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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宴请唐君

为报唐家公子锄奸之恩,永宁村村民们特给唐世新准备了一场谢恩宴。此席宴虽是在乡下举办,粗俗鄙陋,但却是乡民们诚心诚意之情,盛邀款待。唐世新认为,坦然接受才是正人君子风范。

赶往之前,唐老爷也命人备了许多礼品,还遵嘱孙儿要好好地和百姓们享乐同乐,再者多倾听他们的心声,别因为是粗犷人家就傲视对待,要有习礼明文人之态。

唐佑的嘱咐他一一记下,这次出行他只带了红袍青衣二人,唯有不欢的就是某人先他一步飞溜,唐世新只好一路黑脸地驾着风驰骏马,把某人在心里怨叹了个遍,经过一番跋涉,他算是在一肚子暗火和快马飞奔中如约抵达了永宁村,在村口,村长携着众多村民,在此等候多时了。

见唐门公子悠然下马,村长和村民们喜眉飞舞,纷纷上前迎接,众人向唐世新行礼问安,口中念念“大恩人”、“恩公”等等。

“各位乡亲无需多礼,快快平了身吧。”唐世新快步,扶起村长并唤众人不用拘束。一切多余的礼节过后,村长随即恭迎唐世新到访他家,说是全部事宜都准备妥当,就等着公子大驾光临了。

村长盛情之时,远方却传来孩童的咒骂声——

“狗人!狗人!”

“你们全家不得好死!”

“活该!去死吧”

“坏人不得好死!!”

——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村长连忙喝止那些个在闹事的孩子。

“村长,这是……”唐世新旁侧一问,用骨扇指着那群尚小还未懂事的孩子们,只见他们拿着石子不停地砸着间破茅屋,嘴里还咒骂着脏词,听着使人难受。

涉事孩子的家人们忙寻过来把孩子领走,这些孩子的父母们一面拽着自家孩子,同时个个对着那件破屋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这表情就像是里面的人是什么洪水猛兽,巴不得全死光了才好。

“哎呀快走快走,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散了散了。”一位妇人从那破屋子里出来,她用手挥赶了闹事和看热闹的村民们。

村长叹着口长气,给唐世新解释:“那茅屋房里住的,就是那张余生的家眷哪。”他稍缓停顿了一下,再接着道:“州府大人是看在大义灭亲的分子上才饶恕了他们,可村里头的人们没办法原谅啊,犯了那么大的罪,致使乡民们在遭难后无处可归、家破人亡,大伙的心里头可还有怨呢。”村长说话的语气尽是悲痛伤心,他是恨自己没办法消除大家心中的仇恨,也无奈自己无能保护受牵连的无关之人。

“当初为了照顾好这些老弱妇孺,毕竟都是有点良知的,所以我和州府大人商量了好久才免除刑责,让他们安顿于此地,可没想,这却是另一个痛苦的起点。”听着村长的话后,唐世新突然想起当时在州府衙里做的这个决策究竟是对还是错,或许这根本就没有对错,只是不论是生是死,对于未有罪过的他们来说都是责罚。

村长还告诉他,因为抬不起头,所以张家人都极少出门,也不露面,担心着,就找了个心善、没有怨言的人家帮忙照看着,刚刚出面制止的那位,便是那家人的内子。

唐世新依着村长的话词,细细打量了那位妇人,单看外貌,她不过二十几三十出头,可打扮得和普通村妇有所区别,身上的衣服虽是乡村粗野的棉麻布,但看上去是全新的,特别干净,与刚才见到的那些个村妇的脏旧缝补是云泥之别,脸上好似还涂抹了点白粉而显得皮肤光泽白皙,头顶梳着常见的农妇发髻,新鲜的倒是上头插着一枚小指甲大小的翡翠玉簪,看上去不是很起眼的那种,可稍加注意,也算是个好货色。

察觉有人在关注她,且是一个州城里来的青年俊少,那妇人俏姿媚态,扭腰做作地至世新面前低声问安:“民妇巧言,见过公子。”她稍作低头,膝盖弯了几度,语气里无不透着万种娇柔。

没有理会她的行安,唐世新只是默默地由下至上地观察她,眼中充满了说不明的颜色。

那位叫巧言的妇女见着这么一个俊俏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内心暗喜,白皙的脸庞多了抹红晕,猜想着这名男子是否属意于她了。这也难怪,放眼整个永宁,现在能有这倾城美颜和妙柔身骨的也只有她一人了。

“你在外边怎么站这么久啊?打发他们要那么久吗?你是不是又在勾引男人?”犀利的男音正往大门口靠近,一个农夫样的男子走了出来,唐世新被那声音吸引,瞬间将眼上的功夫转到这个男人身上,一个大大的草帽戴在头上,虽不是不能看出面貌,但因为太阳光下刺得眼睛发蒙,加上帽檐下阴影的关系,看得不是很真切,再上下扫了扫他的穿衣着扮,似与那巧言的程度并无半分区别,世新脑中敲记翻倒,对这男子突生种微妙的似曾相识之感……

“马家生!别冲撞了贵人,这位可是祁州唐门的大公子!”

