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五更天,鸡刚打鸣虞渊便一骨碌起床,跑到后山瀑布,却发现虞昊负手而立,早已在河中的一块巨石上等候。
虞渊走近,用力一跳跳上巨石,虞昊便转身笑道:“渊儿,昨晚的动静不小啊。”
虞渊一愣,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爹也察觉到了啊。”
“具体情况给爹说说?”虞昊眉毛一挑道。
闻言,虞渊运气,抬起右手掌,手掌上有白色气流盘旋,说道:“昨晚我就是将源气聚到手掌上,然后用力拍出,没想到还有点威力。”说罢小脑袋轻扬,一副有点得意的模样。
虞昊盯着虞渊掌心的气旋看了几秒,道:“你现在全力打一掌出去我看看。”
虞渊转向水面,闭上双眼,将源气缓缓都聚往右手掌,只见白色气流流动加速,变得更大。虞渊低喝一声,用力推出。
一道约寸许的白色气团飞出,在水面上炸出高丈许的水浪,连带着飞起几条小鱼。
全力一击后,虞渊感觉有些脱力,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突然背后一只宽厚的手掌托住了他,向他渡了一丝源气,同时听到虞昊叮嘱:“渊儿,以后切记不到生死关头不要用十成功力,时刻为自己留一分实力,才可应付局面。”
虞渊喘气道:“明白。”
扶稳身子后,虞昊收回手,沉吟道:“你的源气十分扎实,已算是筑基大成了,筑基功依然不可荒废,但已经可以传授你更高级的功法了。”
虞渊闻言大喜,顿时有些明白昨晚虞昊的笑容。
“跟我来。”
两人纵身飞到瀑布下的一块大石上盘膝而坐。虞昊说道:“今天传你的这套功法叫‘碧海潮生诀’,是我们虞家的祖传功法,练至大成运用此法运气便如海上潮起潮落一般,为父先让你感受一下。”
只见虞昊盘膝运功,身体缓缓腾空,周遭的天地源气化为水流如同被挤压般大量地向他靠拢,紧接着,竟出现海浪的声音,一片虚幻的气海就这样凭空出现,源气翻滚间犹如海浪奔腾,气势磅礴。
正对着的虞渊瞪大了眼睛,感受着父亲身上发出的强大气息,就好像自己在面对一片海一样,广袤无边,让人心生畏惧。
运功完毕,虞昊缓缓收回气海,身体又重新下降到大石上,睁开眼,眼中青光一闪而过,道:“‘碧海潮生诀’毕竟是高级功法,运气的经脉比起筑基功要复杂许多,我只帮你过第一遍,之后便要靠你自己去练习了。”
见识了虞昊展示出的强大,虞渊早已迫不及待,嚷道:“爹,快来吧!”
虞昊看着他那兴奋劲儿,心里暗笑,手掌隔空相对,青色源气逐渐输入虞渊体内,低喝道:“我只演示一遍,平心静气,用心感受。”说罢便操控着虞渊的源气开始运转“碧海潮生诀”。
虞渊感受着气在体内的走向,刚开始还有地方与筑基功重叠,慢慢的气就开始往筑基功从未到达过的地方流去,初次撞开经脉还有些许的滞胀感,冲开后又有一股酸涩感,让虞渊痛并快乐着,又不得不分出心神感受源气的运行路线。
当“碧海潮生诀”在虞渊体内完整地运行完一圈后,饶是不用亲自动手,虞渊也累得满头大汗,脸颊通红。虞渊自己体内的源气只够前一小段,便如泥牛入海,后半程都靠虞昊的浑厚真气推着他那点仅剩的源气运行下来。
但完整地运行过“碧海潮生诀”后的感觉的确不一样,虞渊只感觉像身体经脉都被打通了一样,虽然酸疼,但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此时虞昊起身,对他说道:“‘碧海潮生诀’以你现在的源气强度还不够完整运行下来,你可以尽量运行,然后再用筑基功来帮你巩固,如此下来,相信你应该不出几日就能完整运行‘碧海潮生诀’。”虞渊还沉浸在“碧海潮生诀”带来的升华中,似醒非醒地含糊应了几声。见他状态若有所悟,虞昊对这次的醍醐灌顶感到满意,便转身飞走了。
浑身酸爽的虞渊回过神来,发现虞昊已经不见,便兀自开始尝试运转“碧海潮生诀”
越感受这本功法,虞渊就越心惊。“碧海潮生诀”将源气上下往复冲洗全身经脉,相比之下筑基功就显得极为粗糙,只能冲开主要的十二经脉。但高级功法的难度却也是几何倍数的增加,以虞渊现在的基础还远远不够。
按着虞昊所示的方法,虞渊又全身心投入练功中,感受着高级功法的玄妙,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
不知不觉就到了日上三竿。
