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拂晓,天蒙蒙亮虞渊便匆匆赶往风涧开始一天的修炼。
来到崖边,洛溪瑶和花颜儿已经在风刃洪流中练刀,虞渊不禁萌生了一股一较高下的念头。
“明日再早点来,不信我会一直比她俩晚。”
又定了一个目标,虞渊当即纵身跃下,迎着风刃洪流练起了无痕剑法。
在浪涛般连绵不断的风刃中,虞渊反复着织出,破碎,又织出的过程,剑幕也演变得越来越娴熟。
白色凛冽的剑气看似缥缈脆弱,实则足以抵挡洛溪瑶那凌厉的雷霆刀法。
“我需要尽快练成剑幕护体,否则洛溪瑶的那一记雷霆降世刀我恐难以抵挡,总不能每次都以招换招,那样对源气消耗太大。”虞渊心里了然。
威力强大的攻击武技固然可以抵挡敌人的杀招,但若掌握了护身武技,那样便能以更少的消耗完成防御,效果也会更好。
修炼之余,虞渊也抽空观察洛溪瑶和花颜儿的刀法,两女刀法各有千秋,相比之下虞渊更倾向于花颜儿的水刀,洛溪瑶的刀法迅捷且霸道,与虞渊风格略有出入。
……
虞渊提前半个时辰便动身前往枕水居。
枕水居在学院西边的望峰上,从风涧过去不可谓近。
到了望峰,虞渊便放慢了速度,一路打量着上去。
望峰上环境清幽,连绵不断的竹林顿时勾起了虞渊对后山的记忆,山间清泉缓缓流淌,鱼戏水中,天上鸟禽飞过,偶然间还能看到各色蝴蝶起舞,俨然一副世外桃源之景。
虞渊溯水而上,登顶后一座精致的大宅院便出现在眼前。
“如此雅致,无愧于枕水居之名,果然是枕水而居。”虞渊咂舌赞叹,随即理了理呼吸,迈步踏入院内。
脚未落地,虞渊便寒毛炸起,整个人僵在那里。
只见院内一头银白色的巨狼趴在地上,柔顺泛着雷光的毛发,幽蓝色的瞳孔瞥了虞渊一眼,赫然便是当初的啸月雷狼王。
“额。”虞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讪讪地站在那里。这里可不是落日森林,没有贺萧和虞昊的保护,虞渊对啸月雷狼王的恐怖实力还是铭记在心。
“虞渊,过来吧。”
虞渊循声看去,月皇正在一处高台上,一袭月白色长袍,脸上依旧带着那道面纱。
啸月雷狼王闭着眼趴在那,虞渊战战兢兢地走上台。
近了,才发现月皇在一池清水前喂鱼。
“还没用膳吧,跟我来。”月皇带着虞渊到了厅内坐下。
一位头顶两个犄角的大汉站在隔帘处,双手似吸盘,一道接一道的菜肴流水般稳稳地落在桌上,隔着距离虞渊都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源气,毫无疑问这些菜肴都是极为高级的,不亚于海龙肉。
上完菜后,犄角大汉也落座。
“你要抓紧了。”月皇笑吟吟道。
虞渊一愣,下一秒犄角大汉便开始了暴风摄入!拿起盘子就直接开始扫荡。
虞渊顿时急了眼,不甘示弱地也抢了一盘过来。如此高级食材怎能无动于衷?
然而饱胀的源气入体,虞渊便不得不炼化了再吃,但犄角大汉毫无影响,一个盘子光了便继续下一个盘子。
满满一桌菜肴不过在顷刻间便被一扫而空,九成都被犄角大汉消灭,最后虞渊只能耍无赖地强行劫下最后一盘,不顾犄角大汉瞪得如铜铃般大的眼睛,专心致志地边炼化边吃。
月皇挥了挥手,犄角大汉便将剩下的盘子都给清走。
待得最后一口入腹,精纯的源气也被炼化后,虞渊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有些难为情。
“月皇前辈,啸月雷狼王为何在此?”虞渊试探性地提问,试图转移注意力。
“还不是你这个小家伙告的密。”月皇好似也不在意,不过虞渊这一问她倒显得有些嗔怪。
“呃,好像……确实如此。”虞渊顿时想起当初落日森林的情景,还真是自己把月皇在燕京的消息告诉了啸月雷狼王。
“他赖在我这不走了,要不你帮我把他赶走?”月皇饶有兴趣地盯着虞渊。
“不敢不敢,他不赶我走就好了,狼王一爪子就能拍死我。”虞渊连忙摇头,苦着脸道。
玩笑了几句后,月皇切入正题:“给我看看月痕。”
虞渊拿出月痕,递给月皇。
月皇轻抚着黑白云纹流转的月痕,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半晌后,她开口道:“你可知源兵的保养之法?”