被村长斥了他那不礼的举动,叫马家生的男人看了唐世新一眼,动作上极不情愿地弯头鞠躬,老实得一言不发。

“唐公子,还是别站在这儿了,日光火辣的,还是先到老夫家中休息吧,都为公子准备好了。”村长语气又变得随和,他邀着世新到家里暂作歇息,世新也爽快应下,叫上青衣红袍带着一马车礼物,跟着村长和一些村民们离了张家门。

那处是非之地,转眼就只剩下那对夫妇——“走了,还看什么看!一见男的就骚得不行,你个浪婆子!”

“说谁呢?给我滚屋里去!”

“告诉你,下次再看其他男人老子我弄死你!”

“你敢!!”

像这样的戏码,每天都要上演好几出,他们不腻,旁的人都腻了。

永宁村长的家位于地势稍平的东坡路段,地处位置适中,不远处还有一条自山上流下的溪流,且与各个街坊邻居走串比较方便。

因要接待这次到访的城中贵客,村长老早的就命家中人洗点打理,备下了些在农里算是极好的茶点,唐世新一走进门,眼睛有速地就捕获到了坐在里头的一个丫头,没等他开口,凤千雪就站起身,带着少女般的笑容问道:“你来啦?”

这抹笑还真是纯真无恶啊,把本少爷抛弃了还能这么开心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本想上前拽着她的胳膊质问,但还是忍了下来,谦敬地找了个千雪身旁的椅子坐下,朝她不露齿的一笑,君子动口不动手,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上茶的是村长儿媳,倒茶的时候二话不说,手脚灵活地将一碗泡好的茶水端放于唐世新面前,再来便是青衣红袍两个,他们俩接上热乎的茶水连忙道谢,身为唐府的人以及公子的随从,各种礼节都是必不可少的。给客人倒完茶,再便是给自家的公公大人奉上一碗热水她就低身退下了,这一连贯的动作她一言不发,只是埋头忙活,整一个淳朴的农家妇女。

“家中只有这些个小碗,不像城里的上等瓷具,搜罗了村里头这些个算是最好的,还请唐公子不要见怪!”做了一个手势,主人端起面上的热水,委婉道出这清苦的条件,也希望客人能诚意接纳。

“村长有心了!”唐世新恭敬地举起碗,同村长示意,将热乎的茶水缓慢入喉,他身后的青衣红袍见主子饮下才敢动手,能在乡野之地喝上一碗热茶实属不易,就算茶叶不够上等,但主人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村长给他们敬上了茶,自个儿却只喝热开水,这已是最好的诚意了。唐世新放下碗,快马策行后喉里的干渴逐渐消去,他又想起了方才的张家家眷,怀着旺盛的求知欲问了他们近来的情况。

村长正了正老身,神情忧郁地和他说着:“像方才那样的事天天都会有,只不过是孰轻孰重的问题呀,村中也就马家一户愿意帮着照顾照顾,不然那家人可怎么活呢……”长者的话里句句悲酸,他擦着眼角,不停地哀叹着。

坐在一边的千雪默默听着,她轻拽着世新的衣角,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解决当下的这个问题,毕竟那狗官犯错,老弱和妇孺都是无辜的,就连站在身后的青衣红袍也出声恳请,但唐世新知道,这事要办下来不容易,民心所趋,大意所向,人人都有各自的想法,要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尚且困难,何况是全村人的呢。

唐世新陷入沉思,整间屋子四处也散漫着安静的味道,还是村长打破了沉默:“实在抱歉,都怪老夫说了不该说的……”

“不不,这不是您的错,村长无需自责。”唐世新慰上一句。

“唉……哦,差点忘了,今晚的请宴,凤姑娘的意思是在距离这不远的溪边办置,公子您看意下如何?”村长嘴眼利索,巧妙地转开了话题。

唐世新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她一眼,回道:“永宁村盛情招待,我们客随主便,还有,我让随人们带来了一些礼物,小小意思,还请村长们得空转交给村中各户人家,至于礼物的分配,村长可随意。”

“好好!多谢公子!”

