还是不听,硬要前行,结果摔进水坑,白白受冻。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梅梢琼的年龄也增长了许多,怎么还和那时一样不自信呢?
他渐渐明白了,或许梅梢琼不是不想去接纳自己,而是怕接纳,不敢付出真心。他记得有位心理专家说过这样的话:“每一个不敢再爱的女人,一定很深的爱过。看起来好像百毒不侵,其实早已百毒侵身。”他暗自猜想,梅梢琼这样对男人没信心,在往岁的经历里,肯定遭遇过某个男人情感的欺骗。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居然做到了这一点?难道是梅梢琼现在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