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烛影在外面焚烧尸体大约花了半个小时过一点的时间,没有听到屋里有半点声响,可是我们完事儿回屋之后,沙发上只有南溟的伤口留下的斑驳的血。
“南溟呢?”我说。
“许是走了。”烛影似乎并不惊讶,“你那么紧张干嘛,她又不会死。”
她只有可能从店门出去,于是我冲上楼梯,眼前的也只是一些昏暗笼罩下的桌桌椅椅,我冲出门外,四周也只有那些忙忙碌碌的上班族在麻木地低头赶路。
“就这么……走了吗?”我盯着空旷的店门外看了一会儿,心说。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悄咪咪地走了。”没打个招呼,没留个联系方式,没给我任何踪迹。
烛影从里面追出来,问:“一转眼你人就不见了,怎么,她有没有说她回不回来的话?”
我看着空旷的街道,轻轻摇了摇头:“没说,”我问:“她干嘛去了?”
烛影诧异地说:“你问我啊?我怎么会知道?你不是和她挺亲昵的?”
我说:“刚认识,不过两三天。”我说完,回到店里,径自上楼:“我睡一阵,过会儿叫一下我,起来开店。”
这个人,她该不会真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吧?应该就回来了吧,像她那种天大地大闯风荡雨的人说不定以后真的不会再见了。我刚觉得,有人给我无趣的复日添些乐趣了,我也刚打算,慢慢去了解那些未知的事物了,是我救了她两命,我对她那么好,她就这么不以为然吗?一句谢谢都没有,未解决的谜题也没有交代清楚,甚至一句要走的话都没通知,我还以为,我交了一个神秘莫测的人当我是朋友,我还以为我抓住了一个机会去做些什么不平凡的事,结果,带来的竟是如此虚无的存在感。
“算了,走就走吧,我过我的平凡日子,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该我的自会是我的。”我一向都很会安慰自己。
我醒来之时又是一个晚上十点多,睡得我头晕脑胀,浑身乏力,怪吃力的。烛影今晚难得无事在床上歇着没有出去鬼混:“醒了啊?说好的开店呢?”
我说:“走,一起去河边儿转一转,透透气。”
她瞧了我一眼,说:“你还敢出去啊,都这样了,不怕邪祟缠身?”她又嘟起嘴:“我才不去,你一个人去吧,回来别和我睡一起,我怕真有什么东西给我染上。”
矫情。我心说,于是一个人在大街上走过来又走过去,路过那个济世堂,从古老得关不严实的门缝里能依稀望得一点幽光,说起来,还真是庆幸那一天,置办了一个医疗百宝箱,不然南溟……“啧,怎么又想她去了。”我摇了摇脑袋,径直向前走去,走到一个漆黑的巷口,我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而冒险的想法。
这样的小黑巷子,别说是夜晚,就算在白天我也会选择绕道走,可是眼下,我就想进去试一试,让那些曾经我恐惧的,都来吧,不论是人也好,鬼怪也罢,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在影响我的意识,是那人心更黑暗,还是鬼怪更可怕,我就要进去试一试,我今天是否能完好无损地走出来,我都考虑好了,若我遇到的是心术不正的人,我就自认倒霉,若我遇到的是虚幻怪诞的鬼,我就当我长了见识。
说实话,我眼前没入黑暗的那一瞬间,我觉得在我周身吹过一阵冷风,我闭上眼睛,和我睁着眼睛,竟没有什么区别,于是静谧,也成了一种未知,并且带来恐惧。
我便僵直着上半身,干脆闭起了双眼,听着自己细碎无章的呼吸节奏,一股脑儿地只是前后交替摆动着双腿,我知道,这只不过也是一件生活中需要硬着头皮去做的事,做完之后,自己的境界就又高了。
可是我分明听到一个男人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