青衣红袍清点着大大小小的盒子包裹,尽数整齐地摆放着,其余地就交给村长分点了。

“村长,这距离晚上的宴席还有一些时辰,要不我带他们出去溜溜,顺便带他们到住的地方瞧瞧。”要是一直坐在这儿那得多不带劲啊,所以千雪提议,就是想到外头蹦跶了。

村长才想起还有这事:“是是,姑娘有心,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我们先走了……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房间啊。”千雪叫起唐世新和他的两个随从,与村长作别,他们才出了门。

四人出了门口,没走多久,见已有了距离,唐世新才用手中扇截了她:“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不带你去看看你的床铺吗?”凤千雪扭头,自然地回了他一句。

唐世新大眼一瞪,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他没好气地问。

“去小福以前的家,现在没人住了,所以可以暂借一下。”千雪领着他们,很快便到了那间房屋,打开院外的门,她请了唐世新他们进去,“你看,知道你们来特意打扫的,怎么样,干净吧?”

“看来你为我们的到来着实下了不少功夫,又是办席又是备房的……”咱们的唐大公子感趣地观察了一番房子四周,应该还算是满意的,能有一个空出来的地住很是不易了。

“那当然,你可得感谢小福才对啊。”

“哼——你要我们公子感谢一条狗?”红袍本就对那狗子不爽,现在又看了看这间破屋,公子忍得了他可忍不了。

“红袍,怎么说话的!”青衣赶着喝出一句,眼神提醒他,别要他在公子和凤姑娘面前失了分寸。

红袍这才注意,公子的脸已有些不好的颜色,他不敢再发一言了,深怕唐世新回府治他的罪。

“走,进去看看!”唐世新不温不火,面无表情地走进里屋,屋子被整理得很洁净,不像是放了很久没人住的样子,兴许是空屋,所以觉得地方大,很宽敞,小住个一两晚也是不打紧的。

“正好两个房,你一间,青衣他们一间,都帮你们弄好啦。”千雪指着左右分布的两间房,在他们来之前她就和小福布置好了。

“那你呢,你睡哪?”唐世新斜着脑袋,随口打探着她。

“我?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去处。”她一介灵女还担心什么,睡哪里对她来说不是问题,睡不睡才是关键,就算要睡,她也会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舒舒服服的一人安静入梦。

在小福和灵女的提前准备下,唐世新等人算是有落脚处,静坐在房里,听着千雪讲述着她也是从小福那里听来的消息,村长夫人逝世的早,家里本就只有他一个老人还有一个年壮的儿子,前几年他的儿子到了娶妻生子的岁数,托人介绍,与村里的一户人家之女八字相合便娶了进门,这人就是那倒茶的万氏,万氏纯洁质朴,勤劳吃苦,所谓妻为夫纲,过门后一直以夫家为重,同时也很孝顺,过门后不久也给沈村长家添了一孙,本应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口子,但好景不长,天降灾祸,谁知一场洪水无情地夺去了无数永宁人的性命,沈村长的儿子也是其中之一,如今的沈家,只有村长与他的儿媳和孙子,这老弱妇幼,像极了那张氏一家,所以村长才能够设身处地为张家着想,按理说来,张氏一门也是受害的一方,他们也好过不到哪去。

说来张家也是可怜,剩下来的一家老小妇幼,并没有什么年壮青年了。

屋内的人静静而坐,屋外时光流转,转眼临近太阳落山,一下就到了晚宴开席的时辰。白天的时候他们就被告知请宴是在附近的溪岸上举办,那里地势低平,且宽阔适当,能容得下全村的人,举办宴席再适合不过了。

稍微整理了两下,千雪他们便起身赶去赴宴。

席宴分左右两排,中间之上为主位,相挨着溪岸而立,感受着微风,人与自然混为一体,颇有一种别趣。

请宴开席之刻,所有人都按席入座,千雪他们也及时入席,待得大家安座后,宴席的主办人——沈村长肃然起身,端起面上的一碗自制佳酿,举对众人,再对世新:“今张县伏法,永宁既定,都亏恩公唐公子和凤姑娘的仁义之劳,在此让我们永宁村民们献上敬意,表达我们难以言尽的感恩之心。”

此话一落,村长一饮而尽手中的酒,村民们也个个仰头,爽快豪饮。

等他们饮完,唐世新由座上站起,举起斟满的酒,彬彬回道:“各位乡亲们有礼了,唐某只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真正揭穿奸官罪行的应是这位凤姑娘,要不是她的见义勇为,恐怕现在的各位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应该敬她才对。”唐世新拿着手里的酒碗敬了千雪,于是全部下肚,以示自己的诚意。