一道倩影轻盈如燕地靠近,待得近了,正准备开口:“公子……”,蓦的发现虞渊此刻正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白色气旋中间,神态全神贯注,似乎进入了一种无我的状态,刚刚准备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默默地看着虞渊。
于是天地间又重归宁静。
秋水瞧得虞渊修炼状态深入,又深深地看了他几眼后转身离去。
……
屋内,虞昊夫妇已落座,看见秋水回来,于是停止了交谈。
秋水回复道:“夫人,公子练功深入,我不便打扰。”
听罢,吴氏眼睛一瞪道:“这孩子,练功归练功,都一上午了怎么也得先吃个饭吧。”
一旁虞昊抬手道:“罢了罢了,今日我刚传授他‘碧海潮生诀’,想来是有所领悟,便不必管他了,秋水,坐下用膳吧。”
秋水受宠若惊,愣了愣,道:“主君,这,这不合适吧。”
吴氏莞尔一笑:“孩子,你在虞府待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我们拘泥于那些世俗的礼数,你与渊儿一同长大,在我们心中,你也是我们的孩子,不要把自己当作外人,坐吧。”
秋水喏喏地应了一声,便坐下了,听得虞昊夫妇这样一番话,眼中也是闪烁着欣喜。平日里虞昊忙于国事来回不定,经常几个月都不在府中,虞初雨也在学院里少有回来,大公子虞莫川和二小姐虞樱更是远在异地修学,一年都难得见到一面,平日里吃饭大多是吴氏和虞渊娘俩,有了吴氏的许可加上与虞渊感情深厚秋水倒也逐渐接受。可虞昊回来还让她一起吃饭倒是这么多年来头一回,自然是有点受宠若惊。
……
一个时辰后,吴氏正在院中吩咐厨房带上为虞渊做的一些小菜和糕点,准备去后山看看虞渊,此时突然冲进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正是虞渊。
虞渊进院后就看到吴氏,便开始哀嚎:“娘,我好饿啊!现在有没有吃的?”
吴氏没好气地一瞪,说道:“要你中午不回来吃饭,现在知道饿了吧,辛亏我先让厨房做了点,正好有现成的。”说罢便同虞渊一起进屋。
又是一顿狼吞虎咽的扫荡,甚至还加了一桌菜,吴氏在一旁看得又气愤又无奈,自己的这个儿子,吃相真是太不讲究了。
期间虞昊和秋水先后进来,也为虞渊的吃相抹了把汗。
吃罢,虞渊看了看眼前空空的餐盘,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显得有些疑惑。
虞昊眼尖,察觉到儿子的异常,问道:“渊儿,怎么了?”
虞渊茫然地看了看虞昊和吴氏,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我还饿。”
吴氏失声道:“还饿?渊儿你已经吃了整整两桌菜了!”
虞渊挠头道:“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一直给我一种很饿的感觉。”说罢哭丧着脸,道:“我不会得了什么怪病吧。”
虞昊夫妇吃惊,对视了一眼,眼中似乎都有了一定的想法。
虞昊开口问道:“渊儿,今日炼气可有什么异常?”
虞渊思索片刻道:“今日炼气时感觉好像冲开了一处穴位。”说完用手指了指腹部,马上又迟疑道:“我也不是很确定,但当时就感觉这一块突然打开了。”
沉默了数息后,虞昊说道:“没有想到来得会这么快,渊儿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天赋,本来我想着将“碧海潮生诀”传与你后至少也应该过数日你才能突破筑基,却不曾想仅仅半日你就踏入灵境了。”
虞渊显然也被这个答案所震撼到,不可思议地喃喃道:“灵境?我踏入灵境了吗?”随即眼中流露出狂喜,跳着喊道:“灵境!我踏入灵境了!”
吴氏神色激动,道:“不错,渊儿,只要能冲开穴位便不再是筑基段了!”
秋水浅浅一笑道:“恭喜公子。”
虞昊轻咳一声,道:“别太激动,第一次冲穴只能说已半步踏入灵境,注源后方能真正成为灵境。”又解释道,“每一次境界的提升,身体对于源气的需求便会有一个阶段性的暴涨,除了功法外,天地间有一种粮食能为人体短时间内提供充足的源气,称为源粮,渊儿你现在感觉有饥饿感便是因为源气处于亏空的状态,但并非腹中饥饿,而是对于源气的需求。”说罢便跨步出门,道:“跟我来。”
听到新鲜事物能解决现在的饥饿感,虞昊急不可耐地跟上父亲。屋里瞬间人去楼空,只是出门时秋水低下头,眼中闪过一道坚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