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江浸月拉进了自己怀里,细细理了理她鬓角稍有些乱的发丝,浑身的淡漠荡然无存,只剩下一身难以言喻的情绪。
“你才多大?”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过来,江浸月抬头,透过面具的缝隙,她可以看见那面具下面的景象,高挺的鼻梁一如屹立不倒的山峰。
若是师傅没有受伤,这该是多好看的人啊!
晏华被她看的头一次生了心虚之意,怕她看穿自己的谎言。
摁着她的肩头,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可他太高了,尽管如此,江浸月却还是像在仰视他。
“师傅,我马上就要及笄了,日后若真是要成家,定要找个像师傅这般的。”
这些话听着自然是没什么错,可晏华偏生了几分别扭。
连带着语气也冷了几分“我这般的人你如何寻的见?况且你尚未及笄,这些事日后再说!”
他转身便走了出去,隐隐带着些怒气。
兴许是晏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生气。
不管是身为她的师叔,亦或是她的师傅,他自然是希望她嫁给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可如今,他心里竟生了几分不舍。
晏华忽然炸毛,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可她说的话,句句在理不是吗?
男人心,海底针啊。
江浸月一个人愣愣的坐在了原地,她为自己倒了杯水缓了缓“果真是寂寞太久了,竟还见不得别人说这些话!”
“诶,对了!师傅怎么会在这里?”
只听得门口一声巨响,江浸月赶忙放下了杯子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
刚走出门,江浸月便捧腹笑了个不停。
只见面前的淙亭付哪还有半分清隽可言,一身锦袍早已成了土灰色,就连头顶的羽冠,竟也只剩了一根杆子。
淙亭付气急,作势便要走上来打她。
江浸月受惊,虽是这些天修炼灵力,有些很大的提高,但比起淙亭付这些神仙,终究是弱了些。
“你想作甚?”两人耳旁传来清冷的声音,皆回头看了过去。
晏华推门,一只手附在身后,缓缓地从草屋里走了出来,恍若天仙的气质,说是天仙也不为过。
“小鬼,过来!”
江浸月看着他,不禁想起了方才闹别扭的事,冷哼了声,便转过头去不理他。
晏华轻叹,便朝她走了过去。
江浸月只觉眼前一黑,便看到了身前一堵肉墙,原来是晏华站在了她前面。
你不过来,我便过去。
淙亭付看着晏华这阵势,一时语噎“就算您是...”
晏华眼眸微眯,逼得他寒气刺骨。
他不过是险些说漏了嘴,这神君便一副要打架的气势,真是小心眼,几千岁的人了,竟还要同他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
“若要论年纪,她可是还未及笄,更何况,小鬼不会随意动手。”
一个把她逼到无家可归的烂亲人,她都下不去手,更何况是一个打过照面的毛头小子?
话落,便拉着江浸月朝里屋走了去。
气的淙亭付使劲提着墙角的杂草。
江浸月跟在晏华身后,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原来被人信任是这种感觉啊!
云浸文醒来时,只觉自己口干舌燥,浑身却瘫软无力,近乎动弹不得。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重重的床幔一层缠着一层,上面沾了些尘土,有好长时间未清理过了。
“来...来人啊!”
她哑着嗓子说了几句话,那声音竟连她自己也受了惊吓,沙哑的不成样子。
她喊了半天还是没人,便想着从床上爬起来,自己去倒些水喝,便伸手掀了好几次床幔,才掀了开来。
可面前的一切竟让她恨不得自己从未掀开过这层床幔。