大家听了他的话,也纷纷再敬了凤千雪一次,这回她反而害羞了,只好也拿起酒碗喝上了一口,她是初回品这人间的酒酿,只尝到辛辣苦涩,刺激着她的鼻腔食道,好一阵难受。

她无法全干下去,只得多抿几口,见差不多到底的时候,才悄悄放下。啊,每上一口,她的嘴里直到胃部,都是刺辣的感觉,千雪用长袖口捂着嘴鼻,怕被大家觉出她的异样,静静地强忍着,此刻的她真希望能吃点什么,以此消除口里的浓烈味儿。

坐她右侧的唐世新似乎看出了端倪,把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千雪迷离神态,他们两个相互对上,世新双眼透着担忧,忧心她是否安好,千雪还是忍着不适,晃晃脑袋,什么也没说。

晚宴进入正席阶段,村中的妇人们各自呈上自家的拿手本领,色泽卖相是比不过大户的玉食佳肴,可前后也是香味扑鼻,闻得就能让人多几问遐想,夹上几筷,都能美滋滋得回味无穷。

菜肴正一一地摆上,先是主位,再是左右两旁,农妇们手脚利索,一点也不含糊,上到最后一菜,几个妇人们手端碟盘一前一后的成一列走来,在行至溪边时,一位农妇因手腕有点不适,稍作停顿了些,却无意间瞄到自个脚边似有什么不明物,光线不足的野外她也看不太清,只知道是深色的、如丝状之物,而且一丝一丝的,紧顺着溪边漂浮,待她的视线顺着这些个移到溪上,农妇定睛一视,恐得脸色巨变,惊叫出声,手里的食盘也没有托稳,哗啦摔落,菜羹也洒了一地。

众人们寻声望来,只见妇人的指头直直指向溪上,嘴巴张得老大,“人、人……”,其余的妇人们也朝着那方位看去,不料个个也大惊失色,恐慌尖叫,唐世新带着青衣红袍速度行来,村民们也纷纷前往,到了溪边,借着火把的余光和水上稀薄反射的月光,那溪中人的衣服和身形轮廓依稀可辨。

在场者惊慌恐惧,唐世新也有些愕然,他命人下水把那具遗体打捞上来,青衣红袍立刻动身,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一具死状奇烈的尸首呈现在众村民面前,大家围着一圈,捂嘴避之,只有唐世新和手下们、还有村长及几个胆大的壮男敢上前查看,他们精细地搜查着这名失事者想要辨出他的身份,可惜尸身浸泡烂化严重,其身腐肉被水里的甲壳鱼虫啃食了不少,已然分不清此身的真实面目了。

唐世新思绪严定,他明白,当务之急是先要安抚民心,他首先告知村长帮忙安平村民们,再者需所有参宴者静待等候,不可随意行动,一来是关乎人身安全,二来是查案要求,直至解除离禁才可离开。

得幸永宁村当今人口不多,一个个翻查倒还简单,所有人神情恐慌的有序站排,有家属的集中一块,无亲属的各自独站,查取一阵过后,众伙均无嫌疑,这令村长费解,为何好端端的请宴会有这等秽物出现,村民们也害怕,交头接耳地说是厉鬼猛兽作祟。

传言说得越发不可收拾:“该不会,是那死去的张余生……”此言刚落,各声尖叫起伏,吓得村民狂躁失声,战栗不安。

“胡说,少在那里乱嚼舌根!”村长急言斥责,人们才安定了几分。

可没静下来多久,人群里又有小声嘀咕:“难道真是张狗人的冤魂?”

“哎呀什么冤魂,他是死有余辜,怎么能说是冤魂呢!”

“该不是那张家人所为吧,也许是他们的报复……”

“对……一定是他们!!”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人群一时躁动,猜忌最后变成了断定,断言这是张余生的后人所为,言声里指向张家住所,欲起行说要讨问说法。

拗不过大家的意思,村长和唐世新紧跟其后——

到了张家门前,众伙人高喊“出来出来”、“奸人出来”、“滚出来凶手”……

喧闹一会儿,见张家一点动静也没有,村民们也终是体力不支消停了许多,唐世新向村长进言,派青衣红袍二人先进去把张家人请出来,就算万一出事还能有他们照应。

村长觉得这办法可行,答应了下来,世新命青衣红袍先入内,他与村长则是在外安抚众人,同时事先告知,若一会儿张家人出来,万不可吵闹动粗,应是心平静气地询问,不然得按打闹乱事处理。

