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边走边聊,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她突然又旧话重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答案呢!”
舒梦临一愣:“什么答案?”
梅梢琼有些不悦,抱怨道:“我口干舌燥地跟你说了好半天,你都没认真听啊?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呢?”
“谁心不在焉了?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进去了。我什么也没有想,一心一意听你说话。只是,你问了那么多的问题,我不知你指哪一个。”
“我以前问你,如果将来我们做不成知己了,做什么?”
舒梦临咧嘴笑了笑,回道:“你是指这个啊。怎么总问这么复杂的问题呢?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随缘。关键是珍惜眼前的一切,以后自有上天安排……”
“那倒也是。不过,我还是想让你现在就说!”
这是一个假设性命题,其实是很难有准确答案的。看她那样执着,舒梦临回避不过,只好避实就虚道:“做不成知己,就让我做你的护花使者,随时听从召唤。怎么样,欢迎不?”
舒梦临这种回答,虽说也表现了浓厚的情谊,但很虚幻,明显又在回避,让人心里不踏实。梅梢琼有些不满意,抱怨道:“你每次都说得这么笼统抽象,说实在点好不好?连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谁还敢召唤你!你这样的回答,说了等于没说,只能忽悠小女生。”
“你还真生气了啊?”
“没有!只是感觉你有些不靠谱,一遇实际问题,就逃避。”
舒梦临辩解道:“哪里有?我只是不想强人所难而已。”
梅梢琼又说:“我真的想知道,如果哪一天我们闹矛盾了,你会不会不理我了?”
“你怎么会那样想!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明确表示讨厌我了,我才会知趣地远远地待着,不死皮赖脸地过来打搅,却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关注……今天怎么了啊?干嘛总问这么稀奇古怪的问题?”
“我也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你,真的。我只是说万一……”
“就算真有那种情况,我想,做朋友总没问题吧?”
梅梢琼又问:“如果某一天,有别的女人对你好了,你会不会忘了我?”
舒梦临不高兴了,怼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啊?见一个喜欢一个的渣男?”
“那倒不至于,我只是有些担心。”
舒梦临继续说:“我虽然没有你老公优秀,可起码的道德观还是有的。除非你说要彻底断绝跟我的联系……”
梅梢琼点了点头:“嗯,这个我信。不然,我也不会跟你交往这么久了。”
“那你还担心什么?”
“我越来越发现,你似乎对我很失望,有一肚子的怨气。你是不是真的在恨我一点也不给你机会?”
“也说不上恨,只是有些不甘心。”
“嗯,这个我也看出来了。可我身不由己,希望你能理解……”
“知道——”
两人还在往山上走,边走边聊。舒梦临看到,路旁硕果仅存的几棵粗皮大枫树,被雨和时间洗过,尽显沧桑的颜色。满树的枫叶映红了梅梢琼乳白色的外套,脸看上去似乎也比平日微红。
时值深秋,落犀山上早已没有了暑气。不知不觉间,还刮起了微微的风,不时地吹下几片枫叶,在地上时断时续地翻滚。越往山上走,气温越低,路上的枯叶也越多,仿佛铺了一层稀疏的红毯。舒梦临身穿湿衣,脚踏红叶,慢慢向前走,略微有些凉意,却还是在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