“不知。”虞渊摇头,源兵的保养之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月皇也似乎早已料到答案,继续道:“我能感受到沉睡的剑灵,你的力量还不足以唤醒它。”
“血武有灵,故而能永葆锋锐,对于寻常的源兵,无论是何品质,如果不进行保养,腐朽便是它们的最终归宿,只是时间长短问题罢了。”
“在剑灵觉醒以前,月痕在你手中只是一柄能够驾驭的寻常劫阶源兵,若想它的锋利不打折扣,你便需要懂得保养之法,原本我以为你父亲应该了解,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听得月皇一番讲解,虞渊感到一阵汗颜,如此至宝若是在自己手中受损,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请前辈赐教!”虞渊郑重地抱拳道。
月皇轻笑一声,掏出一个空间袋,说道:“每日用月光石打磨一遍即可。”
虞渊接过,月光石泛着蓝白色的光泽,其中蕴含的源气也十分充沛,又是一件价值不菲之物。
虞渊心中感慨,皇级强者出手果然阔绰。
月皇不知何时取出了一个白玉杯和一壶酒,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厅内又充满了醇厚的酒香。
这位月皇可真爱饮酒啊。虞渊想着,他不是饮酒之人,但此刻这醇厚的酒香却意外地勾起了他胃里的馋虫,只好眼巴巴地望着月皇。
月皇熟视无睹,继续一杯接一杯慢慢抿着。
见状,虞渊有点焦躁,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这是我自酿的酒,月竹清。”月皇突然停下,举杯笑道,“要来一杯吗?”
虞渊脸一红,立刻猛点了几下头。
“想喝我酿的酒,可没这么容易。”月皇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拉长语调道:“除非……”
“除非?”虞渊硬着头皮问道。
月皇手一挥,一个迷你的弦月出现在桌上。
“除非你能拿起它。”
虞渊盯着这轮迷你弦月,心中疑惑,这有什么难的?
随即伸手,
握住,
举起,
一气呵成。
虞渊愕然地看着手里的弦月,手感冰凉,摸头讪讪道:“我这算拿起了吗?”
月皇出神地盯着虞渊手里的弦月,半晌无话。
虞渊只好略显尴尬地站着。
“前辈?”虞渊又小心地问了一遍。
“啊?哦,算,算。”月皇心不在焉地回道,沏了一杯月竹清给虞渊,随即起身离开。
虞渊惊于月皇突然间变得有点奇怪,但深究也无用,心神立马便被醇香四溢的月竹清吸引。
清酒入喉,全身经脉仿佛都舒张开来,源气运转速度都快上不少。
……
很快一杯便见底,虞渊感觉自己已经为这酒所倾倒。
又过了一刻,虞渊仍不见月皇回来,只好无聊地四处观赏。
“这幅画,是月皇前辈所作?”虞渊凑近一副挂在墙上的水墨画,对其画功叹为观止。
正在赏画时,犄角大汉走了过来。
“里面有三坛月竹清,主人今日不会见你了,你回去吧。”犄角大汉甩给虞渊一个空间袋。
见状,虞渊也只好告退。
……
出庭院时,一直闭着眼的啸月雷狼王突然爪子一挥,一道银色流光飞向虞渊。
虞渊大惊,以为啸月雷狼王要对付自己,伸手一接才发现是一枚银狼印记。
“上次没帮到你,本王也不是喜欢占便宜的狼。”啸月雷狼王懒懒道。
虞渊颇受感动,行了个礼,离开了枕水居,心里一直惦记的是空间袋里的三坛月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