接受了条件,一群人在原地静候,不过多久,青衣与红袍搀扶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那是张余生的老母,因是上了岁数,走路缓慢,且一拐一瘸很是吃力,张母这一路感觉走了很久,幸有人搀扶,只怕最后几步她是要爬着过来了。

走出门口,众人的出现没有使她惧怕,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低头弯腰,不由分说,静等村中人们发话,就像是无论什么错误都接受拷问,不抵抗也不辩驳。

村长身作民众代表,有权有理出面,他对着张母,惯例地问了一句:“张老夫人实在对不住,本不想有太多的打扰,您也知道人多是非多,村里刚在溪边打捞一具遇事者遗体,您身为本村人理应知晓。”

“是……”张母依旧没有抬头,弯着腰羸弱地回了村长。

村长长叹一声,让她回去了,这使村民们不解,他们又开始闹腾起来。

一个农人理直气壮地说道:“村长,您怎么让她回去了呢,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是啊,不应该让她回去!”又有一农人附和上。

“不让她回去那还要干嘛,难道要绑了张家上下拷打逼问吗?”村长音调高了许多,疾言厉色,吼得没人再多嘴:“各位乡亲们,大家也不是不知道这张家自打被下发到咱永宁就一直安守本分,就连大白天的也不敢抛头露面,大伙也知道他们抬不起头的原因,不是我偏袒,这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胡编诬陷啊,即使再恨,这闹事也要有个度,平日里的那些也就算了,今日之事事关人命,断不可瞎闹折腾。”

村民们被堵得哑口无言,个个脸上虽有不服,但也都不敢再做声,只略略还能听闻妇女们丝丝的嘀咕。

唐世新目睹这一幕幕,在肚里小来斟酌,便对村民说道:“各位,请听在下几句,村长言之有理,大家没有证据不能只凭张氏一族有过而定罪于他们,据我所知,这张家可只剩老老小小,说来是嫌犯的可能性确实不大,就连作案的动机都微乎其微,众乡亲们若是信得过我唐世新,在下一定会在两天之内给大家一个有理的答复,抓到真凶,依法处之!”

他一脸的从容镇定,说话有力严谨,大伙是信服的,商量过后,都决定将这案事交给他,村长心头也舒了很多,交给他是最适合不过了,同时交代世新,一定要找出凶手,不仅是给村民一个心安,也是还张家一个清白,不然,只怕往后的日子,张氏一族是愈过愈难了。

唐世新记住了村长说的话,他定不会辜负众人信任、村长所托,在约定期内查明真相,捉到真凶。

送走人们后,青衣他们也从房内走出来,两人一直都在屋内护着,要是那些个乡下农夫们真闯门,他们必须罩着,这是公子的吩咐。

“公子还好有您,我还真害怕他们冲进来个个举着锄头唰唰唰的,那得多暴力啊。”红袍怀着他那颗破胆,吧啦了一句。

唐世新摇着扇,懒得理他,歪头进入无限思绪,他浓眉紧锁,紧凑之感覆满全身,无从抵抗。

瞧着公子在入神想事,红袍乖乖地闭上了炮嘴,安静地跟着,青衣则是一直安静守分,随时等着公子的差遣。

可纵是溪边疑尸扰心,唐世新总感觉有什么要事紧搁,定要当即去办,但思来想去就是悟不出,只好皱着眉头,绞尽思索。

“对了公子,凤姑娘好像没有跟来耶。”青衣跟在他的身后,小声说道。

听到关键,唐世新顿时大悟,对,对……这就是要事所在,真混账,他居然把她给忘了,她刚才喝了酒面色就不对,他竟还将她独自一人留在那儿。

没有再做过多耽搁,唐世新收起所有考虑,迈开步子只一个劲儿地往溪边跑去,想着那遗尸还在那儿,若是凶手回去,千雪恐怕有险。

青衣红袍见自家公子行动也撒开腿跟在他身后,他们两个都知道,那凤姑娘现在在公子心中早已不是唐府贵客那么简单了,也许是更上一层的重要关系,不然凤姑娘离开的时候,公子那般的失魂落魄可不是轻易装出来的,那失望的模样,任谁瞧了都会感染牵动,心有不忍。

同那夜一样,他们的公子再次流露出引人的心思,只不过这次不是失落,而是望而不尽的焦虑。

心脏狂躁不稳地跳动着,唐世新只一心赶往溪边,脑海里不断闪现宴上千雪那不适的模样,他的面上满是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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